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破爛的衣裳,好像是逃荒的災民。
衆人有些警惕,似乎有些預感這條路上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可是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照舊緩緩的朝着前面行走着。
然而,還未走出幾百米的距離,衆人身後傳來幾聲破空聲。
東廠的一位公公還想回頭去看,可是讓旁邊的錦衣衛直接一把拽進了旁邊的灌木叢裏。
衆人趴在灌木叢裏擡頭看,只見身後傳來一道道的馬蹄聲。衆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注視着這些騎着快馬了掠過的人羣。
至於剛纔的破空聲,衆人有些奇怪,等擡頭望去,不等這幾個人有什麼反應。
又是兩道破空聲衝着自己這邊而來。
爲首的一個錦衣衛百夫長立刻大喊道:“不好,暴露了,快走!”
錦衣衛百夫長的話音剛落,衆人立刻迅速動了起來,連忙朝着同一個方向奔去。
而剛動身力氣,身後就密密麻麻的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破空聲。
其中的兩個錦衣衛扭頭向後看去,一時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只見身後出現了五十多名駕着高頭大馬的男子,一人手中拿着一支馬弓。
一陣嘲笑聲傳來:“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我還料想以你們錦衣衛的腳力,早就到了目的地了呢。沒想到啊沒想到……”
錦衣衛百夫長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倒是並未理會,而是沉聲說道:“咱們幾個這一次怕死要凶多吉少了,諸位,你們先行,我斷後!”
“大哥,我和你一起!”
“還有我!”
言罷,就有一隊錦衣衛站在了原地,不再逃跑,這一小組錦衣衛只有三個人而已。
三個人就想攔住足足有五十多個人的斥候隊伍。
這傳出去,怕是聽到的人都會以爲這三個人在異想天開。
然而,事實的發展總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先前逃掉的那一隊錦衣衛和一隊東廠人員,只是扭頭看了一眼他們。
便不再留戀,轉身飛奔而去。
沒人看到,那逃掉的一隊錦衣衛,眼睛裏像是迷了沙子一般。
留下的這一堆錦衣衛很是勇猛,從自己的身體裏抽出隱蔽的繡春刀,直指剛纔說話的那名斥候。
他們都知道這些人不是大明的士兵,也不是什麼匪首流寇。
現在的這個節骨眼,除了清兵還能是什麼人呢。
百夫長看着衝上前來的清兵惡狠狠的喊道:“來吧,該死的韃子,好好睜開眼睛看看本官是怎麼送你們見閻王的!”
另外兩個錦衣衛也是一臉的堅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視死如歸的的豪氣。
大戰一觸即發,錦衣衛不愧是錦衣衛,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中仍然不落下風。
說實話,能以馬下步戰對戰馬上騎兵,還以少數對抗多數,這份戰績,就算在軍中也是非常了不起的談資了。
刀光劍影掠過,馬上的身體一個又一個的摔下,錦衣衛身上的傷痕也在一點點的增加。
也就一刻鐘的時間,這三名錦衣衛最終還是無法全部殲滅這幫清軍斥候,只能找了一個機會搶了斥候人員的三匹馬追趕先前逃掉的同伴而去。
斥候的人員有五十多個銳減爲四十多個,其中的頭目已經被百夫長一刀劈於馬下,現在斥候隊伍中重新選出了一個頭目。
頭目伸臂指向另外的兩個小隊逃跑的方向,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追!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
周全斌的消息還是慢了,現在錦衣衛等等人都在玩命的逃,而周全斌此刻剛剛突圍出楮英的包圍圈。
四十多名清兵斥候也終於追上了先前逃跑的錦衣衛和東廠太監。
於是這九名大明皇帝身邊最厲害的兩個組織成員和剩下的斥候交戰在一起。
血肉橫飛的畫面不少,但是更多的還是邊打邊退的場面。
在打鬥中,清兵斥候頭目猛然發現其中一個東廠太監的背後有一個包裹,呈柱狀。
這個頭目還以爲這名太監背的時候大殺器,遲遲不敢上去較量。
正當他心裏既害怕又疑惑的時候,自己這一邊的人機緣巧合下一刀掠開了包裹的上端。
一聲沉悶的布匹割裂聲,包裹瞬間露出一個頭出來,裏面的東西也暴露在衆人的視野中。
雖然太監眼疾手快的將那一抹明黃色包裹起來,不讓周邊的人看到這個東西是什麼。
可是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小頭目則是看清楚了這個明黃色的東西,“聖旨”!
小頭目連忙招呼一個斥候過來說道:“你,趕緊回去稟報元帥,說這夥人身上帶着一個聖旨,請元帥定奪這件事該怎麼做。”
小嘍囉得到命令之後,當即快馬加鞭的往回趕去。
而這個小頭目則是一臉的獰笑,衝着那名太監說道:“小子,將你手裏的包裹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錦衣衛和東廠聽到這聲喊話面色大變,懊悔的嘆了一口氣,瞞不住了,如今的權宜之計就是一個人帶着聖旨趕緊逃,剩下的留下來殿後。
可是此時的清軍斥候雖然剩下二十個人,可這二十個人將他們幾個團團的圍住,況且現在所有人的體力已經有了很大的消耗,現在就算插翅也難飛。
衆人眼中露出一絲果敢,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暗暗的自嘲了一聲:“沒想到自作聰明裝災民,卻被發現的如此之快。”
其餘旁人也是淡淡的笑笑,並未說什麼,但是彼此的心裏已經不需要在說什麼多餘的話了。
清軍斥候好像失去了耐心,不再圍着他們轉,而是開始步步壓縮包圍圈。
錦衣衛將自己手中的繡春刀緊緊的握了握,似乎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打算。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遠處的小路中傳來一陣馬蹄聲。
且再看小路的上空,上面煙塵滾滾,好似天神發怒,這一畫面讓清軍斥候心中有些慌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