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跑一邊罵着國罵。
這特麼也太兇了!
我朝着樓梯口跑,一不留神到了走廊盡頭。
樓梯呢?
我回頭,身後是兩道狹窄的白牆,剛纔的樓梯口不見了!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瘋狂地砸着牆。
牆壁是實心的,我手皮都快磨破,都沒能砸出個洞來。
看來,它是不打算讓我出去了。
想通後,我背靠牆壁,慢慢地恢復鎮定。
望着那幾間緊閉的房門,我深吸一口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拼了吧!
有蛇形玉佩在身,怕個毛線……
我鼓起勇氣,再次朝前走去。
我也不再磨嘰,伸手擰開了第一間房門。
其他幾扇門再次瘋狂地震動起來,咣噹咣噹地響。
我愣了幾秒,總覺得這些門是在虛張聲勢,或者,是在阻止我打開這扇房門。
我立刻警覺,透過門縫朝裏望去。
一團白茫茫的光,蜷縮在牀邊,發出奇怪的聲音。
像是哭,又像是某種動物的嗚咽。
我渾身瞬間都麻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就是它吧?
我緊了緊手心裏的黃符,一腳踹開房門,朝這團白光飛撲而去。
離得近了纔看到,這團光有手有腳,像小狗一樣蜷成一團。
見我過來,它瑟瑟發抖,一溜煙鑽進了牀底下,很快就從牀的另一邊鑽出。
它好像很怕我手裏的符,拼命地衝出門口。
走廊上,白光不見了,地上浮現出一排小小的血手印。
從我的腳下一直延伸到最後那間尾房,拍了一掌在門上。
直覺告訴我,這排手印是故意留下的,要把我往裏面引。
我一步一步地靠近,走到房間門口。
還沒站定,一個涼颼颼的東西,擦着我的小腿向外滑去。
我反手一抓,手裏的黃符主動吸附,懸停在半空中。
這畫面也太詭異了!
我的手指像被刺到,快速地閃到一旁。
我緊張地盯着黃符背後,先前消失的白光,一點一點浮現,是個小嬰兒的輪廓!
我又驚又俱,雖然早就料到,但親眼見到一團空氣變出嬰兒,我還是不寒而慄。
“沈君心,快來!”我喚了一聲。
我圓滿完成了他交給的任務,接下來該他登場了。
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等了半天沒也沒人迴應,擡眼望向走廊,我頓時就不淡定了。
樓梯口呢?
爲什麼那兒還是牆壁?
我慌了神,焦躁地呼喚着沈君心。
一遍又一遍,嗓子都喊啞了。
冗長的走廊靜悄悄的,連個迴音都沒有。
就好像這牆壁是一塊消音海綿,把我的呼聲給吞沒。
我絕望地靠在牆上,沈君心那個大騙子,說好會護着我,結果呢?
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下,胸口的玉佩微微發燙,一股電流若有似無地掠過,我的皮膚又酥又麻。
“沈君心?”我低呼一聲。
玉佩又震了震。
果然是他,他聽得到我說話!
我擦乾眼淚,像溺水的人死死抓着一根浮木。
“我現在出不去了,怎麼辦?”
玉佩連震幾下,面前的黃符發出淡淡的紅光,瞬間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沈君心在提示我,嬰靈有問題!
我盯着嬰靈,越看越覺得古怪。
它明顯懼怕我,懼怕定身符,它故意鬧出響動,就是想把我嚇走,不讓我接近第一間房!
它根本沒理由要困住我,所以……
我困住我的,根本就不是嬰靈!
我扭頭看向這間尾房,看着上面的血手印。
我的手搭在門鎖上,輕聲詢問:“要進去,對嗎?”
玉佩又震了一下,之後熱度消退,逐漸沒了動靜。
我摸着玉佩,就像握着他冰涼的手,莫名地生出一道勇氣。
我擰開門鎖,先把燈給打開。
這是一間電腦房,一張電腦桌,一把椅子,一排簡單的衣櫃,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盯着那緊閉的櫃門,總覺得裏面有東西,特別是靠牆的那一格。
我試探着把門打開,還沒看清,一個大大的交叉十字衝着我撲來。
身材魁梧的模糊身影,從櫃子裏伸出一條腿,緊接着是另一條腿,一腳把我的影子踩住。
我像被施了定身術,身上動彈不得,只能發出嗚嗚的低吟。
黑影俯下身,打量我幾眼,又黑又壯的手衝我面門劈了下來!
玉佩一下子變得滾燙。
巨大的氣浪衝向黑影,它化爲灰燼……
我就像被人解了穴,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
轉頭,我跌入了一個懷抱中。
熟悉的竹葉清香,瘋狂跳動的心臟,把我緊緊包裹。
沈君心摟着我:“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溫柔的低語,驅散了恐懼,能把人的心都融化……
我很快平復,終於鬆開沈君心,扭頭看向打開的櫃門。
角落裏,似乎有殘留的黑氣。
沈君心一手牽着我,另一隻手往櫃子裏一探,抓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稻草人!
草人的手裏握着一把草編的刀。
簡直跟那個黑影一模一樣!
沈君心盯着草人,眼眸像雪窟裏冷銳的冰,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我弱弱的問:“就是這東西害人?”
沈君心冷笑一聲,對門口的周宇喊道:“你,去找根釘子來。”
周宇都嚇傻了,與懸空的黃符大眼瞪小眼。
突然被點名,他嚇得一哆嗦,連滾帶爬地跑下去。
我們回到樓下。
周宇面白如紙,把一根鐵釘遞給沈君心。
他白淨的指尖捏着釘子,直接插進口草人的頭上。
噗!
草人燃燒起來,一股很臭的腥味,夾雜着燒焦味,從草人身上傳出。
他嫌棄地丟進垃圾桶裏:“等着吧!”
不過五分鐘,周宇家的門鈴響起。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臉色發青,身上冒着煙,散發着焦糊味。
“你找誰啊?”周宇不悅地問。
男人雙手抱拳,噗通朝沈君心跪下:“還請高人放我一條生路!”
他低下頭,天靈蓋的位置有個血窟窿,源源不斷地滲出血,血量不多,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沈君心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姿態慵懶恣意,卻給人以無形的威壓,壓得男人擡不起頭。
“邪法害人,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