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好冷,像光身掉到了冰天雪地裏。
我曾找過很多理由,很多蛛絲馬跡,說服自己不是他做的,他雖然是蛇,卻是一條善良的蛇,結果……是我太天真。
蛇就是蛇,永遠也改不了狠毒嗜血的本性!
我後退一步,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害人?”
沈君心不屑地一笑:“我不殺他,他就要殺你,你說……我該不該先下手爲強?”
一句話,堵得我啞口無言。
僅存的理智,讓我暫時壓住了怒火:“到底怎麼回事?”
沈君心坐在牀上,烏黑柔順的頭髮披散在胸前,好美的一張臉,好狠的一顆心。
“如果你知道,他對你的好閨蜜做了什麼,恐怕就不會生氣了。”
我不耐煩道:“趕緊說。”
沈君心眸色深深:“他把自己女兒的屍體和冤魂,送給老妖婆煉屍,成爲她的兵馬,永不超生!”
我彷彿被雷劈了一道,腦子一片空白。
天下真有那麼狠心的父母,不好好超度枉死的女兒,竟送去給神婆煉屍?
“你不信,可以去老妖婆家看看,李媛的屍體還在陣法裏。”
我瘋了似的跑到王婆家,她家一片狼藉。
後院的地上,果然有一個法陣。
地上插了很多五顏六色的小旗子,每個旗子都纏着紅線,通向陣法中間的黑土裏。
我們村都是黃土地,一般只有墳山纔有黑土,這黑土怎麼形成的,我心知肚明。
我撿起一把鋤頭,走到陣法中間,剛挖開薄薄的一層土,一團頭髮出現在眼前……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不敢再往下挖了。
沈君心走到我身側,盯着泥地裏的頭髮:“不是什麼人都能煉屍的。”
“首先是命格,李媛命格屬陰,又死在破日,怨氣極重。”
“其次是養屍地,煉屍需要在極陰之地。”
“最後,老妖婆佈陣施法,用自己的血,早午晚三次餵養屍體,燒煉屍符,將鬼魂煉成惡鬼。”
我流着眼淚:“那她煉成了嗎?”
沈君心嘆道:“我來晚了一步。”
我的憤怒達到頂點:“所以,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算計好的!”
怪不得我沒有出現,那夥人也要讓李媛上車。
然後去蠱惑李富貴和楊慧林,說李媛爲我擋了命劫。
仇恨值一旦拉滿,就能哄騙李富貴他們用李媛拿來煉屍!
變成惡鬼來對付沈君心!
沈君心安靜地聽我說完:“分析得不錯,不過,李富貴也不算矇在鼓裏,他有自己的私心,李富貴想讓李媛成爲惡鬼,幫他去賭錢!”
“賭錢?李叔什麼時候學會賭錢了?”
沈君心嗤笑道:“白玉,你還是太天真……”
他摟着我的腰,單手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地上涼,陰氣重,回去再說吧!”
我看向李媛的屍體:“那她怎麼辦?”
沈君心瞥了一眼:“魂都跟老妖婆走了,一副軀殼,該爛就爛了吧!”
他一句話,泥土裏頓時溢出一股死耗子的氣味。
好像真的腐爛了。
沈君心嫌惡地皺着眉:“我殺的不是人,是豬狗不如的畜生!至於那個女人……我可沒讓它們動手,不過蛇性本淫,難免會把持不住。”
蛇性本淫……
他整天對我動手動腳,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
想到楊慧林兩腿間的鮮血,我害怕地縮了縮。
沈君心意識到說錯話,趕緊轉移話題:“咳咳……就算、就算我不殺他,李富貴也活不到今日。”
“怎麼說?”
他故作鎮定,努了努王婆家院子那一窩蛇蛋:“老妖婆養蛇十幾年,就是爲了今天。”
就算他不出手,李富貴也會被大森蚺咬死,嫁禍到他的頭上。
既然如此,他何不坐實了罪名,起碼……也不算冤枉!
“你這個瘋子……”
我看着沈君心冷峻的側臉,他究竟有多少面,是我沒見過的?
回到家,老爸提着編織袋守在門口。
“這個節骨眼,你瞎跑什麼?”
老爸說,他聯繫了一輛車,待會就來接我們進城。
沈君心從他身邊路過:“告訴他,你們不用走了。”
“啊?”我愣了兩秒,然後跟老爸說不走了。
老爸着急上火:“你這又是鬧哪一齣?”
我看向沈君心,他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愜意地眯着眼:“安心等着吧。”
我心裏沒底,但沈君心說了,我便信他一回。
我扯謊說我肚子不舒服,痛得直不起腰,老爸這才勉強答應,等我緩些了再出發。
他讓我回房躺着,他去給我買藥。
我剛進房,身上就壓來一個重物,把我撲倒在牀上。
“小玉,你今天表現得很好,我很滿意。”沈君心笑得很是勾人。
我一臉懵,他應該是說,我在大家面前抵死沒有出賣他,願意相信他的事吧!
結果,他讓我的堅持和篤定成了笑話!
“怎麼獎勵你呢?”沈君心殷紅的嘴脣,在我眼前晃啊晃,晃啊晃……
我被他壓得喘不上氣,身體掙扎了起來:“你趕緊起開就是對我的報答!”
沈君心突然憋紅着臉:“小玉,別亂動!”
我這才注意到,我的腿上好像有什麼……
我雙腿一緊,嚇得不敢動彈。
“沈君心,你別這樣,我害怕……”我幾乎帶着哭腔。
我怕他突然獸性大發,怕我像楊慧林那樣。
他高挺的鼻尖,溫柔地磨蹭着我:“你很害怕這種事?”
我當然怕了!
我還是黃花大閨女!
要是被他那個了,我以後怎麼嫁人?
似察覺到我在擔心什麼,沈君心眼神突然變得狠戾。
“蛇靈入體,你就是我的人了,除了我,誰敢碰你……來一個,我就殺一雙!”
我的心噗通狂跳,是啊,我怎麼把這事忘了。
有了他,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嫁人了。
一雙修長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他陰邪地笑道:“看來,是時候讓你嚐嚐我的好了……”
他埋下頭,暴虐地吻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