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打量着柳之源，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柳總很篤定，我會親自過來？”
柳之源笑着擺了擺手：“我可沒有這個本事，不過是賭一把罷了。如果東西沒還回來，不是更好嗎？雖然我知道，這點東西，入不得程少和夫人的法眼。”
所以，他是故意送這些看似貴重，可放在程毅面前又完全不夠看的‘禮物’，就是想見他們一面。
“如柳總所願，我們來了。有什麼話，柳總不妨直說，不必耽誤大家的時間。”
柳之源點頭，理了理思緒，直言道：“程少，最近楊城發生了不少事。小女柳鈺，年少輕狂，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你。我知道，整件事，錯在我女兒。我安排這些，就是爲了這件事，特地來向你賠禮道歉的。”
柳之源給程毅倒上茶：“程少寬宏大量，不知道能不能高擡貴手，放我女兒一馬。事情鬧成這樣，她的公司被起訴，現在橙光已經沒救了，她已經得到了教訓，也知道自己錯了。程少，請您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就此罷手。行嗎？”
柳之源態度誠懇，和柳鈺的態度截然不同。
程毅感嘆，還是當爹的知進退，要是柳鈺當初有柳之源現在的態度，自然不會有後續這些鬧劇。
他把玩着茶杯，嘆了一聲：“柳總，你這個女兒沒教好。”
“是是是！都是被我妻子給慣壞了，平時，我忙着公司的事，對她也疏於管教。這次，她已經吃了大虧，程少，你看能不能網開一面，放過她？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育她，不會再讓類似的事再發生。”
程毅笑了：“你女兒當真知道自己做錯了？”
“當然！這是肯定的。那天回去以後，她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做錯了，悔不當初。只是，想起程少，她又害怕起來，不敢再來找你。我這孩子，就是死愛面子，她也沒想到會鬧到這般田地。程少，你是大人物，肯定不會跟我們這些小人物一般見識的。對吧？”
“大人物談不上，我就是個普通的生意人，而且，比較記仇，又愛護短。”
更何況，柳鈺這次針對的可是他心頭上的人。對唐月，他連大聲說話都捨不得，怎麼能允許別人這樣算計他老婆。
柳之源聽着，早已滿頭大汗。
“程少，小孩子不懂事，她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或者說，程少有什麼要求，希望我們怎麼做，儘管提。我們一定盡力而爲！”
“誠心道歉，怎麼還讓你代勞？柳總，你愛女心切，我可以理解。只是，一味縱容，對她未必是一件好事。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負責，怎麼還能讓你這個當父親的出來擋。這樣的女兒，留着有什麼用？”
柳之源心虛地笑了笑：“是這樣的，她準備過來親自道歉來着，可是，上次見過程少之後，她就怕了。是不敢來，這才讓我來向程少道歉。程少，你儘管放心，回頭我一定對她嚴加管教，絕不會再發生讓你不滿意的事。”
柳之源知道，讓程毅點頭不是易事，又將希望寄託在一直沒有說話的唐月身上。聽說，程毅最聽老婆的話，要是能讓唐月鬆口，柳鈺的事就有希望了。
“程太太！柳鈺是真的知道錯了，她也是做娛媒的，大家都這麼寫，她糊塗了，一心想着出成績，纔會做出這種糊塗事。您是醫生，醫者仁心，請您給她一個機會，行嗎？求您，幫忙求求情吧！”
唐月皺了皺眉頭，本想置身事外，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令千金的職業操守，我實在不敢苟同。如果娛媒都像她這樣做事，以後只會更加烏煙瘴氣。她冤枉詆譭我是事實，給我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影響……”
唐月還沒說完，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柳鈺微喘着氣站在門口。
“那麼多人都這麼做，八卦雜誌本來就是這樣。你不和別的男人接觸，自然不會有人亂寫你。”
唐月回頭看去，柳鈺理直氣壯站在門口，那樣子，她一點都沒看出來，柳鈺像是知道錯的人。
柳之源見到柳鈺，頓時一陣頭疼。他特地不讓柳鈺知道，就是不想她壞了自己布的局，誰知道，她還是來了。
“你怎麼過來了？”
“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能不來呢？既然關乎到我自己，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讓我自己來說比較合適。程少以爲呢？”
程毅掃了她一眼：“柳小姐想說什麼？”
看她的樣子，可不像是知道錯，特地趕過來道歉的。
柳鈺踩着高跟鞋走了過來，面對程毅，心裏還是害怕的。可她更加明白，這個時候，直接道歉未必會改變什麼。要是程毅這麼好說話，大家就不會怕他了。
所以，柳鈺決定，鋌而走險。
“之前，我的不實報道的確對唐醫生的生活帶來了嚴重影響，我可以爲這件事道歉。不過，我要說的是，我不後悔這麼做。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程毅看着她，沒有出聲。
柳鈺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生存法則，機會稍縱即逝，把握住了，纔有可能成功。八卦雜誌就這樣，只要吸引人眼球就夠了，沒人會在意真相究竟是什麼。我更佩服程少的手段，短短几天，就讓我的公司開不下去。程少好手段！”
柳之源幾次想打斷柳鈺的話，聽女兒說這些，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瘋丫頭，到底想幹什麼。她就不怕惹怒程毅，給柳家帶來禍事嗎？
“繼續！”
“以前聽說程少厲害，我不太信，現在我親眼所見，相信，且佩服，又覺得可惜。程少這麼完美的男人……”她說着，看了一眼唐月，略帶譏諷笑了笑：“配得上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