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怎麼揭兒臣的短呢?”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進來。

    說着夜羽傾從門口走了進來,向蕭白禮行了禮。

    他穿着冰藍色對襟窄袖長衫,衣襟和袖口處用寶藍色的絲線繡着騰雲祥紋,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

    “這哪是揭你的短,無非是回憶一些過去的趣事罷了。”

    “就是就是。”洛雲宛見蕭白禮如此說,趕緊附和道。

    隨後洛雲宛便留在景妍宮用了午膳,辭過蕭白禮就準備出宮。

    路經御花園,彩石路面,古樸別緻。

    園內甬路均以不同顏色的卵石精心鋪砌而成,組成900餘幅不同的圖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戲劇、典故等。沿路觀賞,妙趣無窮。

    園中奇石星羅棋佈,佳木蔥蘢,其古柏藤蘿,皆數百年物,將花園點綴得情趣盎然。

    雪軒前擺放的一段木化石做成的盆景,乍看似一段久經曝曬的朽木,敲之卻鏗然有聲,確爲石質,尤顯珍貴。

    “你是誰?爲何見到我家公主不行禮?”

    一個極爲不合時宜的聲音傳入洛雲宛耳中,打亂了洛雲宛看景的雅緻。

    洛雲宛這才反應過來,竟未察覺到不知何時,跟前走來了兩人。

    “你……!”若霜見那宮女如此盛氣凌人,頓時來了氣,剛要質問回去,便被洛雲宛一個手勢制止了。

    洛雲宛打量着眼前兩人的衣着,很明顯剛剛講話的那人只是一個宮女,那另一個……從前沒有見過呀。

    “你就是皇上的義女夜流煙吧?”洛雲宛思來想去,便覺得只能是她了。

    夜流煙是六年前與夜祁汜一起被夜闌廷帶回宮的,這據她說是夜闌廷一位故人的女兒,因故人離世她一個人無依無靠,便被接到了宮中,改國姓,收爲義女,也封了公主。

    只不過與洛雲宛不同的是,夜流煙沒有封號,無非頂着一個三公主的名號,享受着公主的待遇。

    她與夜流煙從未見過,認不出來也無可厚非,但如此飛揚跋扈……

    “你好大的膽子!”夜流煙身旁的宮女見洛雲宛打扮並不華麗,身邊又只跟着一個丫鬟,以爲是哪家的小姐入宮,不免更加氣焰囂張。

    夜流煙見洛雲宛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卻已經不爲所動,不禁有些疑惑,突然間想到了最近的傳言,雙眸顯出有些微錯愕。

    難道真的是她回來了……?

    想到這裏,又見洛雲宛身後有兩個宮女走來,夜流煙趕忙給身旁的丫鬟使了一個眼神,俯身向洛雲宛行禮:“流煙不知是懿德公主,無意冒犯。”

    洛雲宛先是一愣,當聽到身後由遠及近的聲音頓時明白了。

    “三公主的婢女如此飛揚跋扈,這禮我可受不起。”

    “丫鬟不懂事,希望姐姐不要介意。”

    都怪這死丫頭,一點都不知道收斂,看來是平時太慣着她了。

    “丫鬟不懂事,是主子的問題,公主還是好好管管吧,哪天頂撞了貴人可就不是這樣了。”洛雲宛撇了眼身後緩緩到來的兩個宮女,淡然一笑離去。

    她洛雲宛永遠不會在別人的眼光裏找快樂,因爲那樣很悲哀;也永遠不會在別人的嘴巴里找尊嚴,因爲那樣永遠卑微。

    不要用別人的眼光看待自己,自己做最好的自己,走自己路,別人的眼光沒那麼重要。

    夜流煙看着洛雲宛漸漸遠去的背影,手中的繡帕被揪的變了形。

    “誰讓你那麼沒大沒小的。”

    見自家主子話語中帶着氣憤,婢女立刻跪在了地上,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罷了,再有下一次,本公主饒不了你。”

    “公主仁德,奴婢知錯了。”

    那婢女麻溜的爬起來,小心翼翼的擡頭瞄了一眼夜流煙,見夜流煙臉色不好,便又走到夜流煙身旁,臉上帶着些許憤憤不平:“同樣是陛下義女,她洛雲宛憑什麼,公主別忘了,您有陛下的寵愛,有三殿下,而她除了她父親,什麼都沒有,她自己還是一個……災星……”

    似乎是哪一個詞戳到了夜流煙的興趣,她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笑容。

    “準備點東西,去三哥的府邸,我與他許久未見了。”

    “是。”

    *

    黃昏微妙的暗紫色漸漸從天際漫來,流入西天輝煌的落霞中,一團大火球似的夕陽,終於滾落到西山去了,晚霞也收盡了她的最後一抹餘輝,天地昏暗下來。

    洛雲宛帶着若霜走在大街上,街道兩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陽餘暉淡淡地鋪灑在紅磚綠瓦或者那顏色鮮豔的樓閣飛檐之上,給眼前這一片繁盛的京城晚景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

    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

    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馬車送貨的,有趕着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景色的。

    身旁有頂轎子走過,只見那官轎帷子爲藍,由四個人擡着前行。洛雲宛隨意一撇並未在意,哪裏想到那官轎剛行幾步。

    兩個黑衣人從兩邊的高樓一躍而下,直奔轎子,在臨近轎子時亮出手中的長劍刺向了轎中,只見白刃進紅刃出。

    一切發生的太過於突然,讓人始料未及,待周邊的百姓反應過來有人當街行兇後,頓時如炸了鍋一般,四散而逃。

    洛雲宛見兇手分頭欲逃,便追着一個兇手離去,留下若霜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一會,官兵將官轎圍的嚴嚴實實,還羈押了轎伕。

    許久,洛雲宛回來了,一臉嚴肅,那黑衣人死了,在洛雲宛追到他時,自知無力逃脫後,咬破了提前藏在口中的毒藥膠囊,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得到,唯一有價值的便是在他的身上搜到的獨特的令牌,洛雲宛怎麼看都覺得這令牌有些似曾相識。

    正思考時,洛雲宛發現若霜不見了,想來她可能提前回府了,洛雲宛便也沒有糾結,將搜到的令牌交到了衙門,錄了口供便準備回丞相府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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