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覺身前一暗,愕然擡頭,卻發現身前站着四人。
正是陸雲飛四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剛要發作,眼角卻撇到一抹身影。
這個人,別人不認識,他可是非常熟悉的。
“常……常將軍?”
李立一陣發愣,喉嚨不自主的顫動着。
陸雲飛則是笑眯眯地彎下腰來看着他,輕聲說道。
“李大人,你剛纔說什麼?哪個龜孫子敢偷襲你?千刀萬剮?這話是你說的吧?”
李立臉色唰地白了,額頭滲出汗來。
望向常寧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身體控制不主的打起了擺子。
他可是知道,眼前這個人。
這位年輕的將軍,可是軍中的後起之秀。
他還見識過,對方是如何在戰場上殺敵的,如風似魔。
而且深得趙龍將軍的欣賞,對他另眼相看。
這樣的人是他萬萬惹不起的。
一時間,李立驚恐萬分,只感覺到全身發軟,勉強擠出笑來。
“這……這位公子說笑了,我怎麼敢說常將軍呢?”
“常……常將軍,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您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吶,您當我是放狗屁,別和小的我一般計較。”
說着,用雙膝跪爬到常寧的面前,不住地磕頭。
常寧冷漠的看着李立,開口問道。
“將軍能夠代表國家的令法,這話是你說的?你可知道這話傳了出去,你有幾顆腦袋都不夠砍得!”
“常將軍!我錯了……”
李立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想不到今天因爲一句作威作福的話,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麻煩。
如果常寧借題發揮,他就是死一萬次都不嫌多,這讓他後悔莫及!
“常將軍,求您開恩,放小的一馬,小人是喫醉了酒胡說八道,別殺我!”
陸雲飛嘿嘿一笑,揶揄道。
“說出去的話,想要收回去,那可就難了,這兒有如此多的人,大家可是都聽到了!”
然而讓陸雲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本來,常寧一直再看着跪在腳下的李立。
聽到他的話,卻猛的擡起頭來,雙目散發着攝人的光芒,看向周圍的人羣。
良久,常寧指了指李立,問道。
“他剛剛說的話,有人聽到嗎?”
他的語氣很平淡,然而其中的威脅意味卻是那麼的明顯。
望着他的目光,人們輕易的感覺到,他身上此時所散發着的殺意,是如此的明顯。
這會兒,哪有人還敢說半個不字,紛紛搖頭。
有的膽小甚至已經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
陸雲飛眉頭一掀,有些意外,說道。
“兄……”
話還未出口,便被常寧再次打斷。
只見他再次看向李立,指了指陸雲飛等人說道。
“你記住,這些是我的手足兄弟,惹到他們如同惹到我是一樣的,再有下次,我必殺你,滾吧!”
李立大喜過望,本來以爲今天是在劫難逃了,沒想到峯迴路轉。
頓時如蒙大赦,連連磕頭。
“謝謝常將軍,謝謝常將軍。”
說完連滾帶爬一溜煙就跑了。
應無求沉聲的問道。
常寧瞥了一眼,淡然說道。
“民不與官鬥,今天可是你們襲擊了官軍,更是殺死一人,按理來說我該帶你們回去。”
“你……”
應無求一愣,隨即臉上浮現怒氣。
常寧如此做法,明顯有包庇之意。
這種做法,可給他氣得不輕。
陸雲飛看出不對,急忙開口,打着圓場解釋道。
“這李立欺善怕惡,不是什麼好人,今天又借趙將軍名義,着實可惡至極。”
不想,常寧滿臉嚴肅地盯着他,語氣冰冷。
“趙龍是我主公,如此不敬污衊之語,兄弟要慎言,否則我認得你,軍法可是無情。”
陸雲飛眉頭一皺,愣在當場。
他沒想到,常寧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在記憶中,對方的性格憨厚且善良。
沒想到,軍旅生涯,竟然會將一個人改變如此。
這時,他意識到,眼前的常寧,或許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憨厚少年了。
“兄弟,你要知道我此刻已是軍中之人,當守規矩。好了,我還要去軍營一趟,就此別過。”
說着常寧不待二人反應,就招呼其餘軍卒擡着死屍,大步離開了。
不過,走之前深深地看了趙飛鵬一眼。
應無求氣的一甩衣袖,再不理會,轉身離開。
而陸雲飛望着常寧的背影,眼睛微眯。
“看來得調整計劃了……”
常寧的行爲舉止,讓他感到有些陌生。
不過想到兩人許久未見,對方又在戰場上廝殺,心中也就沒那麼在意了。
但是考慮到對方的機緣,心中暗自有了盤算。
……
回過神來,他轉身看向趙飛鵬,邁步走了過去。
對方已經收拾好了行裝,看着他額頭上的血跡,以及身上的淤青,陸雲飛有些好奇的問道。
“剛剛你怎麼不還手,可別說你不懂武藝?”
“這裏可是人家的地盤。”
趙飛鵬淡淡地回答着。
“我敢嘛?”
他的回答,明顯是搪塞之詞。
陸雲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人與人之間,就不能以誠相待?
不敢?
一箭射死一個,叫不敢?”
“以你的箭法射光他們,再逃跑,都是沒有問題的!”
聽到他的話,趙飛鵬微一沉吟,這纔再次開口說道。
“龍虎又豈會在意惡狗?而且射箭是爲了救你,你爲我出頭,我不能看你死。”
“哦?看來你認爲自己是龍虎了?”
陸雲飛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神色。
他明顯能夠感受到,對方話語之中的強大自信。
這讓他再次確信,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記憶中的未來將軍。
聽到他的問話,趙飛鵬沒有立即回答。
而是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這才一字一句回答道。
“至少,我可不是那胡亂咬人的惡狗!”
“很好,很好,很好啊。”
陸雲飛撫掌大笑,“來這兒討生活?”
“不錯!”
雖然額頭的鮮血仍然往下流淌,但是他的聲音沒有半分變化,依舊穩如磐石。
如此氣度,可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