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亡魂之地,付寒還是沒法放開跑馬。稍微轉了一圈,付寒估計月疏靈駒的時速不低於80公里。這還是在地形複雜,且沒有全力奔跑的情況下。

    如果是平直的路線,再放開速度的話,它的時速應該可以超過每小時100公里。很是不凡了,高速公路上行車也就這個速度了。

    然後付寒還發現,當月疏靈駒進入鬼靈狀態時,自己就能獲得更強的靈視。對陰煞和靈體感知的更加清楚。

    也藉助着月疏靈駒提供的靈視,付寒輕鬆找到了孕靈花。他猜測孕靈花會開在陰煞濃郁之處,於是便向着池塘畔柳林中,那些陰煞濃郁之處尋去。

    果然在一處陰煞極盛的地方,找到了一朵生在柳樹下的孕靈花。原本蹲守在孕靈花旁邊的一個怨魂,見到付寒和月疏靈駒後,很識相的自己走了。於是孕靈花順利入手。

    普通的孕靈花是幽邃的深藍色,而付寒發現的這一朵顏色深的發黑。這意味着,孕靈花的藥性更強,更值錢。

    ……

    天亮時,付寒騎着月疏靈駒離開了亡魂之地。

    此行之初,付寒還覺得自己會鎩羽而歸。誰知道峯迴路轉之下,最後成了應有盡有的局面。

    最大功臣還是月霜月雪,可惜月精靈不喫東西,付寒一時也想不出合適的犒勞辦法。兩小隻忙碌了一夜,天亮之後就睏倦的不行,付寒便讓她們回到內核領域中安睡。

    而付寒因爲欣喜與興奮,人到了林驛鎮都還是沒有絲毫的睏倦。於是他便打算去找李言甫一起喝頓酒。這是之前就約好的,付寒看他的圖冊不要錢,但是有空要請他去喝酒。

    還是不習慣太張揚,接近林驛鎮後付寒便下馬步行。藉此付寒才發現,當月疏靈駒被召回到內核空間之後,靈視的效果會減弱很多。靈視的範圍大幅縮小,而且靈視精度也降低的很明顯。

    這纔是恰到好處的靈視程度,不影響付寒的正常生活,也能幫助它觀察到接近的靈體。

    林驛鎮最近很平靜,這要得益於靜寂衛把戰爭擋在了大山裏和唾靈關外。不過始終是戰爭並未止息,所以林驛鎮冷清了下來,本該在月中舉行的集市也被迫取消。

    今天林驛鎮的主街上,似乎有事發生,有不少人聚集在那裏觀望。付寒看見這一幕,便也轉向主街,打算看個究竟後再去找李言甫。

    遠遠的,付寒便看見是有黃泉官來到了鎮上。身着白衣的黃泉官端坐在鱗馬上,四個靜寂騎士列在他身後一動不動,很是威風。

    再走近些,付寒發現這個黃泉官還是個熟人。就是獸潮那天和自己打過交道的郭英之。

    於是付寒便努力擠到隊伍前面,想跟他打個招呼。

    可等真的來到人羣最前列時,他猛然發現,有靈體附在郭英之的身上!!

    低頭一看,跟在他身旁的兩個祭司正低頭哀泣。付寒凝神感應,發現郭英之的身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生氣!

    怎麼會這樣!?

    付寒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底似乎遭到了一記重錘!便是這一下,讓他氣都喘不勻了!

    這時,街北有痛哭之聲傳來,圍觀者自覺讓開道路,來人是一對中年夫婦以及四名陪同的祭司。

    那名頭髮半白的女士,哭得如此傷心,應該是郭英之的母親。而摟着她緩步走來的大叔,一樣淚眼婆娑。郭英之樣貌與他有七成相似,想必是郭英之的父親。

    等郭氏夫婦行到前面,已經亡故的郭英之便從馬上下來,單膝跪在父母身前。

    郭英之的母親一頭撲到他身上,額頭抵着他的白衣,悲痛的嗚咽之聲令人心碎。

    郭英之的父親一把抹去淚痕,定了定神上前一步,高聲問道:“敢問祭司,吾兒作戰勇猛否!?”

    一名男祭司先是躬身行禮,然後高聲答道:“我靜寂衛軍戰於賀峙山中,遇強敵病腐惡獸‘腐狼’,衆將接戰均不敵!唯黃泉神官郭英之,英勇無雙!戰無不勝!勇冠全軍!斬腐狼於陣前,退敵仇於林間!”

    “然,腐狼狡惡,黃泉神官郭英之雖然得勝,但重傷難愈。他的靈魂已經歸於我們的聖主,寂滅靜享亡世尊神之懷抱。我等特地前來將他的英骸送還……”

    郭英之的父親又抹了一把眼淚,然後顫聲道:“吾兒熱血之軀還能戰!你們不要將他送還,把他帶到我主的麾下,再騁沙場!!這是吾兒生前志望!我們縱有萬般不捨,也願他能繼續保衛家鄉!”

    此時,郭母摟住兒子的手,又緊了幾分。

    “偉哉!郭氏高義!”祭司高聲唱喝。

    “偉哉!郭氏高義!!”衆人齊聲附和而三。

    ……

    這其實是一場儀式,所有的黃泉官大抵都是會成爲靜寂衛的。但祭司們把他們的遺體帶回家鄉,以這場儀式告訴所有人,黃泉官將爲大家做出的貢獻。

    今後,郭家便能享受死神的恩澤與鄰友的尊敬。

    可郭母的眼淚還是落進了付寒的心裏,化成了一場滂沱的寒雨。比陰煞更冷,比雪山還寒……

    付寒沒去找李言甫,而是自己一個人喝得大醉。沒辦法,心情實在太糟糕了!

    雖然他跟郭英之交情不深,但那個鮮活有禮的年輕神官就這樣冷不丁的亡故,還是讓人頹喪!

    他死在了病腐教派的手上,累累血債又添一樁!

    ……

    第二天,付寒還是把李言甫約到了羊湯店裏。

    林驛鎮的氣氛還沒有從沉痛中恢復過來。實際上已經有許多年,沒有發生黃泉官陣亡這種事了。

    而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

    這下子,戰爭的陰影才真正的落到了死神子民的心裏。

    李言甫也是不停的長吁短嘆,在林驛鎮長大的郭英之,他認識。郭英之年幼時就是敢掀馬裙的好小子。那時他家裏人就知道他要有大出息,所以早早的就把他送到李言甫這裏,希望他能多掌握一些學識。

    可惜郭英之是個好動的,靜不下來讀書,沒兩天李言甫就領不住他了。他的父母便只好把他送去練武,後來也就順理成章的當上了黃泉官。

    人家擺酒慶賀的時候,還特意請了李言甫這個“啓蒙老師”,李言甫雖然沒教會他什麼,可還是厚着臉皮去蹭了酒喝。

    “……誰能想到,哎……”說到此處,李言甫只能大口給自己灌酒。

    付寒也不攔他,自己也灌了一口酒之後說道:“總會叫他們血債血償的!”

    “哼!那是當然!更多的靜寂軍向北開拔了!必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兩人沉默了一會,李言甫輕嘆一聲道:“既然你約我來喝酒,看樣子此去亡魂之地有所得?”

    付寒點點頭,把黑色的孕靈花拿出來給李言甫看。

    李言甫驚喜道:“喲!黑色的!我早就看出來你是有大氣運的人,不過你這得寶也太輕鬆了吧?一夜之間你就弄朵黑孕靈花回來?”

    “很值錢嗎?”

    李言甫點點頭道:“一朵頂十朵!”

    聞言,付寒一愣,心底開始盤算到底是賣掉,還是用它來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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