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祿縣工商局的辦事大廳裏面,新來的業務員小鄒看着周月嬌提交過來的資料一臉的古怪。
看了看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周月嬌,感覺這怎麼也不像是一個故意來搗亂的。
可是看着這叫過來的資料...
“你一個開美容院的,你要給自己辦下屬分公司,然後加上這麼多的食品還有木材加工...怎麼還有裝修和服裝?
這是你們美容行業該涉足的領域麼?”
小鄒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因爲性格直爽不做作,所以一直就有着非常的好人緣。
在畢業之後,憑藉着自己的優異成績好不容易考進了這工商局的體系裏面,也算是有了一個很好的未來道路。
而且似乎是因爲她獨特的性格加上那姣好的容貌及其非常不錯的身材,所以他直接進入了市工商局辦公室。
成爲了一個經理助力,不但工作更加的輕鬆,而且待遇也要比同期員工好很多很多。
而這個鐵飯碗對於她和她的家庭來說都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也因此成爲了家裏面的驕傲,直到有一天,她的經理突然在即將下班的時候告訴她,晚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需要她來準備。
並且告訴了這個叫做鄒潤的小姑娘,這個會議至關重要,可以說是關係到她們未來的發展走向,關乎到她的未來。
所以一定要好好準備,說完之後還給了她一張房卡。
鄒潤當初並不清楚這麼重要的會議爲什麼要在酒店的房間裏面舉行,而且還是一個很有名的情趣酒店。
但是作爲一個合格的助力,努力的完成領導佈置的每一項任務,揣摩領導的所有心思一定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
當那位孫經理收到準備好了的短信之後,穿着“風騷”來到了那情趣酒店的房間之中。
然後就看到了整個部門的人齊刷刷的站了起來,朝着他打着招呼。
無論男女,她們每個人都是一身工裝,手提筆記本或者共公文包,將所有開會需要的東西全都拿了過來。
同時鄒潤還用了一種很自豪的語氣來給孫經理邀功,說她已經將所有開會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那一刻孫經理心中是怎麼想的沒人知道。
那些大晚上被一個個奪命一般的電話叫到了這裏的員工們心裏是怎麼想的也沒人知道。
只有鄒潤滿心的開心,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完美的好員工。
然後她還得到了一個歷練的機會,那就是來到這全市乃至全省最貧困的一個縣福祿縣裏面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廳接待員。
從此遠離家鄉,只守着這個所謂的“鐵飯碗”過着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要不是家裏面說這工作來之不易,鄒潤恐怕早早就選擇辭職了,而現在她來到這裏之後也是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她也看不明白事情。
但是鄒潤覺得,今天的這件事情絕對比之前的所有事情更加古怪!
一個美容院,還想要給自己的產業鏈上加上一個...不對,加上好幾個亂七八糟的資質。
“你這個肯定是不行的,我建議你還是去重新申請一個營業執照吧。
如果後期你做得好,你可以申請將兩個公司合併,反正法人都是你,這不是挺好的麼。
而且時間也差不多,如果流程走得比較快的話,大概半個月左右的時間所有的文件就能夠審批下來。
到時候你再過來申請營業執照就行,最多兩三個月,也就全都下來了....
你說呢?”
鄒潤覺得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工作人員,不但指出來了對方的問題,還直接給出來了一個合力的解決方案。
對方一定會對自己千恩萬謝的,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姿態去拒絕呢....
哎呀,真是太麻煩了。
可讓鄒潤沒有想到的是,對面的那個女人只是用了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問了一句。
“你是不是新來的?”
“難怪呢,麻煩你了!”周月嬌直接哦了一聲,然後轉頭就走,順帶還帶走了自己的資料。
看着周月嬌離開的背影,鄒潤還皺了皺眉,心中連說真是個怪人。
不過很快,她就後悔了。
因爲不過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就被這裏的經理叫到了辦公室裏面,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陣罵。
那聲音簡直就是聲嘶力竭,那氣勢簡直就是能止小兒夜啼。
從小到大也沒有怎麼被罵過的鄒潤現在小臉直接一垮,整個眼眶裏都被淚水瀰漫了。
只是努力的忍着不讓淚水滑落下來。
“你...你憑啥罵人...我怎麼了我?我做錯什麼了?”
“做錯什麼了?”經理聽到了這件事情之後更是一巴掌差點把面前的桌子都給排裂了,“你讓人投訴了你知道麼?
你那是什麼態度?你是一個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你是一個基層服務人員,你不是大爺!
老百姓們要來辦什麼事情,你就讓她辦就行了,你有什麼不能辦的?
你給人家瞎說八道什麼!
什麼就重新申請一個公司,重新神情營業執照,最後還合併..
你在這裏拉業務呢?
怎麼,現在咱們也有績效提成了嗎?
我告訴你,你被人投訴服務態度差,惡意爲難羣衆,這個月的獎金績效就不要想了。
滾出去!”
“我...”
“我什麼我!”經理看着鄒潤竟然還想說話,又是往桌子上一巴掌,嚇得她一個哆嗦,“趕緊去把羣衆的問題解決了。
然後給我好好的道歉,你但凡要是敢再出現什麼問題,我不用你辭職。
我把你辭了!
滾蛋!”
當鄒潤走出經理辦公室的時候,那眼淚終於是止不住地往下落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爲什麼就非要投訴自己,而且....憑什麼就她的投訴叫投訴。
鄒潤想到這裏的時候,不由的看向了辦公室另外的一個地方。
那裏同樣聚集了不少人,這些人說說笑笑的,喫着外賣說着各種有趣的事情。
可是這些人的笑容從來不會放到外面去,每次有人來辦什麼事情在他們這裏都會讓人感覺自己欠他們錢一樣。
可就是這羣人,別說沒人投訴他們,就算是有投訴,那也和個沒事兒人一樣,一丁點都不當一回事兒。
怎麼她就不行了。
想到這裏之後,鄒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位,一邊落着眼淚一邊給周月嬌的申請重新添加各種資質。
而她這副樣子自然是被人看在了眼中,一個長得有幾分....油膩的中年人就正好走到了她的身後,然後還十分自然地伸出手要給她擦眼淚。
嚇得鄒潤差點就蹦起來。
“張哥你幹嘛!”
“這不是看你委屈巴巴的,你這是怎麼了,韓經理又欺負你了?”
“....沒有,我被人投訴了...”
“投訴?”在這裏幹了十幾年快二十年的張振聽到這話都愣了,“咱們這還有投訴呢,哪個不想混的敢打自首電話?”
“....”鄒潤被張振這話說得忍不住一笑,然後也忘了剛剛的驚嚇一樣,將周月嬌的神情就往張振手裏一放,“諾,就是這個...”
當張振見到了這神情之後,然後又仔細地看了看面前的女人。
“今天晨會,韓總是不是說了一句話,我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職責,尤其是對於那些在自己公司名下添加各種資質的人,更是要慎之又慎!
你是不是睡覺了,這句話沒聽到?”
“我聽到了啊!”鄒潤說這句話的時候更委屈了,“所以我看到這個就直接給她打回去了,韓經理不是才說了不要我們這麼做麼!”
這一刻,張振的眼神無比古怪。
“....你從哪兒聽出來的,這是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