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還是咱們萌萌有本事，這在城裏面掙大錢了，還是城裏面機會多。
就說咱們萌萌從小就有本事，能掙錢，就是比村裏面這些人厲害！”
若是有人在很早之前告訴羅萌萌，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和態度會出自同一個人之口，那麼她一定會嗤之以鼻。
但是當羅萌萌終於說服了自己，將自己的雙手從前面拿到了後面之後，大量錢財的進賬也讓她真正看到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
當初看不起自己，瞧不起自己的那些人，如今都已經開始學着對自己笑臉相迎，只恨不得抱着自己就親兩口才好。
那討好的樣子，甚至讓羅萌萌這個見慣了許多事情的人都感覺到了噁心...
但，這就是現實！
現實雖然美好，但美好終歸還是短暫的，越來越好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崩殂出現了...
羅萌萌開始發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整個人的內外都出現了嚴重的問題，這不是之前的那種胃痛難受。
也不是喫兩片藥或者多喝熱水做做身體就能夠扛過去的。
這一次，當真是病來如山倒，她甚至每上一次班都要休息好幾天纔可以。
當lisa找到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在這裏的青春將要到此爲止了。
在進入下一站之前，羅萌萌自己也不清楚這到底算是什麼...是自己主動選擇，還是自己的無奈之舉...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她已經被學校開除了，多年的工作讓她無法再勝任其他正常的工作。
無論是她的內心還是她的身體都不接受了。
錢已經越來越不夠花了，養護身體，還各種貸款，解決自己必須要解決的各種問題，太多太多的事情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羅萌萌找到了董曉姝，希望這個賺到了好大一筆錢之後成功脫身的女人能夠救濟自己一下。
畢竟....如果沒有她，董曉姝絕對走不到這一步。
但是董曉姝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然後更換了自己的住址和電話，換掉了自己所有的聯繫方式和之前的聯繫...
那一刻，羅萌萌心中不知道爲什麼就已經有了恨意。
而也是那個時候，羅萌萌知道自己一定要做出改變了，一定要找一個不喝酒還能夠賺到很多錢的地方去繼續生活...
因此，羅萌萌進入了某個中心開始了自己新的事業。
在這裏她完全不需要喝酒，一天接待三兩個客人，如果運氣好沒準還能夠接待四五個甚至更多一點...
沒有了酒精的傷身，她漸漸讓身體舒緩過來了，也過上了幾年安穩日子。
但...幾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切，隨着年紀的增大，羅萌萌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在這個圈子繼續混下去了。
越來越多的新人進入，讓她這種老人已經越來越不受待見了。
便宜...物美價廉？愛好獨特？誰知道呢...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已經徹底習慣了這種生活的羅萌萌是非常後悔自己爲什麼沒有從一開始就選擇這裏。
有了這種想法，羅萌萌其實就已經走到了末路，沒有地方會養着閒人，尤其是那種地方更是現實的很。
自己走或許還有個痛快，讓別人趕走那就真的是無路可走了。
最後，沒有辦法的羅萌萌終於走到了自己最後的定居之所，也是王成找到他的地方。
一個藏在角落裏面，打着粉紅色燈光，門窗半遮掩的按摩店...
蕭谷聽完了面前這個女人的故事，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纔是。
她是個壞女人嘛？倒也不是，沒有這種人，這個社會上會有很多事情都解決不了。
但她是個被逼無奈最後爲了家庭走到這一步的可憐人？
那當然更不是了，她沒有一丁點的可憐...
那...她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是一個....似乎也不算是。
用蕭谷的話來說，她只是一個一步一步走到了這一步的女人，而且每一步都走得輕鬆，都走得分外自然。
而蕭谷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當初有人勸他不要進入這一行。
尤其是郭嘯天明着告訴過他，如果他想要成立一個什麼網絡公司，弄一些小主播，然後搞一搞所謂的“公關”部門，他倒也不能說些什麼。
但如果蕭谷敢成立這種娛樂場所將手底下的那些女人送過去...
“你今天開張，我讓你明天進去！”
當初郭嘯天惡狠狠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沒有多想，但如今看來這的確是有些道理。
這種地方他正義也好邪惡也好，這其實都不重要，說到底就是爲了賺錢，哪怕他賺錢的方式暴力了一點，他賺得錢暴利了一點。
那也同樣是說不得什麼罪大惡極。
它真正的問題是，會一點一點地侵蝕一個人的靈魂。
和這個人是否有底線，性格如何沒有任何的關係，甚至這和男女都沒有關係。
當初王成曾經喝多了之後砸錢讓一個本沒有錯的服務員跪在地上一個頭一個頭的給他磕着。
一個頭一聲爹一千塊，對方當衆磕了一百個就爲了給胡德彪的一個新主播漲粉。
那一次是蕭谷第一次把胡德彪和王成兩個人打得半個月沒能下得了牀，也是直接將這兩個傢伙從省裏送到了京都。
就是因爲他最反感用金錢去考驗人性...
人性本就禁不住考驗。
所有人之所以覺得自己可以抵擋得住誘惑，那是因爲自己本身還在一個正常的圈子裏罷了。
普通人哪裏有那麼強大的底線啊，換一個稍微...的圈子，那自然而然地就會發現自己的底線越來越低。
甚至在這個過程之中，慢慢地你還會發現根本不需要別人拉你下水。
你自己就會把自己勸服然後爲了更多的錢，更容易的錢走下去。
這種事情，說不得，也沒辦法說。
既然出淤泥，那就沒有什麼可不染的。
“行了，既然你這麼痛恨那個不肯幫助你的人，那我就幫你一把...想報仇麼？”
這一刻蕭谷的笑容，乾淨而又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