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會讓人把女傭找回來。等把人找到，一切都會水落石出。我對他們不薄，如果是個人恩怨，她早該下手，不是等到現在。”
老爺子順着話問:“你的意思，有人在背後指使？”
“沒有證據，我不敢亂說。等我把人找到，一切自然清楚。當務之急，先把母親治好。”
程範嘆了口氣：“中毒這麼長時間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救過來。”
話音剛落，他一擡頭，驟然撞上程毅冰冷刺骨的眼神，渾身一抖，連忙低下頭。
程毅的眼神太滲人，他只是看了一眼，已經招架不住。
時間一點點過去，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漸漸的，老大和老二夫妻開始不耐煩起來，想走開，又礙於老爺子的面，不敢開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門打開，出來的只有唐月，大家的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秦怡是生是死，就看唐月怎麼說了。
老爺子緊張地站了起來，上前問道：“孩子，你婆婆怎麼樣了？”
“爺爺，幸不辱命。命救回來了，人稍後就能醒，師父太累，休息一會再出來，我先來告訴大家，免得大家提心吊膽。”
饒是老爺子經歷了諸多風雨，面對生死，他還是忍不住溼了眼眶。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就知道，她是有福氣的孩子！希望，以後她都能平安。”
倒是老大和老二夫妻，得知秦怡沒事，臉色有些難看。
還是方苒提醒，程敬才和她一起上前安慰老爺子：“爸，弟妹既然沒事，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弟妹命大，以後不會有事的。”
老爺子點點頭：“這次，我一定要揪出對秦怡下毒的黑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我絕不善罷甘休。”
程敬夫妻艱難擠出一絲笑容，不敢多話。
程範夫妻就不敢吭聲了，連平時多話的周慧，此時也是低着頭，一聲不吭。
“老大，秦怡沒事，你們不替她高興？”
程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高興！怎麼會不高興呢！我這是高興過頭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弟妹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有驚無險，實在太好了。”
周慧假笑着；“是啊！真好。不知道她能喫點什麼，要不，我回頭親自給她燉點補品，把身體調養好。她遭了大罪，以後要加倍小心。”
“你們真有這份心，最好。這次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程毅，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把這個馬春梅給我抓回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玩手段，當我死了嗎？”
老爺子震怒，千叮萬囑，秦怡不能再出任何問題。
唐月找到機會，這才補充道：“爺爺，還有一個好消息。媽可能因禍得福，這次，說不定能徹底好起來，想起以前的事。”
這是她和程毅提前商量好的說辭，這話一出，衆人神色各異，幾乎異口同聲問道：“你說什麼！”
老爺子驚喜又意外，而老大和老二夫妻倆，詫異中，透着害怕。
華老的醫術他們有所耳聞，能醫死人活白骨，可是，秦怡這種情況，不是要看她自身恢復情況嗎？唐月這麼說，是不是故意想詐他們。
程敬夫妻更沉得住氣，程範夫妻就不同了。
周慧慌里慌張追問：“是不是真的？之前不是說，秦怡這個情況還說不準的嗎？怎麼一下子就說好了？”
程毅冷笑：“大伯母，聽你這語氣，好像很不希望我媽好起來。”
“怎……怎麼會呢？她能好起來，我高興還來不及，我就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好幾年了，她一直都這樣。突然說好了，我這不是替爸再確認一下，免得大家空歡喜一場。你爺爺年紀大了，經不住這樣的刺激。”
“我敢這麼說，自然是有十拿九穩的把握。這話，也是我師父讓我帶給爺爺的。大伯母，你還有疑問？”唐月打量着周慧，眼裏都是嘲弄。
手足兄弟，做出這樣的事，這幾年，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睡安穩。
老爺子的情緒有些激動，這就想進去看秦怡。
“她什麼時候能醒？我現在，能進去看看她嗎？”老爺子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可見，這幾年，他多渴望秦怡能好起來。
“快了！爺爺，您別急。”
唐月給老爺子泡了一杯茶，讓大家再等等。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房間裏傳來了動靜，不等人出來，老爺子已經往房間走了。
進去時，秦怡正靠坐在牀上和華老說話。
華老笑着點頭：“你這次因禍得福，看來已經清醒了。你的家人知道，肯定會很高興。”
秦怡低頭抹淚，這幾年渾渾噩噩，突然清醒過來，有些情緒控制不住涌上心頭，還是華老開導，她才慢慢緩過來，不至於再受刺激。
老爺子看到秦怡平靜坐在那，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就連程毅，也紅了眼眶。
“媽，你……真的沒事了？”
秦怡聞聲看去，見進來一羣人，爲首的就是老爺子，還有她帥氣優秀的兒子，秦怡忍不住又流了淚。
“爸，阿毅，是我。我好了！這幾年，讓你們擔心了，是我的不對。我已經完全好了！”
秦怡朝程毅招手，母子倆再見面，程毅感覺自己有一肚子話要說，又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剩下的，只有一個緊緊的擁抱。
老爺子看他們母子倆抱在一起，老淚縱橫。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還好，有生之年，還是讓他等到了。
老大和老二夫妻倆站在門口，心裏有些慌，甚至想轉身離開，偏偏，這雙腳怎麼也挪不動步子。
“好了就好！以後，好好養身體。這是程毅的妻子，唐月，也是華老的徒弟，你能好起來，也多虧了她。”
秦怡朝唐月滿意地笑着：“你們都是好孩子。”
高興之餘，秦怡的目光落到門口四人身上，眼底升起一層寒霜。
“大哥，二哥，好久不見！你們，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