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小事，不必麻煩你。”
“怎麼能說是麻煩？以我們的關係，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不能因爲成家就生分了，陸家本來就在這個圈子裏，這種小事，輕而易舉，你打個招呼，想要怎樣的中醫，我都能給你找來。”
“你每天忙着公司的事，外邊的消息，也挺靈通的。”
陸雲瑤聽出了程毅的試探，乾脆不再遮掩。
“其實，這事是程芮告訴我的。你可別生她的氣，她也是想讓秦姨快點好起來，你也能開心。她這幾年都在國外，對楊城的情況不瞭解，這纔想起找我幫忙。”
程毅挑眉，目光落在她身上，寒氣逼人。
“這麼說，段德海，是你找的？”
陸雲瑤笑了笑：“程哥，你不信別人，難道也不信我嗎？段先生常年和我們公司有合作，信不過的人，我怎麼會介紹過來給秦姨看病。只是，我沒想到，我昨晚沒去，飯局上就鬧得這麼僵。”
陸雲瑤乾脆向程毅坦白，當然只是坦白了一部分真相。
“本來，我是打算一起去飯局的，畢竟，我經常和段德海打交道，有什麼問題，我來出面勾通也更合適。可我這不是想着，你肯定會帶唐月過去，她……不喜歡我，你們再看見我，又該多想，以爲我別有用心了。誰知道……還是搞砸了。”
程毅審視着陸雲瑤，也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
“是嗎？”
“程哥，我能騙你嗎？秦姨是你的親生母親，我當然希望她能好起來，也了了你這幾年的心願。你要是懷疑段德海的人品，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和他合作很多年了，其實，他人很好。”
程毅勾起嘴角：“人很好？那怎麼還被逐出了師門？”
連華老都說，牽涉到了原則問題，陸雲瑤還敢說段德海的人品沒有問題，程毅可不敢信。
“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程哥，我們都是年輕一輩，更沒必要死咬着過去的事不肯放。不過是，師父不喜歡看到徒弟用學來的本事賺了錢。你也知道，老一輩的人，思想上難免有些固執。段先生用自己的本事賺錢，這不算錯吧？”
“就這麼簡單？”
陸雲瑤笑了：“就這麼簡單。不然，你以爲還能有多複雜的事。其實，華老給人看病，事後同樣收過豐厚的診金。君子愛財，我們是生意人，更明白這個道理。這是他們師門的事，我們外人，就不必太較真了。”
程毅沒有接話，一時間，陸雲瑤也猜不準程毅的想法，只好試探着問他。
“程哥，你要是覺得行，我來安排，讓你和段先生再見一面，咱們好好聊聊，你覺得合適，再安排他給秦姨看病。我是覺得，好幾年了，秦姨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就怕，時間越久越嚴重，反而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
陸雲瑤明裏暗裏都在暗示程毅，再不治，拖久了，治不好，後悔的就是他自己。
還是被拒絕了，陸雲瑤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程哥，這事我分析得很清楚，你怎麼……還是不同意？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原因？按道理說，你和段先生也沒有矛盾，你就這麼不信他？”
程毅笑了，相比之下，他當然更願意相信華老的爲人。
這些年，他也聽說過，段德海自立門戶，做起了藥材生意，很快就發家致富，至於他一些斂財的手段，程毅有所耳聞。作爲商人，他不好說什麼，可他的行醫原則，程毅不敢苟同。
段德海這種人，並不配稱之爲一名醫生。
陸雲瑤嘆了口氣：“程哥，以秦姨現在的情況，不找段德海，難道，你還能找到華老，說服他出山不成？我聽說，華老一直不喜歡給身份顯赫的人治病。”
“那我就要找，醫富不醫窮的段德海？”
陸雲瑤這下聽出來了，程毅不滿的地方原來在這。可是，這並不影響段德海給秦怡看病吧？
除非……
陸雲瑤打量着程毅，見他氣定神閒，絲毫不擔心，越覺得反常。
他很在意自己的母親，這事關係到他母親的身體健康，他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程哥，看來，你已經找到華老了。他老人家答應給秦姨治病了？你直說，我就不用這麼費勁來勸你了。”
程毅淺笑：“我說過嗎？”
“你一點都不着急，又看不上段德海的能力，這不就等於告訴我，你找到了更好的人選嗎？這個行業內，比段德海還厲害的，那就只有他曾經的師父，咱們的國醫聖手，華勝天。你不必瞞我！”
程毅沒有承認，也沒否認。
“這事，不急。治病是件大事，我會認真考慮。”
陸雲瑤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用，和程毅簡單聊了幾句別的，就起身告辭了。
趙洋把人送走，進來回話：“程總，如你所料，剛纔，陸雲瑤又在我這試探了，問你是不是已經請到了華老出山。”
趙洋笑着敷衍了過去，只是，陸雲瑤會怎麼想，他就不知道了。
“陸雲瑤怎麼會突然對這事這麼上心？”
真這麼關心，過去幾年幹嘛去了。程芮回來之前，陸雲瑤提都不曾提起過。
陸雲瑤一來，程毅幾乎可以確定，他們三個人之間，肯定達成了某種協議，各取所需。只是不知道，她們手裏還有什麼是段德海想要的。
“老宅那邊，讓身邊的人機靈點，別讓陌生人靠近我媽。”
程芮一再試探，程毅都沒給出確切的答案。正在他們猜測之際，程毅和唐月一起將華老接到了老宅，光明正大爲秦怡治病。
華老來得太突然，其他人得知消息的時候，全都驚呆了。他們還像沒頭蒼蠅一樣幫忙找中醫，誰知道，程毅已經聯繫上了最好的，這麼快就把人請到家裏來治病，那他們還瞎忙活些什麼。
好不容易有的表現機會，就這麼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