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大巴車的上面,一個帶着滿臉和善笑容的老女人正在給面前的女人畫着妝。
“車開穩點,我這化妝呢。”
在又一次顛簸之後,老女人手中的眉筆微微一顫,看着差點畫歪了的眉毛也是忍不住朝着後面嗔怒了一句。
聽到女人的嗔怒之後,那司機非但沒有半點不開心,反倒是忍不住一聲大笑,然後一腳油門下去,車速就更快了。
“啊~”
突然的加速讓車裏面頓時響起來了一陣陣的驚呼之聲,而且還都是女人的尖叫聲。
與此同時,還有些許壓制不住的哭泣,以及幾聲男人興奮的叫喊。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聲怒罵,“叫你媽呢!”
那正在化妝的老女人看着終於還是畫歪了的眉毛,一聲怒罵之後一耳光就讓面前的女人半張臉都紅腫了起來。
與此同時那臉上的和善笑容也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猙獰。
“王八蛋,讓你別動,讓你別動,你是不是聽不到!
你知道老孃這化妝品多貴麼?
用在你們這些賤貨身上就已經夠浪費了,還敢不老實,想死是麼?”
老女人一邊瘋狂地謾罵,另一邊則是直接從一旁拿出來一根類似於雞毛撣子一樣的東西朝着女人就抽了過去。
每一次抽打都會換來一陣尖銳的交手,女人衣服下的皮肉快速的紅腫了起來,整個人熟練的蜷縮在了一起,護住自己腦袋的同時也讓自己哭泣的聲音更小了一些。
因爲她清楚,如果哭泣的聲音大了,也會是一頓毒打...
“好了好了...差不過得了啊。”
就在老女人越打越來勁兒的時候,一道聲音直接從她的背後出現,同時一個壯漢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過來。
“夢裏正準備和大美妞兒入洞房呢,結果就被你們給吵醒了,能不能省點心?
你把她打出事兒了,你給老子錢是麼?”
男人朝着那老女人罵了一句,然後直接一把拽住女人的頭髮,將那個傷痕累累的女人生生拽了起來。
然後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你自己看看,本來就是一個眉毛的事情,現在還得重新來,這妝全都花了。
和個鬼一樣!”
男人一臉晦氣的將女人扔了回去,然後看着這車裏的其他人。
除了他,司機,化妝的老女人還有正在化妝的年輕女人之外。
這裏面還有三個男人和三個女人在大巴車裏坐着,一男一女正好“配對”在一起。
只不過男人的手不老實,女人們也是畏畏縮縮,滿臉的畏懼和害怕。
“都給我老實點!”
“嘿嘿,,,周哥這是有起牀氣呢?”一個年輕男人朝着那個壯漢周哥輕笑了一聲,然後快速的從懷裏拿出煙盒子,抽出來一根遞了過去,“要不周哥你再睡會兒?”
“睡個屁。”周哥一臉的晦氣,將煙點燃之後朝着時機就吼了一句,“猴子,快到了麼?”
“快了,快了!”面對周哥,司機猴子可不敢放肆,不但車速降下來了,人都老實了不少。
“都給我老實點,也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周哥叼着煙,不斷巡視着這車裏面的所有人,眼神之中頗有幾分兇狠。
最後走了兩圈之後,他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後看着那依舊在給女人化妝的老女人。
“珊姐,這一次的規矩你知道吧?”
“周哥放心吧,我知道。”珊姐也是趕緊露出來了一個笑容,“就是...”
“就是什麼?”
“這一次的要價是不是有點太高了...”珊姐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是陪着小心,“我知道這話我都說過很多次了,但是這山裏面的人...”
“他們要是沒錢就別買!”周哥直接朝着窗外啐了一口,“你就直接將我的話轉告給他們。
也別嫌我說話難聽,這一行我也幹了十幾年了,說句不好聽的老子早就不想幹了。
這兩年這活兒是越來越難了,還有不少搶生意的。
缺女人的地方多了!”
“....”珊姐看着一臉怒氣的周哥,嘴巴張了張最後也沒敢再多說什麼,趕緊繼續給面前的女人卸妝化妝了。
很快,大榮鄉的丈夫屯就已經到了。
按照以往的規矩,珊姐一個人帶着四個女人的照片就直接下了車,然後女人和看管着她們的男人在車上等候着。
丈夫屯的苟二叔家,此時院子裏屋子裏面已經圍坐了好多人。
這都是他們老苟家的親戚們,也是這一次的出錢人。
“話說,咱們這一次湊出來的錢夠麼,勝勝年紀也不小了,的確是得找個媳婦了。”
苟家老孃叼着一個大煙袋一口接着一口嘬着,聽到這話之後直接朝着自己的兒子橫了一眼。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那個死婆娘當年非要鬧什麼離家出走,我的乖孫兒能成現在就這麼樣子麼?
可憐他出身就是個傻的,這麼多年了被欺負都不知道說話。
你現在還有臉說?”
“我....”苟連看了看自家老孃張了張嘴,最後也是沒敢多說什麼,直接窩憋在了牆角里生悶氣去了。
苟連也不知道該所什麼,他老婆當年就是買回來的,和別的女人不一樣,那是真跑。
每次抓回來不是一頓毒打,最後他老孃親自上手將她的兩條腿都給打斷了可還是要跑。
這一次次的,老婆死了,臨死臨死總算是給他生了個兒子。
誰知道是不是跑的次數太多了,中途動了胎氣還是怎的,這孩子從小就是體弱多病,十歲了都還不會說話。
見人就是一陣傻笑,最後一查果然是個傻的,而且還是先天的那種。
他這一脈就這麼一個兒子,他也買不起第二個媳婦了,這沒辦法只能等到兒子苟勝十八歲了之後,一家子人再湊一湊給苟勝找個媳婦。
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再找一個那樣的了。
苟連一聲不吭了,老孃卻是還在沒完沒了的罵着,又是說他不中用,又是說他管不住媳婦。
總之是怎麼難聽怎麼來,罵得苟連都四十多歲了,還是忍不住地抹淚珠子。
一旁的幾個兄弟也趕緊勸着,讓老太太莫要動怒如何如何。
並且保證今天肯定能夠給他們的大侄子弄個媳婦回來。
聽到了這些話之後,苟家老孃臉色纔好看了一些,繼續一口接着一口抽着菸袋子。
“老嬸子,人來了。”
就在這一羣人剛剛安靜下來的時候,一個年輕人直接從外面衝了進來,朝着屋裏就喊了一嗓子。
這一下,那老孃一腳就踹到了大兒子的身上。
“你這混小子幹嘛呢,還不趕緊給我滾過去把人接過來。
伺候好了萬一能省點錢呢,真是崽賣爺田心不疼,趕緊的!”
在老孃的催促聲中,苟連終於是一路小跑帶着笑將他們大榮鄉乃至於整個福祿縣七個鄉里最爲“尊貴”的客人珊姐給請到了屋裏面。
此時那苟家老太太也是將煙滅了,然後皺巴巴的臉上帶着笑容請珊姐直接入座。
“行了,人這麼多看來也不是不知道規矩的。
你家我這是第三次來了,客套話就免了吧,這一次的貨就四個,你們選吧。”
珊姐說完直接將四張照片甩到了桌子上,一羣人也趕緊呼啦一下湊了過去,打量着這照片上面的女人。
“這個...這個好。”
“好個屁,中看不中用的,還是這個,屁股大!”
“屁股大...那這個也不小啊,而且這個奶水也足啊。”
“你們都不懂,還得是這個,你看看這個和咱們勝勝一看就是有夫妻相...”
看着七嘴八舌討論着的親戚子侄們,老太太眼睛都沒往那照片上看一眼,就只是問了珊姐一句話。
“這錢...”
“二十個!”珊姐伸出大拇指在桌子上直接敲了兩下,然後態度也非常堅定,“另外,不講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