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身旁的軍師走上前,撿起地上的信件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然後軍師上前問道:“闖王,這件事…”
李自成直接憤怒的喝道:“好你個周海峯,竟然威脅本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與我開戰!”
軍師聽到這句話之後,連忙上前扶住李自成的胳膊,緩緩的說道:“闖王,稍安勿躁,莫要生氣!”
李自成聽到軍師的安撫,當即坐回原位,然後慢慢的順着自己心裏的那口氣。
軍師將信件隨手遞給下方的一個將領,讓帳下衆人傳閱。
待下方的衆人看完信件中的內容後,軍師開口問道:“諸位,你們怎麼看?是戰還是忍?”
下面的將領紛紛同仇氣愾的高呼“戰!戰!戰!”
軍師伸手平復了下面將令的話語,然後轉身對着李自成說道:
“闖王,眼下我們已經在河南有了足夠的威望,後面的任務應該是養精蓄銳,招兵買馬,不適合將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個周海峯身上。”
“之前的那一場戰鬥也說明了,周海峯這個起義軍的實力遠遠超過一般的起義軍,裝備也是頂尖。”
“說不定以後還會有用得到他的時候,現在沒必要因爲這點小事壞了大計!”
“先忍一忍吧,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再讓他把喫進去的給加倍吐出來!”
李自成仔仔細細的琢磨了一下軍師的話,認爲軍師說的有道理。
周海峯的隊伍畢竟也算一個有生力量,將來對抗朝廷的時候,還能幫自己分散一部分朝廷的兵力。
眼下確實不適合與他起衝突,還是先忍一忍再說!
於是李自成讓護衛回去報信,說自己答應周老闆的提議,不日會將賠償送上營寨。
周海峯得到回覆之後,心裏很是高興,然後接下來的時間在焦急的等待着李自成的賠禮。
終於在經過幾天的等待之後,李自成說的賠禮已經到了,滿滿當當足足有十車。
當東西到達營寨的那一刻,周海峯懸着的心徹底放了下來,這下可以對那些陣亡的士兵家屬有個交待了。
周海峯連忙招呼紅娘子帳下的主管軍營後期物資發放的主管,讓他們聯繫陣亡士兵家屬,然後統一發放這批賠償物資。
周海峯多日的愁眉也終於舒展開來,他之前還擔心李自成會給自己來個拖延計,沒想到這個李自成也算挺守信用。
其實周海峯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他的隊伍也有着一定的戰鬥力,不然李自成纔不會管他的要求。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然而,周海峯還是被戰爭的陰翳給籠罩在帳篷裏。
這些天來,除了百信之外,周海峯想的更多的是戰爭的事情。
這個時代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未來要怎麼發展,怎麼掙錢,怎麼成爲人上人,這都是要去想的事情。
正當周海峯還在被困擾着的時候,帳外傳來一聲有一聲的吵鬧和哭喊聲。
只見門外密密麻麻站了幾百個人,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有老有少,老的在哭着喊着,少的都在罵罵咧咧。
所有人跟前都有着幾名護衛在維持秩序。
周海峯走上前,慢慢的聽到了他們在喊着什麼。
“我兒的命好苦啊,還我兒命來!我的兒子啊!”
“爲什麼我哥的撫卹金只有二兩銀子?我哥爲你們出生入死的,到頭來就只有二兩銀子?”
“俺不要這撫卹金了,你把俺兒還回來,還回來!”
“我夫君明明戰死了,爲什麼你們說我夫君失蹤了,你們把我夫君的屍體弄到哪兒去了?”
“……”
此起彼伏的喊冤,憤怒、悲傷的情緒在這片空地上深深迴盪着。
這裏有幾百個人呢,說明有上百個家庭。
所有人的目的都相同,就是想知道自己家的男人、兒子、兄弟,爲什麼撫卹金那麼少,有的甚至還沒有。
周海峯來回掃視着這些人的臉龐,慢慢的明白了什麼,心裏升騰起一股無名怒火。
周海峯的心情本就陰翳,戰爭的殘酷將他的神志摧殘到了即將崩潰的那個臨界點。
百姓們的事情將他那心裏那座火山徹底激發,徹底喚醒。
周海峯直接叫來李鷹揚,讓他組織出一組老護衛隊成員出來,出去尋找周全斌,務必要將周全斌召回來。
李鷹揚沒有多問,直接去辦,直接找來二十個老護衛隊成員,都是周全斌以前帶訓出來的老兵。
得到周海峯的命令之後,衆人紛紛快馬出發,前往周全斌可能出現的地方。
不到三天的時間,周全斌一身素衣的駕着快馬出現在周海峯面前。
周海峯看着面前又黑又瘦的周全斌,知道周全斌這幾個月受苦了,心裏一陣感動。
周海峯沒有說什麼,但是眼神中的意思已經讓周全斌明白了,周全斌對着周海峯狠狠地點了一個頭。
周海峯也顧不上敘舊,直接領着周全斌回道帳篷裏,然後讓自己的親衛嚴格把守帳篷外。
周海峯從商城裏兌換了很多暗殺武器,都是隱蔽性極高的玩意兒。
周全斌一臉疑惑的看着周海峯,周海峯說道:“全斌,這次招你回來,是要讓你幫我,嚴肅軍紀。”
“我打算,成立一個執法隊,專門清查所有違反規矩,魚肉鄉民,貪贓枉法的惡人,包括咱們的士兵。”
“這件事,只能交給你來做了。”
周全斌明白了周海峯的意思,這是要成立一個類似於錦衣衛的機構,周全斌直接一口應下。
周海峯讓周全斌自己去挑選人手組建自己的執法隊,要有絕對的忠誠,且能經得起考驗的正直人員。
隨後,經過周全斌幾天的蒐集證據,周海峯終於在這一天召集了所有士兵和陣亡將士家屬,在校場上對所有人開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