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青泠太過淡定,似乎對我魔尊的身份,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
“師父,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我問。
青泠冷峻地看了我一眼:“懷疑過。”
我體質特殊,天生適合修習魔道,還能操縱陰生老祖的混沌珠和陰哨,能有這般機緣,我的身份確實不算難猜。
“還記得我提到過的道祖嗎?他曾雲遊四海,書中就曾記載過縹緲墟,我記得書中是這麼寫的……西南密林,深山之野,雲蓋三層,內藏花海,有一縹緲墟,城在雲上,縹緲無根,陰盛陽衰,乃魔修之樂土。”
“可惜道祖只是匆匆一見,並沒有進入看到裏面的全貌,正因如此,縹緲墟一直都被後人認爲是虛幻之境,就像海市蜃樓,畢竟,沒有一個魔修能活着走出縹緲墟,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個傳說。”
就連他進入時,都大喫一驚,沒想到這地方真的存在。
“天無絕人之路,爲師即刻啓程去七星閣,你就守在此處,隨時關注蛇君的情況。”
我點點頭,眼裏含着眼淚:“師父,謝謝你!”
青泠眸光閃爍地盯着我的臉:“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不必言謝。”
他冷酷地轉過身,朝我擺了擺手:“走了。”
“我等你回來……”
我目送着青泠的背影,內心默默祈禱,希望他一定要成功啊!
我回到房裏,想要給沈君心擦乾身上的血,可無論我怎麼擦,手裏的紗布剛碰到她,瞬間就會被血水浸溼。
不僅流血,他的身上還源源不斷地溢出道道黑氣,剛纔青鳳看到的黑氣,就是從沈君心身上傳出的。
白鷺站在一旁,一個大小夥子居然偷偷抹着淚:“玉姐,你別擦了,老大的血止不住……”
我強忍着眼淚:“我知道……可我還是心疼,想要幫他擦一擦……”
我握住沈君心溼漉漉的手掌:“你說你……好好的,幹嘛還要回縹緲墟呢?”
我捧着他的手背,輕輕放在了臉頰上:“你究竟是誰?爲什麼當年能隻身闖入縹緲墟,又能知道我設下的出口呢?”
無數的問號在我腦中閃過,沈君心安靜地躺着,微顫的睫毛下,一雙眼珠快速動了一下。
我激動地看着他,等了許久,他的眼皮始終沒有睜開,我失望地抽噎起來。
白鷺拍了拍我的肩:“玉姐,其實……老大之所以要回縹緲墟,是因爲他落下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
“東西?”我擡眸看向他。
白鷺篤定地點點頭:“我親耳聽到的,老大跟五通神說,他之前落下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在那兒,必須要取回。”
具體是什麼,白鷺他們也不知。
誰知剛進去,才走到梧桐樹前,捲髮男的神使就打破了一切。
我心中如同火燒,他落下的究竟是什麼……
正想着,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不過短短兩天,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柳雲龍!”我不禁叫出了聲。
一個穿着牛仔衣的痞帥男孩閃身進入門內,很熟絡地朝我打招呼:“玉姐。”
強擠的笑意還掛在臉上,柳雲龍便眸光一沉,對上了牀上的沈君心。
“老大……”他撲到了沈君心身側。
一個黑色的高大影子緊隨其後,小黑蛇柳奎陰沉着臉,低頭跨入門內。
相比柳雲龍的咋咋呼呼,哭天喊地,柳奎顯得沉穩多了,他眉頭微皺,盯着腳邊的血,不敢再埋進半步,生怕踩到沈君心的血水。
“白鷺,你就是這麼保護老大的嗎?”柳雲龍把氣撒在白鷺身上。
白鷺委屈巴巴,欲哭無淚:“你以爲我想嗎……”
“夠了雲龍!”我強忍着淚水:“這件事怪我,要不是我爲了追查身世,拽着葉非晚進入縹緲墟,他也不會……”
柳雲龍頓時啞口無言:“那個……不怪你,要怪……就怪……怪他們!”
我看着牀上昏迷的沈君心:“行了,咱們都別吵他了吧!他昏迷之前跟我說……這麼多年都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我示意他們先出去,就留白鷺在房裏照顧着。
柳雲龍不捨地看了一眼沈君心,聽話地跟着我出門。
柳奎轉身而出,他心裏難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只是默默地去邊上的柴房給我們燒柴,生起了火盆。
我一邊烤着手,一邊問:“你們怎麼來了?”
柳雲龍不是應該守着冉琴嗎?
似看出我的擔心,柳雲龍開口道:“放心,小琴沒事,雲星寸步不離地陪着她呢!我聽白鷺發來信號,老大出了事,就和柳奎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了,沒想到這麼嚴重……”
我的眼睛都腫成了核桃:“我師父已經去七星閣借法寶了,只要三天內能借到,沈君心一定會沒事的!”
“七星閣?”柳雲龍垂着頭:“難啊!”
“就算借不到也無妨,我還有辦法!”我故作平靜地望着地上的火盆子,看着冉冉升起的火星沫子,不知不覺中已下定了決心。
三天,就三天!
大不了,就回到縹緲墟,回到過去的生活,只要能救他,一切都值得。
“什麼方法?”柳雲龍好奇的問。
我搖搖頭:“不可說。”
我知道,一旦告訴他們,他們一定不會同意我去縹緲墟,就算爲了沈君心勉強答應,他們也會難過自責。
我嚥下所有的苦澀,內心無比的煎熬。
柳雲龍知道我不想說,他沉默片刻:“其實……想要解烏頭蝙蝠的毒,也不是沒有它法……”
他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死灰般的心瞬間復燃:“你的意思是……我?”
他不安地舔着下嘴脣:“玉姐,我有一個很冒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