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任付寒怎麼回想,也想不出那天在告密神廟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又或者說,那是他第一次去告密神廟,所以一切都不同尋常。

    一開始付寒就打算冒充隱祕教派信徒,沒想到此事如此順利,反倒讓自己擔心起來。

    付寒也學着琪琪露的樣子,把臉埋進水裏吐了一陣泡泡。

    琪琪露見付寒學自己玩水,便愉快的問道:“好玩吧?”

    付寒點點頭,這個行爲並非毫無意義,把臉埋在水裏吐泡泡相當解壓。

    “可……這是洗澡水!”

    “咱們很乾淨,咕嚕咕嚕……”琪琪露不管,繼續吐泡泡。

    付寒也不管了,又把臉埋到了水裏。

    放鬆在任何時候都是有效的解決問題手段,哪怕把臉埋在水裏吐泡泡也會有效。付寒在“咕嘟咕嘟”的響聲裏,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其實也不復雜,既然已經向旅店老闆承認了身份,那問問他是怎麼察覺的不就好了?

    ……

    到了下午,如付寒預料的一樣,狗腿的旅店老闆又端來了美食和美酒。讓他不要大人長大人短的,他也乖乖聽令。

    付寒這時藉機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身份的?”

    旅店老闆嘿嘿一笑道:“您的防護服是隱祕事務司從海那邊弄過來的,都是給祭司和高階密探的。我經手過幾套,不會認錯的。”

    聞言付寒放心下來,正色道:“但……報酬按你說的不能少!”

    旅店老闆給付寒倒上酒後道:“那是當然,寒哥慢用,我出去了。”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雖然酒是澄清的蒸餾酒,輝石暖爐也是藍色的,天氣也不太對的上。不過意思就是那麼個意思。

    輝石暖爐很靠譜,外面寒雨紛飛,屋裏卻暖和到遛鳥都沒問題。當然,付寒是有素質的青年,他沒有遛鳥的習慣。

    喝着小酒,聽着外面的雨聲,付寒看着身上的防護服,心道:這麼巧嗎?楚教授給的防護服,和隱祕教派弄來的防護服居然是同款?……又或者,他們之間本就有什麼?

    但仔細一想,楚教授確實有和隱祕事物司暗中交易的動機。畢竟他要研究星獸,而又有那麼多的星獸是南大陸獨有的。

    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

    付寒只好把自己還剩下的那些懷疑,統統按到了心底的最深處。

    ……

    或許是因爲喝了些酒,夜裏付寒夢見了肌膚雪白的月神。只是被祂環手護住的月亮,變成了同樣白淨的小尾巴。

    “您有好幾天沒有做夢了,主人非常擔心您的安危,大人。”

    說着,小尾巴跳到付寒身邊蹭了蹭。

    付寒笑道:“轉告她,多虧了你的幫忙,一切順利。”

    “小尾巴很慚愧,只能困住那個強大的敵人片刻,而您的偉力纔是真的不凡!”

    付寒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

    “那我走了,大人,祝您有個美夢。”

    言罷,小尾巴繞到付寒的身後。等付寒回頭看去,已經不見它的蹤影。

    ……

    第二天,付寒是被震醒的!

    住在旅店二樓的付寒都能感到如此明顯的震顫,還以爲是那種星獸混在一起奔踏的獸潮來了!嚇的付寒急忙起身,飛速穿好了衣服,把黑色的長槍也提在了手中。

    不過震動沒有持續太久,等付寒穿戴好時,震顫已經停息下來。

    付寒這才定了定神,向窗外觀望……原來是靜寂衛。

    靜寂衛真的很靜寂,除了骨馬一起奔跑產生的威勢之外,便再也沒有其它的聲響。只是靜寂衛隊來的也太多了,骨馬一起奔跑時有了隆隆響動!

    黑色靜寂騎士已經整齊的列好,在它們的前方還有身穿重甲的步戰靜寂衛!往生者都一動不動的任由雨點打在身上,形成濛濛的雨霧。

    而身着白袍的黃泉官和穿着黑袍的死神祭司也同樣在雨中,不過活人不能隨便淋雨。付寒也不知道他們用什麼辦法,張開了某種力場擋住了雨滴。

    今日的雨勢小了很多,但云層很低很黑,氣氛昏暗壓抑。窗外的世界似乎失去了色彩,變成了一部黑白的電影。

    按照旅店老闆自己開的價碼,接下來的幾天,付寒的食宿由他提供。除此以外,如果靜寂衛沒有出動,說明附近沒有棘手的星獸,所以每日給付寒一個金幣的酬勞。但如果靜寂衛出動了,付寒就能獲得三個金幣的酬勞。

    現在,靜寂衛來了。付寒很高興,不僅酬勞多了,還能看見靜寂衛作戰的情形。

    正想着,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咚咚咚!”

    開門一看,來人是神色慌張的旅店老闆。此時他已經背上了包袱,一副要逃的樣子。

    “寒哥,趕緊走吧!趕緊走!”

    付寒一臉疑問:“怎麼了?”

    “您看窗外了嗎?”

    付寒點點頭。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靜寂衛,走吧,大人!您說過……命要緊!”

    這時付寒明白過來,是來的靜寂衛太多了,說明危險性太大了。旅店老闆已經決定放棄自己的旅店跑路了。

    可付寒卻興趣更濃:“別急啊,不是有我在呢嗎?”

    老闆使勁搖頭道:“不成了,本來願意給您搭手的那幾個都走了!”

    付寒擺手道:“我本就沒指望他們,你就瞧我的吧。”

    “唔————!”

    便在此時,遠處有沉悶的聲音響起,旅店的玻璃窗都跟着共振起來!這次可不是靜寂衛在策馬,而是遠處某種強悍的星獸正在咆哮!也就是在此時,付寒感受到了那邊的原初細胞!

    “您聽聽……快走吧!”旅店老闆不由分說抓住付寒的手,就想拽着他離開。

    但付寒是何等力量,旅店老闆哪裏拽得動?

    “你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付寒抽回手說道。

    旅店老闆眉頭一皺,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不由分說的遞到付寒手上道:“大人,保重。”

    言罷,他長嘆一聲快步離去……

    付寒打開錦紋布包一看,裏面有金幣三個,銀銅若干。此時才明白旅店老闆大概以爲他付寒是財迷心竅了吧。

    而這時,窗外響起了祭司們呢喃的祈禱聲。

    付寒收起錢袋,回到窗口看了一眼。也不耽擱時間,直接拉起兜帽打開窗戶,然後縱身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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