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
唐月回過神，搖頭：“沒有。一個人無聊，想打發下時間，在這看綜藝。你不是說有飯局嗎？這麼早就回來了？”平時應酬，他都要十點多才會回來，現在，才九點多。
“你一個人在家，我就早點結束回來了。”
唐月打量着程毅，想問，又猶豫，不知道怎麼開口。
程毅見她這樣，笑道：“有話跟我說？”
唐月輕嘆：“你工作能力這麼強，關於職場上的問題，你應該可以處理得很好吧！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唐月很少這麼認真和程毅聊天，連語氣都變得客氣起來，程毅倒是不喜歡這種溝通方式：“有困難可以直說，或許，我能幫你想辦法。”
唐月想了想，懶得隱瞞，將整件事和盤托出。以前，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過去會給自己帶來困擾。看着周圍的傳言越來越多，那些同事對自己避之不及，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這樣下去，最後肯定會影響到自己。她可以不管同事怎麼看自己，可這話要是傳到那些病人耳朵裏，又會怎麼看待自己？
影響到了病人，醫院領導肯定會出面干預。
程毅聽後，臉色逐漸陰沉起來，竟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早知如此，就不該輕易放過陸晨琳。
“所以，現在大家都故意避開你，是嗎？”
唐月點頭：“我也不是在意同事怎麼看我，就是覺得，這樣下去，還是會有些影響的。至少，我工作的時候並不是開心的。我真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年代了，還會有人帶着這麼愚昧的想法。”
“一些思想根深蒂固，不是那麼容易能掃除的。你行得正坐得端，其他人怎麼說，你不用理會。說不定，船到橋頭自然直。”
始作俑者一旦離開，一些傳聞就會隨之煙消雲散了。
“要是再有人找你麻煩，你就可以藉機給自己樹立威信，警醒其他人，你不是好惹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也已經這麼做了，希望有效果。”
唐月以爲，程毅那些話不過是簡單安慰幾句，沒想到，第二天她去上班，就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陸晨琳遲遲沒有回到科室工作，竟然是因爲她去辭職信了。一開始，不少人都不信。
還是有人說，她親眼看見陸晨琳拿着辭職信去了領導辦公室，大家才願意相信。
陸晨琳家境不錯，正是年輕漂亮的時候，怎麼可能甘心將自己最好的年紀留在區區急診科裏，毫無前途可言。
有人一語道破：“她這樣的家境，就算今天就不上班了，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影響。她這樣的大小姐，不都是等着嫁入豪門做富太太的嗎？誰還會在意這份工作。說不定，真的要準備人生大事，這才突然辭職的。”
“真的嗎？會是誰，張醫生嗎？”
唐月只將陸晨琳辭職的消息聽進去了，還覺得奇怪，難道是突然想明白了？可這一點都不像陸晨琳的做事風格。
陸晨琳辭職，醫院這邊也很意外，本來急診科人手就很緊張，陸晨琳還要離開，她走了，急診科的事不就更多了嗎？
“陸醫生，如果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可以跟我們溝通，能解決的，我們一定努力幫你解決掉。”
陸晨琳譏笑，這些人要是知道，辭職是誰的意思，一定立馬給自己辦離職手續，一秒鐘都不會拖延。
“不用了。我已經想得橫清楚了，急診科工作我難以勝任，大概我不太適合做這些，我想辭職回家休息一陣子，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再決定去做什麼，希望院領導能夠儘快幫我辦好離職手續。”
陸晨琳態度堅定，院方也不好強留，只能簽字。從辦公室出來，陸晨琳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她唯一捨不得的，就是張皓然。
張皓然剛跟完一臺手術，從手術室出來，就看見陸晨琳坐在椅子上發呆，連工作服都沒換上。張皓然沒打算打招呼，陸晨琳看見他，趕緊上前攔住，其他同事看了一眼，心裏有數，紛紛離開，不敢打擾。
“陸醫生，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用上班？”
“我知道，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剛跟完手術，很累吧！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下聊聊？”
張皓然對陸晨琳沒有絲毫耐心：“抱歉！陸醫生，我沒興趣跟你聊天，我真的很忙。沒有要緊事的話，我先走了，麻煩讓讓。”
“皓然，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很重要的事？好，你說。”他倒要看看，陸晨琳能說出什麼花來。
“如果，我要是辭職了，你會捨不得我嗎？你會不會挽留我？”
張皓然笑了：“你辭職？你要是真的辭職，那我肯定是最高興的那個人。到時候，我一定放煙花大肆慶祝，你一路走好。”
陸晨琳的心都涼了：“我選擇這行都是因爲你，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張皓然瞥了她一眼：“既然知道，何必多問。”
陸晨琳難過極了，這幾年，她的示好，難道就一點意義都沒有嗎？他就一點都沒對自己動過心？
“皓然，你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陸醫生，你說完了沒有？要是說完了就讓開，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忙，人命關天。”
陸晨琳還沒來得及側過身子，張皓然已經繞過她，頭也不回走了。她看着張皓然離開的背影，回想這幾年，他留給自己的，好像只有這份冷漠。
看來，她真的沒有留下的意義了。
她失落着，剛轉身，就看見唐月拿着病歷文件站在不遠處正看着自己。那一刻，陸晨琳感覺自己狼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