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小凡聽到黑袍男子的話後，直接懵了……
這不可能啊！
他明明已經祭靈了！
這祭靈可是神魂崩壞，灰飛煙滅，永不可超生的……
這…有些離奇了……
蔚小凡一臉驚訝地看着黑袍男子，心頭帶上了一絲警覺，問道，“如果你是傾亂羽，你怎麼不認識我呢？”
黑袍男子仔細地看了看蔚小凡，嘆了口氣，決定把來龍去脈和盤托出。
他坦白地說道，“我被莫忘救了之後，失去了一切記憶。我只知道自己是一個妖，要尋另一個妖，但是要尋的那個妖是誰，在哪，什麼樣子，我卻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說完，他搖了搖頭，用很抱歉的語氣對蔚小凡說道，“對不起道友，我不知道你是誰。”
蔚小凡瞧着這個黑袍男子，眉頭微微皺起，接着問道，“那你是怎麼又憶起小白來了？”
黑袍男子擡手，指向了蔚小凡手裏的荷包，說道，“因爲這個。那天我本來是想提醒仙謀士注意你們幾個人，但是你擡手間露出了這個荷包，使我憶起了關於小白的一切記憶，也使我記起了自己的名字。”
說完，他又以很抱歉地語氣說道，“但是其他人等，我是真的記不起來了，我現在對被救以前的記憶，只有小白。”
蔚小凡感受到了對方的坦誠，也注意到了對方口中的“仙謀士”，但眼下重要的是小白，“你既然是傾亂羽，爲什麼還要一直黑袍遮身？”，她看着捂得嚴嚴實實的黑袍男子繼續問道。
黑袍男子聽到他的話後，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看向蔚小凡說道，“如此着裝便於行事。另外…我長得太醜了，怕嚇着別人。”
“醜？”蔚小凡面色一愣，她很難把這個字眼和以前的傾亂羽聯繫到一起…
“額…我以前認識你，你可不可以把黑袍揭下來，給我看一下？”蔚小凡心知不太禮貌，但還是對黑袍男子說道。
黑袍看着她，目光閃躲，用嘶啞的聲音說道，“你確定要看嗎？真的很嚇人，很多人見了我的樣子都會遠離我。”
蔚小凡點了點頭，她想確定心頭涌起的猜想。或許她能從黑袍男子的面貌上發現他是傾亂羽的跡象，畢竟毀容也能從大概輪廓看出以前的模樣的。
黑袍男子摘下了頭上的黑袍，一個面目全非、猶如被大火嚴重燒傷的臉出現在蔚小凡的面前。
蔚小凡看着這個毀容的黑袍男子，確實恐怖駭人。不過她當初在福利院的時候，遇到過好多毀容或者身上有殘缺的孩子，所以她依舊很鎮定，神色如常地看着他。
黑袍男子看着她，如實地說道，“雲起境，五大世家。”
是的，能對上，傾亂羽確實是在那祭靈的，雖然情節離奇，但他言語之間十分真誠懇切，況且，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重視和愛意是裝不出來的…
蔚小凡有些不可置信，怎麼會？難道他真是傾亂羽？
“那你能說一下你跟小白在哪裏認識的嗎？因爲事情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請你原諒我多問一句。”蔚小凡對黑袍男子說道。
“嗯，我理解，我跟小白是在混沌林認識的，但是我不記得爲什麼我在混沌林，只記得我在混沌林負了她。”黑袍男子用手拍了拍腦袋，他現在除了小白，其他人是一個記不起來了。
對，是他了。這是獨屬於小白和傾亂羽的記憶。蔚小凡看着他，心裏確定了他就是傾亂羽，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復活，而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中間還有一個結沒有解開，邏輯鏈缺了一環。
蔚小凡晃了晃腦袋，算了，回頭再想吧。眼下重要的事是告訴小白，他的傾亂羽，回來了。
……
那日，昏暗修牢中，傾亂羽震驚地發現，自己一向敬仰的師伯馮樹辛竟是一個無恥卑鄙的小人，日思夜想的小白已然魂去，而她的死還是出自這位好師伯的手筆。
愛的人一生純良卻被奸人所害，身處的名門長輩竟是如此骯髒齷齪。彼時，敵強我弱，無力迴天。
憤怒悲痛之下，傾亂羽將自己祭靈給了有過一面之緣的蔚小凡。
“如果可以，殺掉他們！如果可以，來世爲妖。如果可以，讓我再見到你…”，執念同三魂七魄從傾亂羽的身體涌動而出，衝進了蔚小凡的身體，只是他的三魂七魄正要被蔚小凡吸收之時，竟被一道莫名強悍的紅光給震了出來。
震出的一縷魂魄恰巧落在了蔚小凡身旁，那個在黃天耀攻擊下震死的一個妖的身體裏。
本來他不該復活的，本來他不是這副模樣的，本來沒有如果的，只是因緣巧合，只怪他的執念實在太深。
他的神魂落在那具損壞嚴重的妖體裏，幾天後，竟慢慢地融進了妖體，二者合一。
良久，虛弱的傾亂羽醒來了，他忘記了全世界，甚至忘記了自己，但是獨獨沒有忘記小白這個名字…
再後來，來修仙界尋親的莫忘看到了他，因爲同爲妖，莫忘把將死的他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