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誦略微有些倦意,手臂撐着額頭答道:“嗯。”

    李祥明白皇上的深意,皺眉道:“我不想娶!我都沒見過她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她什麼心性。何況兩個人一點感情都沒有,娶回府裏看着也彆扭。”李祥明白皇上的深意,心沉得厲害。作爲皇子,爲國分憂,做事情是理所應當。可是娶王妃自然是要娶自己心儀的女子。

    李祥着急,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李誦被他吵得腦子裏嗡嗡的,他皺了皺眉,“這感情你們可以在府裏培養。你何必這麼急着拒絕。何況你要想娶到公主也未必那麼容易,你三哥怕是也生了這個心思。”

    “啊?我三哥不是非沈頻兒不娶嗎?怎麼突然轉性了!”說完李祥才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那沈頻兒曾經是王兄的王妃,王兄也愛得緊。“王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她沈頻兒識人不明,王兄這麼好的男人,她錯過了。”

    李誦這一上午到現在都沒有休息,身體有些喫不消了。桌案上還有那麼厚一摞的公文沒看。他着實不想和李祥糾纏這個問題,“你若是來閒話,你就回去吧。”

    蕭洛菲看出來了李誦面色的倦意,她出言道:“肅王殿下,王爺一早就去早朝,又陪了皇后娘娘,中午隨便吃了一口就開始批公文。就這些事情他都喫不消,真的沒空想那些有的沒的。”

    “夫人說的是。”李祥纔想到這裏還有蕭夫人。剛纔說什麼沒見過面便不想娶,這蕭夫人不就是一面都沒見就被指進了宣王府嗎?而且說王兄愛着沈頻兒,這蕭夫人的顏面往哪裏放?自己剛纔一定是腦子壞了,難怪蕭夫人會說話。哎!言多必失啊!

    李誦聽着蕭洛菲的話,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她心裏倒是記掛着自己。本來的倦意也褪去了一些,溫聲道:“其實你不必多慮。你三哥爲了得到公主。自然也會保着國王和公主的安全。我們的大營在西北,都是自己人守着,有事情自然第一時間來報。若是打仗,我陪你。外使來朝的準備的事情,禮部尚書自然會準備好,你只是需要了解這些流程就好了。這些都不需要你做,你有什麼好擔心的?現下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你要想好,你想不想娶公主。”

    “不想。”李祥不耐煩的說道。他有這種情緒,大抵也是因爲知道,自己的王妃,自己是做不得主的。”

    李誦揉着兩鬢,嘆息道:“你最好回去想想再說吧。你不想不代表你身邊的人不想,在皇家,你自己的想法是最不重要的。”

    李祥沒有作聲,這話從小母妃也和他說過,但是母妃也說了另外一句:“我會盡量讓你按照自己的意願活着。”

    “你這些日子就多留心西北的情況。禮部那邊你點卯就好。”李誦乏了,想要休息。總之事情自己也懂了七七八八,李祥也沒再多留,讓李誦多注意身體,隨後便離開了。

    李祥走了之後,蕭洛菲對着李誦說道:“去睡會兒吧。”

    李誦揉着額頭起身朝着牀榻走去,邊走邊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放不下沈頻兒?”

    蕭洛菲正在公案的公文分類整理,批改完要上呈的,直接退回的,還有沒有批改的,分了幾摞放好。一邊整理一邊說道:“你又不傻,給自己下毒的女人,你還擱在心裏。”

    “萬一我愛得深呢?”李誦腳步一頓,略有感傷的追問。

    蕭洛菲頭也沒擡,直言道:“王爺,若是真的那樣,你幹嘛不一直裝病?你設計那場病危,你不就是想給自己一個了結。”

    李誦微微一笑,這丫頭心思果然澄明。“嗯。”

    蕭洛菲收拾好了公案,便過來幫李誦脫掉外衣,服侍他更衣入睡。她續道:“你願意活下來的時候,你就放下了。王爺,您沒有王妃,那公主您想要爭取一下嗎?”既然李湛也要爭取,可見這個公主的分量還是蠻重的。她好奇李誦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不要。攀附女人來獲得權勢,也會因女人而失去。”李誦回答得乾脆,這都讓蕭洛菲懷疑,當時那個被沈頻兒折磨到快死的男人是眼前這個人嗎?

    李誦看着蕭洛菲發呆的樣子,低聲問道:“在想什麼?”

    蕭洛菲訕訕一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那種以命相愛的愛情,也就是在話本子裏纔有。”

    李誦苦笑一聲,躺在牀上睡下:“或許哪日我真的能遇上我願意爲其捨命的女子?”

    “若如此,便希望那女人不會辜負你。”蕭洛菲幫他蓋好被子,看着他眼底的黑青,這些日子他到底還是太勞累了。隨即說道:“別想了,好好休息一會兒。”

    李誦閉上了眼睛。心想,我的那個女子是誰呢?若我願意對你傾心相待,你可願意陪我一世?

    蕭洛菲出來了之後就看到雪峯守在屋門口。她和雪峯說道:“雪峯,王爺睡了。王爺睡得淺,院子裏說話他聽到了就會醒。你把院子門關了吧。不論有什麼重要事情,不要讓人進院子來打擾。”

    “是。”雪峯願意聽着蕭洛菲,因爲他覺得蕭夫人是真的關心王爺的人。

    蕭洛菲心裏有些悶。擡頭看看天,長吁了一口氣,道:“雪峯,王爺之前每日就這麼忙碌嗎?”

    “往常比現在要忙,之前西北軍營的事情,還有朝中皇上交辦的事情,王爺每日都要到深夜才能入睡,天不亮就又要起來。現在王爺身體還要靜養,關門謝客,王爺事情少了很多。”

    李誦的生活像是一種禁錮,他有着別人羨慕不來的尊貴,但是同樣身上揹負着責任。蕭洛菲覺得自己有些傷春悲秋,自己與他也就是個過客。她到了院門口說道:“雪峯,你幫我往楓林苑裏放個草垛子吧。”

    “夫人這是?”雪峯問道。

    “練習用。”

    “這種紮好的人偶有不少,被軍營裏拿來做靶子的。我再給你弄個人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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