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村委會...嗯...就是村長楊懷恩的客廳裏面。
村長楊懷恩和老村醫蕭大山兩個老頭子正在抽着煙,侃着大山。
只不過現在,這個一手要促成這件事情的老村長,似乎有些害怕了一樣。
那吧唧吧唧抽着煙槍的模樣,也掩蓋不住自己臉上的那種糾結,還有擔心之色。
蕭大山看着自家老兄弟這麼一副模樣之後,也是直接把自己往後面一靠,然後整個人癱在了那軟軟的沙發上面。
“老東西,你這沙發不錯啊,這兩年當村長你沒少弄啊。”
“胡說什麼呢,我這...這也是大志孝敬我的。”
“切,在他娘我這裏還裝犢子,再這樣我就走了啊。”蕭大山冷笑了一聲,然後把右腳的鞋子往一旁使勁一甩,直接把焦黃的腳丫子放到了沙發上。
“老小子你給我把腳丫子放回去!”楊懷恩看着那蕭大山踩在了沙發上的大腳丫子,臉一下子就黑了,“你知道這玩意洗起來多費勁麼,給我放下去。”
“就是一個沙發,看你寶貝的!”蕭大山看着自家的老夥計直接嘖嘖了兩聲,然後扣了扣自己的腳趾縫。
“你你你...”
“行了,別在這裏矯情了啊!”蕭大山扣完腳丫子之後還直接聞了聞,然後才才直接朝着外面那醫務室的方向嗤笑了一聲。
“那小子做事情雖然衝動了點,但還是有準的,這想法他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你說他爲啥現在才和你說?”
“爲啥?”楊懷恩被這話弄得也是直接愣住了,然後看着蕭大山就是一拍桌子,“你有話倒是直接說啊,你在這裏吊老頭子什麼胃口?”
“什麼就是吊胃口,你也不會自己好好想想,就憑你這張破嘴,你就算是說破了大山,你能把這事兒說下來?
他們就真的聽你的?”
“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你辦不到的事情還嘚瑟啥,我那小子也不想陪你廢話。
所以他等着今天說白了就是爲了等着那些回來過年的年輕人們。
你這個村長就沒發現,今年回來的人比較多了麼?”
“啥意思?”楊懷恩還是很不理解,“回來的人多了咋了?哪年這些人不回來?”
“但是這回也太早點了。”蕭大山直接將菸屁股扔到了地上,“早就聽說了,這些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你沒看村裏面那兩家賣化肥的都總是收不上來錢了麼?
說是有啥子泡沫碎了,誰知道呢。
這年頭大家的日子不好過,所有人都缺錢。
但是這村裏面的老人和孩子缺錢也不嚴重,他們沒必要陪你一起鬧騰。
所以這些人就算是有心賺錢佔點便宜,他們也不會和你這麼玩的。”
“這個嘛...嗯...嗯...有道理!”西楊村的這個老村長此時一副“你說得很有道理”的模樣,然後不斷點頭。
“那小子之所以等到現在,就是等着那些真正缺錢的傢伙回來。
他們在外面拼死拼活幹了一年了,你看看他們的日子過得,一個比一個還要困難。
他們努力不努力的咱也不知道,不過這羣傢伙也是真的不容易了。
而且缺錢也成了他們的必然,這個時候讓他們來說,他們的家裏就容易同意多了。”
“啊...”楊懷恩看着面前的蕭大山,然後默默的點了點頭,“對,我之前就是這麼想的!”
“.....”蕭大山嘴裏叼着煙,手上繼續搓着那已經有些發紅的腳趾縫,臉皮都忍不住抽搐了。
“你這真是不要個臉了!”
“說啥呢,我可是咱們西楊村的村長!”
“啊...對對對,世襲村長。”
“咋,你這不是世襲的村長?以後你兒子不當村長了?”
“放屁!”楊懷恩直接嗤笑了一聲,“我兒子,那得是要當鄉長!”
“嚯,你不是一直說你得當鄉長麼?”蕭大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咋地,你這老傢伙終於認清楚自己的現實了?”
“呸!”楊懷恩再次啐了一口,“他老子要不是鄉長,他怎麼是鄉長?”
“.....”蕭大山看着面前的楊懷恩,最後忍不住一頓嘖嘖嘖的聲音,“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
......
就在蕭大山和楊懷恩說着這件事情的時候,這個村子的另一處地方也在說着同樣的話語。
李輝把其他的幾個同村務工回來的人也都叫到了自己的家裏,然後就開始了商量“大事”。
“我說李輝,我在家裏睡得正好呢,你非要把我叫起來幹嘛,你他媽有病是麼?”
趙勝剛進來就忍不住直接罵起娘來了,朝着李輝那是一丁點沒有客氣。
他倆本來就在一個廠子裏,還是一個宿舍的,平時說話就沒有客氣過,現在被這傢伙沒完沒了的電話叫醒了,那更是身上沒有半點好氣兒。
甚至都想直接弄死這個龜孫子算了。
其他幾個人也是沒個好氣兒,他們勞累了一年了,回村裏面了除了喫喫喝喝,就像在家裏好好休息。
誰知道這玩意竟然還把他們叫過來。
來了之後,一沒酒菜,二沒有麻將牌九和撲克...
他叫自己過來幹嘛?
學那些老孃們一起嘮嗑麼?
看着一羣面色不善的傢伙,李輝也是無奈撇了撇嘴,然後嘆息了一聲。
“來來,趙勝把門關上,咱們今天說點賺錢的事兒。”
“你別扯犢子,你能夠有什麼賺錢的事兒?”趙勝雖然嘴裏不斷嘲諷,但還是把房門關好,“就你還能賺錢?
咋地,你把你奶奶勞保給偷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羣人聽到了趙勝的話語之後也是忍不住的大笑起來,而且他們也覺得這傢伙可能真將自家奶奶勞保給偷出來了。
“我說你要是真偷出來了,你就說去哪兒請我們喫飯吧。”
“就是,你奶奶勞保也有不少錢吧。”
“請喫好的啊,別他孃的再和之前一樣,弄點泡麪就給我扯犢子。”
聽着這羣人沒完沒了的廢話,李輝心裏也滿是鄙夷。
“就你們這羣傢伙,我就說壓根就沒有掙錢的機會。”
“說啥呢,你有掙錢的機會你在這裏和我們扯犢子?”
“這不是給你們找機會了麼?”李輝直接將剩下的半盒紅旗渠扔了過去,然後順帶給自己點了一根黃金葉,“今天村長開會你們知道麼?”
“開會就開會吧,無非是不讓放炮,不讓鬧事兒,不要喝多了耍酒瘋。
年年都是這點玩意。
對了,明天咱們炸魚去啊,你們去不?”
“炸魚...這都特麼河道都結冰了,你去哪兒炸魚?”
“水庫啊!”
“你家裏還有管呢?”
“礦上剩了點,我爹拿回來了,讓我找到了。
走不明天,說是水庫剛弄了點好的,炸一波唄...”
“行啊...炸一波”
.“咳咳咳....你們能不能好好聽!”李輝看着這羣人越說越沒譜,也是忍不住直接打斷了這羣人的廢話,“說真的呢,村長給咱們找了一個賺錢的好路子。
而且不需要本錢啊!”
“楊懷恩?那老傢伙想幹啥?把咱們都賣給黑煤窯啊...哈哈哈...”
“借錢!”李輝直接挑了挑眉,“而且還是不用還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