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龍和冉琴面白如紙,站在左邊耳房的門口。
“怎麼了?”我們趕到時,其他人也從房間裏探出頭來。
柳雲龍側開身子,驚魂未定地看向門內:“你進去看看吧,先提醒你一句,做好心理準備!”
“好。”我看他倆嚇得不輕,門內肯定有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我把輪椅定住,交給柳雲龍,跟在老三背後進去,星雲緊張地牽着我的手,手心浸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陰暗的耳房裏,滿是一股潮臭的氣味,或許是常年不透光、不透風的緣故,裏面的氣息非常壓抑。
桌上點着一盞小小的油燈,豆大的火苗,勉強照亮了十幾平的屋子。
我看到牀上的破棉被,鼓鼓囊囊地顯現出一個人形,應該是有人躺在裏面。
被子和枕頭之間,露出了幾縷黑長的頭髮,看着是挺滲人!
我不敢貿然前進,老三幾步上前,將被子的一角掀開。
好多密密麻麻的黑色大蒼蠅,衝着我們的面門襲來,我和雲星手掌不斷在眼前閃着風,把蒼蠅趕走。
一股死耗子的腐臭味衝進鼻腔,味道太上頭,我忍不住扭頭,彷彿快要窒息:“好臭……”
老三掏出手絹,優雅的捂着鼻子。
雲星忍受不住,扶着門框一頓乾嘔。
“師姐你看!”老三也驚恐地喚着我。
我強忍着噁心,目光落在了牀上,披頭散髮的女人,穿着一身婢女的藍色粗布衣,靜靜地躺在牀上。
她死了,屍體已經高度腐爛,但還是能依稀辨認出,應該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
等人都到齊後,桌上憑空變幻出一張古色古香的宣紙。
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娟秀字體。
婢女小紅被人暗殺,慕雲煙結婚當日,找不到小紅,才臨時讓小梅頂替位置,貼身照顧慕大小姐。
這個小梅……就是劉心媛扮演的角色。
霎時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劉心媛身上。
她驚慌地從衣袖裏摸出一張紙,照着上面念:“我這上面寫,我跟小紅無冤無仇,我沒有理由害她,而且,就算害她,我也不能保證能陪在小姐身邊,畢竟慕家有那麼多下人。”
沒錯,如果小紅真是劉心媛害的,這也太明顯了。
“我們先看看屍體吧!”青泠提議道。
他走到屍體邊上,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把屍體翻轉過來,露出小紅的後背。
他畫出一道符咒,貼在屍體身上,一根根細小的銀針,就從小紅的皮膚底下一寸一寸冒出頭來。
我渾身發寒:“銀針殺人,神不知鬼不覺,真是太歹毒了。”
青泠拔出一根銀針,針頭是雪白的,帶着絲絲血跡,應該無毒。
葉非晚看着那根針,手指一舉,手上是半根斷掉的銀針,反射着晃眼的白光。
“我們在房間新換的木質馬桶裏,找到了半截銀針。”
頓時,所有人又轉移目標看向倒夜香的冉琴身上。
她一臉懵,也學着劉心媛,從衣袖裏掏出一張紙來。
我立刻就發現了破綻:“不對,你說的是繡花針,可這半截都是是銀針,對應不上。”
冉琴支支吾吾地看着這張紙:“是真的!對了,我看這上面寫,我因爲倒夜香,所以能進所有人的房間,我看到表少爺的房間裏有銀針,他精通醫術,肯定是他!”
愛慕大小姐的表少爺,就是柳雲龍扮演的角色,他一身筆挺的長衫,一雙斜飛的英挺劍眉,妥妥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才俊。
他不慌也不忙,摸出身上的紙張,匆匆掃了一眼:“我確實精通醫術,但在表妹嫁人的前一天,我的房間裏遭了賊,我的藥材和銀針都不見了,小紅身上的銀針應該是我的,但這具屍體,明顯不是剛死,應該是死了很久,可我是前天才到的。”
他說的有道理,但同時也提醒了我。
這具屍體不對勁!
慕家雖然忙着辦婚事,但大門邊上的耳房有人死了,不可能沒人發現,而且,桌上給的線索顯示,是結婚當天找不到小紅,才讓小梅頂替。
所以,小紅很可能是慕大小姐結婚前一夜遇害的。
可屍體怎麼會高度腐爛呢?
我偷瞄一眼屍體,腐臭得厲害,身上都爬滿蛆蟲。
這時,一直默默不言語的竇鳳蘭,幾步走到了牀邊,蹲在地上手指沾着一絲灰白的灰燼,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這是炭灰!”
現在又不是冬天,根本沒有燒炭的必要,縱觀整個房間,都沒有任何炭火的痕跡。
葉非晚恍然大悟:“有人在房間裏燒炭,又用棉被捂着屍體,這加速了屍體的腐敗,讓我們無法推測屍體的具體死亡時間。”
他在遊戲裏的身份,就是警察局裏的警探,穿着一身棕色的馬夾,腳踩着一雙高幫靴。腰間還彆着一把很復古的手槍。
這穿上了警探的一身皮,他整個人也變得聰明起來。
應該就是他說的這般!
現在劇情又陷入了僵局,察覺到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人物的初始劇本,我們紛紛摸着身上,摸出了那個小紙塊。
我看着我的劇本。
我扮演的這個角色,叫白夢,跟慕雲煙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妹。
也是女子中學的同班同學。
慕雲煙從小就跟妹妹慕雲蘭不對付,無論她有什麼好東西,慕雲蘭都要搶奪,慕雲煙性子又軟,總是讓着妹妹,久而久之,就把妹妹寵得無法無天。
慕雲蘭生性囂張跋扈,知道姐姐跟陸家大少爺定有婚約,就一直從中破壞,甚至不惜勾引自己的未來姐夫,新郎官陸鳴表面是個正人君子,背地底下被白夢撞見過跟慕雲蘭開房纏綿。
白夢氣得找上好友雲煙,告知了真相,結果,慕雲煙一點也不驚訝,也不在意,反而一臉癡笑說,她已經有心上人了,她的心上人會在婚禮那天來搶婚,把她接走……
我看完手中密密麻麻的三頁紙。
慕雲煙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