苗娘子吃了藥,一夜好睡。早上官家離開鳳儀閣時,苗娘子都還沒醒。

    官家應該是知道張姝蝶在鳳儀閣的,可是官家卻一次都沒提過。讓人意外的事,張姝蝶她應該也是知道官家到鳳儀閣來了,她竟然沒有跑出來見官家。這不像張姝蝶的性子,太讓人意外了。

    這天雖不是大朝會,但官家還召見了相公大臣們進宮一起議事,處理政事。

    等議完政事之後,有幾個大臣出來說道:“官家,臣等聽聞昨夜苗娘子動了胎氣,可是有此事?”

    官家:“王卿家消息倒是靈通,確有此事。不過經太醫醫治,苗娘子母子已經安然無恙了。”

    官家對宮中的事會傳出宮外,大臣們會知道這事並不意外。讓官家震驚的說,大臣們會這麼快就知道宮裏發生的事。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宮裏有人與宮外大臣勾結,往宮送信。

    宋朝皇宮對宮女內侍的宮規並沒有那嚴肅,宮女和內侍只要拿到令牌就可以出宮。而且品級高的內侍和女官還能在宮外置辦房子,在宮裏當差住在宮外。就跟那些大臣們上差一樣。

    所以皇宮裏的許多事都是這些人將消息帶出去的。不過苗娘子動胎氣是晚上,當時宮門已經下鑰,昨晚宮女內侍們不可能出宮傳消息。要傳消息必須得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傳消息出去,已經這麼快讓大臣們知道,那一定是就是宮裏有人與宮外勾結。

    王大人聽官家的話,知道官家懷疑他,王大人便道:“沒事就好,臣恭喜官家。臣進宮時聽說此事,憂心不已。”

    “官家你子嗣不豐,至今才得一子一女,任何一個皇嗣彌足珍貴,不容有失。”

    又一相公出來說道:“王大人所言甚是。官家,苗娘子身懷龍胎又要照顧大公主,實在是辛苦。大公主貴重,苗娘子腹中的皇子同樣貴重。官家,苗娘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腹中龍胎,照顧大公主之事官家你可在後選一人代爲照顧大公主。如此也能讓苗娘子更安心全心的保胎養胎。”

    這個一說完,馬上又有人出來說道:“皇后是諸皇子公主的嫡母,養育諸皇子公主是皇后的職責。皇后當是照顧大公主的不二人選。”

    “皇后未曾生養過,如何懂得照顧大公主。臣覺得楊娘子更適合。”

    “皇后曾撫養過趙節度使家的十三哥兒,將十三哥兒教導得很好,如何不能撫養公主。”

    官家都還沒說話,相公大臣們就爭起來了。這些相公大臣們,經常爲這樣的事爭得唾沫滿天飛。

    官家:“夠了,都別說了。”

    衆人:“是,官家。”

    “官家,爲了能讓苗娘子安心保胎,大公主的事請官家早日安排妥當。”

    “正是。”

    明明官家都讓他們別說了,他們嘴上應是,應完繼續說道。是根本沒有被官家的帝王威儀震懾住,或許是官家平日裏給人的印象太軟和了,才讓相公大臣們如此大膽。

    官家:“內廷之事,朕和皇后自會處理。今日召衆卿家過來就是了爲議政事。若是衆卿家沒有別的事了,就都退下吧。”

    幾個相公大臣們沒得到答案不甘心,還想繼續勸官家。官家直接起身走了,根本沒聽他們多說。留下幾個相公大臣們面面相覷。

    “官家,這是生氣了?”

    官家生氣了嗎?官家當然是生氣了。回到福寧殿後,官家吩咐張茂則:“去查一下,今天一早都有誰出宮去了,見了什麼人,查清楚。”

    官家繼續在福寧殿處理政事批劄子,不斷有新劄子呈上來,其中就勸官家讓曹皇后撫養大公主的劄子,而且不少。

    氣得官家直接將劄子砸了地上。這些事,伊曼容自然不知道。若是她知道就因爲這麼一件,相公大臣們還在大動干戈上劄子勸官家;只怕會罵那些相公大臣們喫飽了撐着沒事幹。

    說是勸,不如說是逼。

    坤寧殿,曹皇后一直在等消息,可惜並沒有等到她想要的消息。福寧殿並沒有她想要消息傳到坤寧殿,倒是底下的人傳來消息張茂則調查早上出宮的宮人的事。

    曹皇后擔心,叫繯兒過來問:“早上沒見着你吧?”

    繯兒:“沒有。奴出去的天還亮呢,而且奴也沒有到宮門口去。只是在路上交信給他們。聖人,怎麼啦?”

    曹皇后:“應該是早上有大臣提及此事,官家心生懷疑了,讓張茂則在查此事。”

    繯兒:“這兩年來官家查得緊,我們已經損失了不少人手了。聖人,爲了大公主的撫養權,值得嗎?”

    曹皇后:“值得。只要大公主到坤寧殿來,我有就理由將官家請到坤寧殿來。只要官家能常來坤寧殿,誰還敢看輕本宮。”

    “至於那些人,官家宅心仁厚不會傷他們性命,最多就是將他們攆出宮去。他們到了宮外,曹家會照顧他們的,你不必爲他們擔心。”

    正是因爲有了後退;所以那些宮奴才肯爲她賣命。

    繯兒:“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這事能成嗎?”

    曹皇后:“官家性子優柔寡斷,得讓相公大臣們推一推他,他纔會做決定。等着,不着急。等官家撐不住了,事就成了。”

    曹皇后是胸有成竹,半點都不急不躁。曹皇后顯然是摸透了官家的性子。

    只曹皇后也不知道,事情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人也不是一直不變的。至少現在官家就已經有所改變。

    盼英:“娘子,官家去了鳳儀閣了。”

    官家剛進後宮去了鳳儀閣,伊曼容這邊也知道了。

    伊曼容:“去就去唄。苗娘子動了胎氣還在養胎,官家去看苗娘子關心苗娘子,這不都是應該的嗎。”

    早上起來之後,伊曼容已經去鳳儀閣看望過苗娘子了,還陪苗娘子說了一會話,還將曹皇后想要將大公主帶去坤寧殿照顧的事告訴了苗娘子,讓苗娘子早做打算。

    伊曼容並不知道曹皇后想將大公主抱去坤寧殿打是什麼主意,但不管曹皇后打什麼主意她都不想讓曹皇后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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