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曹皇后犯了多少錯,她是多該死;只要官家一日不曾廢后,曹皇后她就還是官家所有孩子的嫡母。曹皇后快封了,他們應該過來。
官家自己也身體不好,得知皇后不行了,還是讓人將他擡過來。官家和太子夫妻前後腳到。太子和太子妃都站在伊曼容身邊。福康公主在宮外,進宮沒那快。
太醫又將曹皇后的情況仔細向官家稟報了,伊曼容和苗娘子又補充了曹穎月嚇着曹皇后的事。
官家看着昏迷不醒的曹皇后,心裏也是百感交集。
雖然曹皇后不是官家自己喜歡願意娶的皇后,但兩人也有過幾個相敬如旁賓的生活。在伊曼容懷孕生子之前,曹皇后將宮務打理得井井有條,賢名在外。雖然官家如今已經知道,曹皇后當初的賢惠只是她表面上經營的;但不得不說那幾年官家除了受無嗣困擾之外,日子還得很舒坦的。
自伊曼容生產之後,曹皇后乾的事曝光了,曹皇后苦心經營的賢后形象破滅,官家對曹皇后也有了更深的隔閡。
雖然那麼多的不愉快,但看到曹皇后如今的樣子,官家還是想起一些曹皇后曾經的美好的。雖然很少;但官家是個感性的人,就這些就夠他感慨了。
官家:“太醫,可以喚醒皇后嗎?朕想跟皇后再說說話。”
這是最後一面了,官家突然有些話想跟曹皇后說。
太醫:“微臣只能試一試下,但不敢保證。”
官家:“那就試一試。”
能進宮當太醫的太醫,醫術自然了得。伊曼容也知道,不過她並沒有阻止。曹皇后這種情況,若是想喚醒她,那就只有金針刺穴這麼一個方法。金刺穴就是激發人體最後的能量,燃燒人體最後的能量,讓人醒清,讓人能有短暫的清醒。
果然太醫們商議之後,選擇了金針刺穴喚醒了皇后。
看到皇后睜開眼睛,官家一些激動地叫道:“皇后,是朕。是朕啊。”
皇后:“官,官家。”
曹皇后奮力的說出官家兩個字,只是叫一個稱呼就像耗盡了她所有的元氣能量一樣。
自曹皇后病了之後,她就幾乎沒有見過官家。如今再見到官家,曹皇后很激動。
曹皇后雖野心勃勃,雖做了不少壞事,雖謀害捂;但她對官家還是有一絲情意在的。如今她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所有的算計,所有的野心都不存在了;這會只剩下她對官家的那一絲情意。
官家聽到曹皇后叫他,他趕緊迴應道:“我在。我在。”
曹皇后:“官家,你怎麼老了?”
曹皇后看着官家,用力說道。不知怎麼的,伊曼容覺得曹皇后好像在嫌棄官家老了。她聽出來了。伊曼容有那麼一瞬間想笑,不過她忍住了。
原本官家是有話想跟曹皇后說的,結果聽到曹皇后嫌棄他老了,官家被嚥住了。
曹皇后移開目光不再看官家,她神情恍惚,像陷入了回憶,又像是看到幻境。
曹皇后虛弱的聲音說道:“官家,臣妾看到你了,你坐在馬車裏從臣妾身邊經過時的樣子,俊美無雙……”
曹皇后說着,她脣角揚起來,帶着幸福的微笑;然後她緩緩閉上的眼睛。
伊曼容看到這一幕,心裏也感覺。
或許這一瞬間,曹皇后是幸福的。因爲她再次見到了那個讓她一見傾心,心生愛慕的俊美男子,她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官家:“皇后。皇后。”
官家叫喚,拉曹皇后的手叫喚。曹皇后已經再無反應。
官家:“太醫。太醫,快給皇后看看。”
太醫趕緊給曹皇后把脈,自然是把不到了。
太醫跪下:“官家,聖人薨了。官家請節哀。”
官家:“皇后。”
官家受了打擊,百感交集的叫出了這麼一聲。伊曼容和苗娘子還有太子妃都抹起眼淚來。
太子到官家身邊扶着官家:“爹爹,嬢嬢已經去了,您節哀啊。”
官家身體不好,受不住打擊直接昏過去了,幸好太子扶住了官家。
太子急忙叫太醫:“太醫。太醫,快給爹爹看看。”
太醫趕緊給官家把脈醫治,好在官家只是情緒激動昏過去了,並無大礙。伊曼容讓太子送官家回福寧殿。然後伊曼容和太子妃還有苗娘子一起操持起皇后的喪儀。
曹皇后是一國之後,她的喪儀該有規格一點都不少。一個死人而已,伊曼容纔不會跟死計較。
苗娘子:“那曹穎月怎麼辦?”
伊曼容:“她。先關着吧,等官家醒了再問官家如何發落。”
苗娘子:“也只能如此了。”
伊曼容派人去告訴曹穎月曹皇后薨了的事,並且告訴她曹皇后是因爲她才突然薨逝的,這事官家也知道。原本還鬧着要出去的曹穎月直接給嚇傻了,不敢再鬧騰。
其實她沒得失心瘋,她只是憋壞了想發泄而已。
官家到底是顧念和曹皇后的夫妻情意的,並沒有處置曹穎月,只是讓曹家人進宮接曹穎月回去,並且交代以後不許曹穎月再進宮來。
曹皇后的喪儀辦完,伊曼容整個人都瘦了好幾斤。
曹皇后死,現在後宮伊曼容位分最高最大。雖然早在十幾年之前她就已經是後宮第一人了,但曹皇后沒死就還壓在她頭上。現在曹皇后死,再也無人再壓在她頭上了。
曹皇后死,也不知道官家是不是被曹皇后的死刺激到了,竟然病情加重。御藥院太醫聯合診斷,官家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靜養,不能再操心了。
官家想到了退位,禪位給太子。太子開始暗中操作,讓朝臣上劄子建議官家再立新後。
經一番博弈之後,伊曼容被封爲了皇后。在伊曼容被封爲皇后之後,官家禪位於太子,太子登基,封官家爲太上皇,伊曼容爲太上皇后。
至於苗娘子,官家給伊曼容封后時,封了苗娘子爲貴妃。太子登基之後她自然就是太貴妃。
太子登基四年之後,官家崩逝。就是死在歷史上宋仁宗崩逝的時間。
十幾年之後,官家趙旭已經收回燕雲十六州,滅了西夏,將遼人趕去了草原深入。
是年春,汴京城皇帝上,伊曼容和苗娘漫步在花間小道上。
苗娘子:“如今大宋再無強敵,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大宋萬國來朝。天下百姓誰人不誇我們官家是個明君呢。姐姐,你給大宋生了個好兒子啊。”
伊曼容:“青兕能爲明君,我此生也算是對得起趙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天下姓姓了。我兒是我此生的榮耀,我爲我兒自豪。有兒如此,我此生足矣。”
官家和皇后悄悄來看親孃,沒想到聽到親孃誇他的話,官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