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外間,還是裏間,都沒有落錦兒的身影,就彷彿她不曾來過,彷彿早上的一切都是幻覺。
那一瞬間,他徹底慌亂了。
失而復得再失去,深深的惶恐和害怕,震顫着他的精神。
他差點就失控了。
還好,目光瞥見了自己辦公桌腳旁,一雙歪倒的高跟鞋。
他大步走過去,繞過辦公桌。
一個兩頰緋紅,眼神迷離的身影,蜷縮在他的桌子底下,就像一個犯困的小懶貓,可愛軟萌。
雲亭辭鬆了口氣,脣角不自覺的浮現出鬆快的淺笑,背後還有一層驚嚇出的薄汗。
旋即他發現落錦兒手中抱着的盒子,空了!
“錦兒!錦兒!!”雲亭辭再一次慌了,放下盒飯,蹲下去抱住她,輕輕搖晃。
這盒巧克力,是五年前落錦兒親手做了送給他的。
理論上,已經過期了!
“你回來啦。我腦殼有點痛!”落錦兒軟軟的靠在雲亭辭的懷裏,一邊難受的皺眉,一邊又衝着他傻笑。
雲亭辭趕緊撥打了私人醫生電話。
*
落錦兒沒什麼大礙,只是有點喝醉了。
私人醫生說,根據化驗報告,這個巧克力還沒有過期。
雲亭辭驚愕。
這得放多少防腐劑?
這盒巧克力,是五年前,他跟落錦兒冷戰之後,突然有一天,她跑來送他的,然後提了分手。
現在回想起來,這盒巧克力恐怕是有寓意的。
*
集團內部又炸了。
不得了了,新來的美女助理,把總裁珍藏了五年的巧克力乾沒了!
我去,這麼猛!!!這位女鬥士,真的是來尋短見的吧!!
五年的巧克力,都長毛了吧!可以做成巧克力豆腐乳了!
剛剛總裁帶着美女助理,乘坐私人電梯走了。我剛剛有幸瞥見了一眼,那美女似乎不怎麼省人事了。
總裁該不會是去拋屍了吧?!
嘶~別講得這麼可怕。雖然很有可能!
默哀默哀。
*
寬大奢華的房間。
落錦兒醉的不省人事,躺在牀上酣睡,跟一隻小乳豬一樣。
雲亭辭坐在牀邊,望着女孩,心中有失而復得的喜悅,又有重獲至寶的患得患失。
害怕一不小心,又失去了。
五年來,失去的煎熬時時刻刻都在反覆折磨着他。
他逼着自己沉浸在工作裏,不去想她。
他變得越來越暴虐,逼着自己冷酷無情。
五年前,他急切的想要保護她,堅持自己沒有做錯,不肯認輸低頭。
可到底,輸得一敗塗地。
在落錦兒離開後的半年,他料理完了雲家的人,一年時間讓集團走上正軌,而後以常人不敢置信的速度,坐到了海上城經濟第一的位置。
可那又如何?
那個他想保護的人,那個逼着他快速成長的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種徹底的失去,也許這輩子再也找不回來的恐懼,生生折磨了他五年。
好在,他的女孩,終於又回來了。
回來的那麼突然,那麼猝不及防。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迫切的想要擁有,甚至想要囚禁。
同時,又害怕現在是在做夢,眼前的女孩,只是鏡花水月。
雲亭辭伸手,輕輕摩挲着她溫熱的臉頰,那是真實的觸感,不是幻想。
他的女孩,真實的回來了。
慢慢來吧。
慢慢的相處。
*
第二天,落錦兒醒來後,第一反應又是檢查牀。就跟五年前那次逃跑後,醉酒相遇一樣,結果也一樣,什麼也沒發生。
落錦兒的心情,也跟五年前一樣,失望!
到底是她魅力不夠,還是這男人不行啊。
“你在找什麼?”身後突然傳來雲亭辭的聲音。
落錦兒嚇得一激靈,差點摔倒。靠,你是幽靈嗎,走路沒聲音的嗎!
她轉過身,笑容略微羞赧和窘迫。
“你在找什麼?”雲亭辭難得沒有譏諷,而是一臉關心。
落錦兒:“……”
她在找節操,行吧!
“我,我耳環呢。”落錦兒下意識的捏捏耳垂,想要轉移話題。
雲亭辭看着她,很認真:“你來上班的時候,沒有戴耳環。”
“啊,是嗎。哦。那我可能忘記了。”落錦兒面對他的認真,反而心虛了,訕訕地回答,“謝謝老闆的照顧,那個,我回去了。”
“你明天還來上班嗎?”雲亭辭突然開口,語氣中透着點卑微。
“那肯定啊。我可是花了一千萬買進來的。”落錦兒不假思索道,突然又緊張起來,
“你不會要開除我吧?我承認,偷喫你私藏的巧克力不對,但是我太餓了。那什麼,大不了我還你一盒,兩盒也行。”
雲亭辭望着女孩俏皮的樣子,紅脣巴拉巴拉的,那麼活潑那麼生動,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那麼漂亮迷人可愛。
他想伸手把她攬入懷中,緊緊的抱住,想把她揉進身體裏,再也不分開。
可失去的痛,一遍遍提醒着他,要冷靜。
漸漸的,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幾分愉悅,幾分調侃:“吃了就吃了吧,反正是你自己做的。”
“啊?”落錦兒愣了一下,腦海裏飛快閃過一些記憶片段。
“挖槽!五年前的那盒,我說怎麼那麼眼熟……那不得過期了!難怪味道這麼奇怪。靠,還好,我體質百毒不侵,不然剛回來就嘎了。多虧啊。”
都還沒睡上。
她貪婪的望着雲亭辭。
期待着他能提點什麼要求。
她未經過他的同意,吃了他的東西,怎麼說,也得要點補償啥的。
比如……
“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明天別遲到。”雲亭辭儒雅紳士的笑着,禮貌,客套,帶着一點點距離感。
就這點點距離感,給落錦兒弄得撓心撓肝的。
雲亭辭一遍遍的在心裏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能急。女生都喜歡有紳士風度的男人,他一定要表現出該有的紳士風度。
“那,那好吧。”落錦兒不甘心的咬着脣,慢吞吞的轉身。
他不會是,不喜歡她了吧?
“那個,巧克力,我會還你的。”她覥着臉,強行攀上一點牽扯,“就是,我親手做的,你還要嗎?”
她怕被拒絕,也不等雲亭辭說什麼,又急切的開口,“給你買一盒吧,我忘記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