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回到90年代做棋王 >第23章 湖心亭擂臺賽四
    “紅方車一平二。黑方馬八進七。”

    隨着一人站在三樓的樓梯口往下喊話,二樓和一樓懸掛着的大棋盤上,分別有人挪動起了棋子。

    這棋盤是包了鐵皮的,棋子的後方則付有吸鐵石,是茶樓特質的專門用來給大家演示棋路的道具。

    與此同時,那些連茶樓大門都沒能踏進,坐在湖心亭外的水橋上以及南北兩邊迴廊裏的棋迷們,也根據那邊層層傳遞出的棋路,在自己面前的棋盤上挪動起了棋子。

    “這是下成了‘反宮馬’格局了。”

    反宮馬在淮揚一代被稱爲“夾炮屏風”,與嶺南一帶流行的單提馬有些類似,在南邊則被稱爲“半壁山河”。

    因爲變化無數,縹緲詭譎,近年來使用的人很多。

    他倆這樣的佈局雖然稱不上新穎,但也在預料之中。

    魏益謙這邊還沒把嘴巴里的瓜子皮吐乾淨呢,上面傳棋的人又開始喊話了。

    “上面什麼情況啊,難道這一局是快棋不成?規定了五秒之內一定要落子麼?”

    明哲雙手環抱在胸前,兩眼直視大棋盤,一聲不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雙方越下越快。

    只聽見傳棋聲一句接一句,宛如夏日午後的暴風驟雨傾盆而下,讓人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

    在走廊擺棋的那幾個老頭一通手忙腳亂,這個子還沒來得及放下,下個子的消息又已經傳來。

    幾個回合後,跟不上的他們只好朝着三樓的方向乾瞪眼。

    “仕六退五,紅方喫馬。黑方投子認輸,擂主守擂成功。”

    負責傳棋的老頭站在樓梯口擦了擦汗,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瓷杯一連喝了好幾口,這才稍微緩過些勁。

    前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第一局棋就這樣結束了,很多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但沒有一個人對樓上兩人提出異議,覺得他們在敷衍亂下。

    因爲時間雖短,卻是前後過了四十多手。

    兩邊以反宮馬開局,中局既有“回馬火炮”,又有“調虎離山”,兩邊形成了對攻的局勢,一度殺氣騰騰。。

    不過黑馬確實棋力略遜一籌,在紅方使出了一招仕五進六“聲東”後,黑馬選擇馬四退六,一隻腳踩到了陷阱裏。

    跟着向帥又是炮六平四“擊西”,“無敵胭脂馬”不得不炮二退一,這下就徹底失去了翻盤的機會。

    不過話雖如此,一般人怎麼說也要垂死掙扎兩下,萬一對方出了昏招,也不是沒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胭脂馬”倒好,直接認輸,連努力反抗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這邊衆人還沒有從這副快棋的思緒中走出來,只聽得樓體“蹬蹬”作響,一位中年女士揹着個小巧的坤包從三樓急衝衝地奔了下來,接着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那就是‘無敵胭脂馬’王霞?年輕的時候就夠風風火火的,本來以爲她結了婚生了孩子後,性格能夠稍微沉穩一些,怎麼還越老越急躁了?”

    “她那綽號‘胭脂馬’,其實是形容她跑得快對不對?”

    衆人歎爲觀止。

    “怎麼樣?”

    魏益謙把腦袋湊到明哲身邊,眯起眼睛笑道。

    “別的不說,這速度和反應能力真是一流啊。”

    明哲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如果遇到拼快棋的情況,能把對方活活急死。”

    正式的比賽中是有計時讀秒的,項帥這樣的節奏很容易把對方帶歪,尤其是在對手時間不夠的情況下,容易讓人忙中出錯。

    “第二局開始,‘綿裏刀’執紅,‘白衣小將’執黑。”

    棋盤很快被恢復成了原樣,第二局比賽正式開始了。

    和第一局的“雷聲千嶂落,雨色萬峯來”不同,第二局和向帥對弈的“綿裏刀”出手就是一招輕飄飄,軟綿綿的“仙人指路”,兵三進一。

    這是大衆最常用的一招,別看平平無奇,卻又綿裏藏針。表面上看不出攻勢,似乎是白白浪費了一個先手,實際上則是在刺探對方的實力,以守爲攻,來調整自己的佈局。

    若對方也走卒,就屬於“對兵局”,這就是在相互試探。

    若對方用炮迎戰,則會立即變成卒底炮的格局,這樣就變成了以炮打馬的對攻形態。

    另外還有先手屏風馬,進兵對上馬等下法,總之就是一個字“變”。

    就在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等着看項帥會擺出怎樣的姿態來應戰之際,卻遲遲不見那傳棋的人出來喊話。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大約一刻鐘,終於有人忍不住跑到三樓去問了。

    “搞什麼啊?怎麼半天不喊棋呢?是不是你自己看棋入迷,都忘記樓下的人了。”

    “瞎說有什麼意思,我比你們更着急。但是人家‘白衣小將’就是不落子,我又有什麼辦法?”

    負責傳棋的老頭捧着茶杯朝下面說道。

    “怎麼不下呢?剛纔對‘胭脂馬’還那麼兇,我們以爲他也是個急脾氣呢。”

    “你問我,我問誰?”

    就在此時,向帥終於動了。

    卒一進七,把自己的紅卒送到了對方嘴下。

    “搞什麼啊?想了半天就想了這招?這不是送羊入虎口麼。”

    “是不是上一局對‘胭脂馬’太辛苦了,腦子現在轉不過來了啊?”

    樓下的人議論紛紛。

    “向叔叔,什麼情況啊?項帥他到底在走什麼?怎麼纔對方纔下了兩手,就已經開始喫他的黑子了啊?”

    樂天雖然看不懂棋,卻也知道這棋子被吃了就意味着戰鬥力減損。就跟打籃球一方五個全滿,另一方就只有四個人在場上一樣。

    當然了,下棋麼,互相喫子你來我往是很正常的,但是第一手就丟子,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小帥不會是因爲之前的一局贏得太輕巧,開始有些輕敵了吧?

    “你看看那些人的表情,你覺得小帥這一手應的不好麼?”

    向前進的嘴角微微勾起,指了指對面坐着的那些老先生們。

    樂天順着他的指頭望去,果然那些老爺爺們各個眉眼含笑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那個“綿裏刀”被吃了一個棋子。

    “‘綿裏針’對‘綿裏刀’,小帥這一手漂亮啊。”

    方孝川頻頻點頭。

    別看向帥這一步主動送了一個子給對方,但是他後面的這一步相七進五卻是別開生面,將原來後手的劣勢徹底反轉。不僅如此,他第四手的車九平七直接佔據了對方的下二路,等於是先棄了一子,但又搶回了三個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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