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終究是在這個寨子裏,傳開了。
而且,從來不接待外人的欒家寨,今日來了一個陌生的外來客,還受到了家主的熱情接見,結合家族裏,僅有的一個情況,這因爲是什麼,幾乎是不言而喻了。
整個欒家寨子裏,幾乎都因此而躁動了起來。
大白天,葉易走在這個寨子裏,欒家寨裏的生活,過的還算是優渥。
該有的電器,在這個寨子裏,基本全有。
而且兩撥人,生活的涇渭分明。
寨子外圍,主要是一批負責耕種的人,雖然生活也算是體面,但一看就是儺奴的後代。
這些人裏,七成的青壯,在負責勞動,一些天賦特別高的,則是被供養在家裏,修行。
在儺奴裏,修行到大宗師,也是可以進入家族,換取到客卿的位置。
這樣的待遇,顯然是不錯。
不過,在寨子裏的生活,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倒也不是欒家的人好逸惡勞,而是除卻一些白眉老者,孩提之外,大部分的人,都在寨子的石屋裏,潛心吐納。
葉易隨意打聽了一下,欒家不入世的由來,已經有一千八百年之久了。
“還是去找那丫頭,說個明白。”葉易沉吟了一下,決定這個婚,還是悔了吧。
那丫頭看上去,也是性格不太好,而且對自己也是很不討喜的樣子。
與其搞得雙方都很不愉快,還不如自己先提出,遠離這邊的是非。
手上九張婚書嘛,難不成自己全娶了?
下定決心,葉易揹着手,在這個寨子裏,朝着欒鳳鳴的家那邊走去。
這邊還沒到,一顆大槐樹後,一羣人排衆而出,朝着葉易走來。
領頭一個男人,額頭上束着一根紅色的髮帶,身上穿着精幹的練功服,身上露出的軀幹,雖不魁梧,但也稱得上是瀟灑。
腳下一雙鎏紫雲冠靴,黑髮整齊的束在他的腦後。
髮帶下,露出一張頗爲陽剛的面孔。
而在這個人身後,還跟着七八個欒家人,全是少年。
看着帶着小丑面具的葉易,從這個石街這邊穿街而過,領頭那穿着鎏紫雲冠靴的欒家人呵斥一聲,攔下了葉易。
“站住!”
七八個人,紛紛朝着葉易簇擁而來。
……
欒家,一處宅院裏,這邊靠近祠堂,是欒家聖女住的地方,每代聖女,可以在此地修行,年老了,就可以看守祠堂,成爲欒家‘老祖宗’
而欒家一些更高深的傳承,也只要聖女纔可以修習。
當然,欒鳳鳴還沒走那個儀式,要年過三十纔可以。
但她如今,卻已經住進了這個祠堂裏了。
欒紅塵對欒鳳鳴這個待遇,堪稱是嫉妒紅了眼睛。
“爹,這計策能行嗎?”
坐在屋子裏,欒鳳鳴喝了一口茶,沉吟道,“欒紅塵那邊,不會同意的。”
“人都來了,他們還能怎麼樣。”坐在一旁,欒鳳鳴父親冷哼一聲,不悅的道,“他們做的初一,我們就做不得十五?”
“但欒紅塵定了親,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
“再說了。”
“欒紅塵那邊,必然也是深知這個道理。”
欒鳳鳴沉吟不語,只是長嘆了一口氣,要不是兩家你死我活,欒鳳鳴也不想出此下策,把欒紅塵往火坑裏這樣推。
“可是,這等於咱們是把欒紅塵往絕路上逼了。”
“這十天裏,欒紅塵那邊不會太平的。”
“哼,十天而已,饒是他們再不情願,又能怎麼樣?”
“當着家主的眼皮子底下,毒殺了那男人?再說了,化靈就那麼好殺?”
欒鳳鳴父親搖了搖頭,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事到如今,他們再憤恨,也只能忍了,接受這個事實。”
“他們要真毒害了那個男的,導致我欒家顏面掃地,她欒紅塵,也不要再想聖女的位置了。”
“他們再任性,也沒有這樣的任性法!”
可是,那畢竟是大長老啊。
欒鳳鳴心頭長嘆一聲。
“嫁出欒家,跟着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去完全不認識的地方,生子,顧家,殺了欒紅塵,我料她也不情願。”
欒鳳鳴沉吟道,“爸,你說,咱們向欒紅塵那邊,直接透露那男人的身份如何?”
欒鳳鳴父親聽的不由得一愣。
“一尊化靈強者,還是年紀輕輕,相信欒家那邊,會重新掂量這個分量的。”
“這個婚事,對他們來說,不虧。”
“這……”欒鳳鳴父親微微沉吟,是這麼個道理。
“聖女,老爺。”就在這時,一位儺奴的女傭,匆匆走了進來,彙報道,“那位葉公子,被欒天虎圍住了,雙方好像起衝突了。”
“這該死的!”欒鳳鳴父親一拍桌子,臉色立馬就是不好看。
……
寨子裏,越來越多的人圍攏來看了。
倒是葉易,帶着一副小丑面具,不疾不徐,整個人更是極爲的淡定,站在這個寨子的石道中間,看着這些圍攏向自己的人。
“你叫什麼?”
欒天虎皺着眉頭,看着葉易,這會沉聲的道。
“我有什麼義務要告訴你嗎?”葉易站在那,笑嘻嘻的道。
欒天虎眉頭一皺,感覺這個人不是很好搞。
他這會冷哼一聲,緩緩的道,“行,那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問你,你是來欒家提親的吧?”
葉易上下看了這些人一眼,這麼說來,這些人,是來找茬的了?
“算是吧。”葉易淡淡的道,“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欒天虎冷笑一聲,但是任誰都聽的出,他的語氣裏,充滿了濃濃的怒火,整個人,正壓抑着滿腔的怒火。
這會,更多的一些年輕人,也都圍攏了過來。
當然,這些人裏,可不包括那些儺奴。
這會圍攏上來的人,清一色,只有欒家的那些人,一眼看去,全是年輕一輩。
這些人,絕大多數的人,只是皺着眉頭,沉吟的看着這邊。
更多的人,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