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殘破的泥牆上滿是乾涸的血漬,空氣中瀰漫着潮溼且難聞的氣味。
幾盞油燈掛在牆上,努力的閃着微弱的光。
隱隱約約從遠處傳來幾聲,痛苦的呻吟和沉重的鎖鏈聲音。
仙鈺伸了個懶腰,從沈嵐之的腿上緩緩甦醒過來。
“天黑了?沈師兄,我們這是到哪了?”
“到大牢了。”
“嗯?什麼牢?”
仙鈺的懶腰伸了一半,在沈嵐之那哀怨的聲音中,他擰了下腰。
捂着自己的腰,仙鈺睜大了雙眼。
環看了一圈後,他在沈嵐之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沈嵐之疼的尖叫出聲。
“你是不是有病,你掐我做什麼?”
剛剛掐人時的觸感,還有沈嵐之刺耳的尖叫,讓他確定了,他剛剛沒聽錯,這更不是幻覺,沈嵐之說的就是大牢。
“爲什麼,我一醒來就在大牢裏啊!”
牢裏啊~裏啊~啊~
“喊什麼喊,找死啊!”
一名看守手裏拿着棍子,走了過來用力的敲在了門上。
“再敢瞎喊,信不信我把你的腿打折!”
仙鈺頓時閉嘴。
等那看守走後,他才弱弱的開口。
“沈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沈嵐之揉着自己的腿,看向角落的陰影。
“讓你三師弟出來給你解釋去吧,哼~”
仙鈺順着沈嵐之的眼神的方向,這纔看到了縮在角落裏的委屈的抱着自己景琛和坐在他身邊正閉目養神的鐘聞舟。
景琛擡起頭看着仙鈺,剛想笑一下,嘴角的傷,疼的他齜牙咧嘴。
他捂着自己的嘴角,衝着仙鈺尷尬的點了點頭。
“二師兄,你醒了啊。”
仙鈺湊到景琛的身邊,剛想破口大罵,堂堂修真界的金丹真人,居然被他們一羣凡人動了私刑,還有沒有王法了的時候。
仙鈺只覺得他臉上的淤青形狀十分的熟悉,看了一眼鍾聞舟那明顯也有些腫的指關節…
呵,大師兄下手,還是一如既往的狠啊。
“疼嗎?”
仙鈺伸出手指在景琛臉上的淤青上按了一下。
景琛倒吸一口涼氣。
“疼,二師兄我疼死了~”
仙鈺雙手環抱,盤膝而坐。
“疼就對了。說吧,怎麼回事。”
景琛委屈的撇了撇嘴開口解釋。
“真不怪我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就突然衝出來一羣人就給我抓走了…然後…”
景琛的眼神閃爍。
仙鈺挑了下眉,轉過頭看向沈嵐之。
沈嵐之翻了個白眼。
“昨晚進城後,我們直奔和他聯繫好的客棧。剛一進去,就衝出來幾十名士兵把客棧圍了。帶頭的是南國大皇子,原本是隻抓他一個人。這傻貨,看見我們後就狂喊救命,看我們不理他,他還巴巴的喊。就差把我們名都爆出來了。那大皇子一看,都笑了,直接說了一句,那就一起帶走。然後我們就在這了。”
仙鈺聽的直皺眉。
“就算我暈了。大師兄一個金丹期的真人,想帶着你們從一羣凡人士兵裏逃走還做不到嗎?”
景琛縮了縮脖子,躲在了仙鈺的身後。
沈嵐之輕笑了一聲。
“你能想象一下你剛出來一瞬間就被幾百名弓箭手圍着的恐懼嗎?地上,房頂,牆頭,無論能不能站人的地方,都閃着銀光對準着你的人頭。”
仙鈺疑惑的將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也不應該啊?大師兄還怕這個嗎?”
沈嵐之嘿嘿一笑。
“他當然不怕了。但你猜我怕不怕?”
仙鈺一下就無語了。
景琛拽了拽仙鈺的袖子。
“他們抓四師妹威脅我們,那大皇子還帶着兩名元嬰期的高手。所以,掌門一句廢話沒有,直接就投降了。而且還攔着大師兄,不讓他反抗。”
仙鈺一臉好奇的看向沈嵐之的臉,就見他的小臉乾淨清澈,一點傷都沒有。
“大師兄沒打你?不可能吧?難道是打完三師弟累了?”
沈嵐之擡起自己的頭,用鼻孔朝着仙鈺,語氣裏滿是自豪。
“當然打了,不過我這次把臉擋住了,他全錘我後背上了。同樣的錯誤,我不允許自己犯第二次。”
你踏馬的捱打還挨的挺驕傲的?
下一刻,一隻沙包大拳頭從仙鈺的耳邊,擦着他的髮絲直接砸在了沈嵐之的鼻子上。
拳風震的仙鈺的臉有些微疼。
鍾聞舟收手後再次回到角落裏閉目養神。
仙鈺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一條手帕扔在了沈嵐之的臉上。
沈嵐之捂着鼻子失聲痛哭。
“不是打一次了嗎?怎麼還打我啊!”
一個當着敵人的面喊自己夥人救命,不理還使勁的喊。
一個一點不廢話,立刻投降的。隊友要反抗還死攔着不同意。
一個臥龍,一個鳳雛。
幸好自己當時暈過去了。
不然捱打這事沒準還得加他一個。
真難爲大師兄,一拖四。
“你出來。我們主子要見你。”
守衛站在門口衝着景琛吼着。
鍾聞舟微微睜眼,目光冰冷帶着怒意,那隻剛錘完沈嵐之的手再次握拳。
仙鈺眼疾手快的按住一臉怒氣的鐘聞舟。
“大師兄冷靜點,四師妹還在他們手裏,先看看情況。”
景琛一臉茫然失措的看着仙鈺。
“怎麼辦,二師兄我害怕啊。我會不會死啊?我不能死啊,我給四師妹畫的全版彩頁款的仙鈺圖還沒畫完呢。”
???
仙鈺歪着頭一臉懵的問道。
“什麼圖?”
下一刻,景琛恢復如初,氣勢凌人的走向了門口的守衛。
“帶路吧。”
守衛被景琛的眼神嚇了一跳。
立刻收斂起自己的那副嘴臉,乖乖的在前邊引路。
仙鈺抓着欄杆衝着景琛的背影怒吼。
“你別走,你踏馬的給老子回來,你給我解釋清楚,什麼圖!你揹着老子幹了什麼事!!”
景琛哆嗦了一下,抓着那守衛的衣領將人拎了起來,飛快的向着外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