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蕭蕭落木 >第47章 各憑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br>本週更新的兩章將會對武林大會的賽事進行收尾,鹿死誰手,即將揭曉

    備受矚目的第五日比賽終於拉開了帷幕,在許多人心目中,今日的比賽結果直接決定着本屆武林大會的第一歸屬。鄭可賢和漆褚寧誰贏下了今天的比賽,誰就提前鎖定了頭名的桂冠。

    相比之下,大夥兒對於另一場比賽的主角梁聞喜和秦蕭蕭,關注度就小了不少。因着這一緣故,雖然梁樂堅持按着上下半場的順序先由鄭、漆二人對決,再是梁、蕭比試,奈何拗不過衆人的意願,最終還是在同意調換兩場比賽順序這件事上點了頭。

    此刻,秦蕭蕭和梁聞喜已經準備就緒,站上了擂臺,只等開賽的號令一下,便各憑本事、各顯身手,爭奪今日第一張決賽門票。看臺上,各大門派的弟子們已經坐得滿滿當當,不爲別的,只爲提前佔個好位置觀戰一會兒的鄭、漆對決。

    宗蔚然年紀小,頭一次參加武林大會這一武林盛會,不知道好位置先到先得這個道理,等他趕到看臺時,已經沒有看得着擂臺的好位置留下了,他只得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宗蔚然走到一半,忽然看到空蕩蕩的前頭冒出個熟悉的背影,他忙跑過去,問安道:“小師叔,今天小師姐和大師兄打擂臺,您怎麼沒去觀戰啊?”

    莊亦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起了他:“聽說昨天你賭了蕭蕭丫頭會贏?”

    宗蔚然肯定地點點頭。莊亦諧愛撫地摸摸他的頭,對他說:“我也是。”隨後他狡黠地向宗蔚然眨了眨眼,像是和分享了一個了不得的祕密,“既然我們相信她會贏,去不去觀戰又有什麼重要呢?”

    年幼的宗蔚然霎時覺得小師叔的話說得好有道理,帶着相信小師姐會贏的堅定信念,被莊亦諧拐去了三一集整理書庫。

    就在莊亦諧帶着宗蔚然離開的時候,擂臺上秦蕭蕭和梁聞喜之間的同門競爭已經到了即將決出勝負的關鍵時刻。祝從容煞白着臉,目不轉睛地盯着臺上的梁聞喜,此時他的對手秦蕭蕭右側身位出現了空隙,這意味着他面臨着一個絕佳的攻擊點,若一擊即中,梁聞喜便能拿下這場比賽的勝利。

    緊張的不止祝從容一個,梁聞喜的師父梁樂頗爲欣慰地看着臺上的弟子,如今的梁聞喜劍氣沉穩、劍法老練,和參加上屆武林大會時相比,顯然進益不少。如今他最爲欠缺的,怕是對於時機的掌控,以及,對於陷阱的覺察。

    “哎呦喂,這居然是個幌子,還好大師兄沒有上當。”看臺上的黃山第一個發出嘆息。剛剛秦蕭蕭露出的那個破綻,居然是她有意爲之,就是爲了試探梁聞喜是否會當機立斷,用一招晴空飛鶴攔住她的下招。

    若是梁聞喜剛纔果然用了晴空飛鶴,他就會發現這個空隙是個誘敵深入的陷阱。秦蕭蕭只需再使一招空山見月,就能完全壓制住他的後招。果然,梁師兄還是沒有用晴空飛鶴,秦蕭蕭不無遺憾地想。梁聞喜提防秦蕭蕭使詐,保守地沿用了自己慣常使用的雷聲陣陣。

    雷聲陣陣的起式一出,劍身處倒映出執劍人秦蕭蕭微不可察的瞭然笑意,她知道,雷聲陣陣之後,梁聞喜一定會接着用春之破曉。可惜,她不會給他再出下一招的機會了。

    勝負是在一瞬間決定的,秦蕭蕭回退半個身位,收劍起式,直接一招天門洞開,梁聞喜正要施展春之破曉,正面洞開,給了秦蕭蕭可乘之機,趁其不備,直接將劍尖抵到了梁聞喜咽喉不到半寸位置。

    誰勝誰負,一目瞭然。

    看臺上霎時間安靜極了,許多人沒有留意剛纔擂臺上發生了什麼,定睛一看,才發現秦蕭蕭手中長劍已經直抵梁聞喜喉嚨,使他再無還手之力。看清楚秦蕭蕭使了天門洞開的山三派弟子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天門十八式乃山三派的絕學,不過短短几天,枕粱門的弟子居然學會了其中的招式,還藉此破了同門的清谷劍法。

    嬴滄海和梁樂坐在前排,將場上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嬴滄海率先在臺下爲這場精彩的比試鼓起掌來,隨後,看臺上相繼響起熱烈不絕的掌聲。藉着外頭的掌聲,嬴滄海用內力和梁樂耳語道:“梁賢弟,貴派弟子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悟性不俗。即使今天和梁師侄對戰的是我門下的鄭可賢,只怕也使不出這樣凌厲的天門洞開。”

    梁樂看到秦蕭蕭使出山三派的天門十八式時,心下也是一驚。江湖上沒有不許各派弟子使用其它門派招式的規矩,只是別派弟子不懂心法,很難習得其中的真正奧義,遑論做到秦蕭蕭這樣,以別派招式作爲制勝一擊。如果說此前秦蕭蕭在梁樂心中不過是一位有天資的弟子的話,如今的她在梁樂看來,可以算得上是個無師自通的英才了。

    梁聞喜與秦蕭蕭對戰的餘溫一直持續到了鄭可賢與漆褚寧的比賽。鄭漆之中,必然有一人會是秦蕭蕭明日遇上的對手,因此秦蕭蕭休整完畢後來到看臺,想在挨挨擠擠的人羣中找一個位置觀戰。

    周圍的弟子看見秦蕭蕭想要找個位置坐下,連忙自覺地往兩旁擠了擠,愣是擠出了足足能坐下兩個人的寬敞空間。秦蕭蕭感激地向他們欠身致意,坐了下來。她才坐下,後頭擠上來一個人,大搖大擺地在她邊上落座,光明正大地借了秦蕭蕭的光。

    周圍的弟子剛要出聲制止,發現坐在蕭蕭女俠邊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授業恩師莊亦諧,只好收回自己眼中的鄙夷,將目光轉回到擂臺上。

    莊亦諧一坐下就沒閒着,避開周圍山三派的弟子對秦蕭蕭說:“丫頭,上午打得不錯。只是那招天門洞開本來可以不用的。”莊亦諧指着擂臺後頭正在和鄭可賢耳語着什麼的山三派掌門嬴滄海,推斷道,“他指定是在囑咐自己的得意門生,一會兒和漆褚寧的對戰不要使出劈山斷海。”

    “師父,他們就這麼怕我嗎?”秦蕭蕭眼角噙笑,張揚問道,“鄭可賢都練了這麼久的天門十八式了,就算僥倖被我習得了一二招去,也沒必要畏手畏腳到這個地步吧。”

    嬴滄海拍了拍鄭可賢的肩頭,目送他走上擂臺。擂臺的另一邊,漆褚寧早已等待多時。掌聲、歡呼聲、加油聲此起彼伏,無論四年前是否親眼目睹過兩人爭冠之賽,看臺上的弟子們都懷揣着熱切的心情,期待着即將上演的雙雄對決。

    鄭可賢和漆褚寧的對決開始了。武林大會開賽至今,秦蕭蕭還沒有見識過漆褚寧的功夫,饒有興趣地琢磨起他的功夫來。和大多數參賽弟子使劍不同,漆褚寧的武器是雙刀,即使遠遠地坐在看臺上,秦蕭蕭一眼就看出漆褚寧手中的雙刀絕非凡品,削鐵如泥不在話下。

    更讓秦蕭蕭震驚的是漆褚寧的武功,她原以爲漆褚寧的功夫如傳聞中那般介於鄭可賢和梁聞喜之間。如今看來,漆褚寧實在是被大大地低估了。他和鄭可賢的實力實際相差無幾,輸贏難料。

    鄭可賢應該是謹記着嬴滄海的教誨,無論漆褚寧如何步步緊逼,就是用天門十八式中的前十六式招架,不肯使出劈山斷海的大招。漆褚寧察覺出鄭可賢的畏手畏腳,愈加肆無忌憚,揮動雙刀向鄭可賢發起攻勢。

    兩人如此這般過了百十來招,鄭可賢始終被漆褚寧壓着打,漸漸避退到了擂臺的外圍。再這樣下去,他可就要被漆褚寧逼下臺去了。

    鄭可賢的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珠,瞳仁裏閃過的都是漆褚寧的雙刀鋒芒,他大喝一聲,竭力逼退了漆褚寧用盡全力使出的一記左刀,將他震得連退了好幾步。趁着這個空當,鄭可賢望了一眼臺下觀戰的師父嬴滄海,旋即扭過頭,雙目圓睜,揮劍使出了天門十八式的最後一招——百川歸一。

    秦蕭蕭頭一次見鄭可賢使這一招,只見劍氣如虹,勢如破竹,漆褚寧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就被鄭可賢除去了左刀,雙刀變成了單刀。好在漆褚寧身經百戰,並沒有驚慌失措,而是迅速站起,雙手持刀,打算繼續與鄭可賢鏖戰到底。

    漆褚寧的算盤落空了。百川歸一之後,鄭可賢孤注一擲,將周身所有力氣都傾注到手中的寶劍——寒江劍上,毫不猶豫地向漆褚寧使出了他的殺手鐗。

    “劈山斷海。”莊亦諧喃喃道,“他還是用了這一招。”

    看臺上的觀衆沒有料到鄭可賢的劈山斷海已經精進到了如此境界,一招出而風雲變;鄭可賢的師父嬴滄海也沒有料到漆褚寧在這四年間的武功精進至此,使得鄭可賢非使出絕招才能取勝。

    漆褚寧被鄭可賢的劍氣直接震下了擂臺,他沒有想到鄭可賢的劈山斷海威力如此巨大,身體仍舊保持着緊繃的狀態僵直地落了地,就在他落地的瞬間,坐在靠近擂臺位置的幾位掌門清楚地聽到了腿骨的彎折聲——漆褚寧的腿折了。梁樂立馬衝上前去,看護漆褚寧,一疊聲地讓弟子去請大夫。

    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突然的變故,鄭可賢丟下寒江劍,來不及享受這場來之不易的喜悅,連忙跳下擂臺觀察漆褚寧的傷情;歸磬宗的另外兩名弟子着急忙慌地從看臺上跑出來,攙扶着受傷的師兄。圍觀的弟子們漸漸地散了,莊亦諧拉住了想要離開的秦蕭蕭,仔細叮囑她道:“明日比賽千萬小心,你和鄭可賢不要受傷纔是最要緊的。”

    秦蕭蕭正色答應了,離開前她回首一望,看見大師兄梁聞喜一臉凝重地望着被一羣人圍着的漆褚寧,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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