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原初序鏈的付寒對原初細胞的感應非常敏銳,哪怕是很少很細微的一丁點也能清楚的察覺。

    此時,客房裏的原初細胞氣息就非常稀薄,數以個位記。而且付寒可以肯定,昨天付寒剛到時,它都不在這裏。也就是說,在昨晚付寒熟睡時,有某種微小的生物偷偷的進到了房間裏。

    爲免打草驚蛇,付寒在心裏和琪琪露說明了狀況。然後琪琪露在隱匿狀態下,把房間搜索了一遍。果然,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發現了一隻小蜘蛛。

    它安靜的一動不動,卻用自己的腳感知着房間裏的所有震動。它會把這些震動一點不落的傳回到遠處的病腐神廟,屆時裏面的祭司就會得知付寒房裏的所有響動,包括低聲的交談。

    付寒很納悶,這些傢伙怎麼這麼快就盯上自己了?就因爲昨天在病腐神廟前駐足了片刻?或者是什麼別的原因?比如,樓下那個看起來不怎麼地道的王青出賣了自己?

    剛懷疑到王青頭上,付寒的房門就被敲響。

    付寒裝作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王青,今天他收起了臉上的諂媚,板着臉一絲不苟的高聲宣喝:“傳,病腐聖教教令!即時起至未來三日,任何人不得接近病腐神廟,御獸師不得進入西城區,違者必遭病痛苦責!住客付少爺,您可聽清楚了?”

    付寒皺眉點點頭。

    王青立刻苦着臉爲難道:“還勞請少爺您應答一聲。”說着,王青輕輕的比劃了幾下,意思付寒看懂了,他想說病腐教派的人在監聽。

    於是付寒開口道:“聽清楚了。”

    王青立刻賠笑道:“得罪了,得罪了!我們小店也是按令辦事,您體諒體諒啊。”

    付寒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這麼大的動靜?”

    這倒屬於正常的詢問,要是一句不問才顯得奇怪。所以,王青也答的自然:“聽聞是有大人物到訪……當然,只是道聽途說罷了,做不得準。您休息,我去通知其它客人了。”

    王青告退,付寒也關上門又躺回了牀上。

    聽着王青的腳步去了隔壁,付寒凝神感知隔壁房間,果然也發現了少量的原初細胞。又把琪琪露派去找了一圈,確實也發現了小蜘蛛。這才確定,病腐教派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在監控才進入城市的所有人。

    琪琪露嘆道:“病腐教派真霸道啊……”

    付寒在心裏迴應道:“確實。但不得不說這些病腐祭司厲害,這岩鹽城商貿發達。城裏南來北往的商人、旅客,數以萬計!它們居然連夜撒出那麼多的小蟲子,全監聽起來。”

    在封壤之神的親自教導下,付寒對原初序列的理解更爲深刻。他知曉生命之厚重,明白繁衍的意義,也清楚生命的方向。關於這些,病腐教派是永遠不能理解的,生命在他們手裏不過是達到目的的工具。

    但是,在揮霍原初細胞這項手藝上,付寒差的可遠了!就爲了一點小事,珍貴的原初細胞就這麼揮灑的滿城都是……這手法,這闊氣付寒自然是比不了的。

    只能說,當年病腐之神侵吞的原初細胞實在是太多了,足夠他們胡來幾個世紀!所以,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發明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手段。

    其實,這對付寒而言是好消息,病腐教派的愚魯足以讓付寒狂喜了。可付寒又高興不起來。在他眼裏,病腐教派使用原初細胞的方式和動機,都如此的怪異和扭曲。

    “這就是……封壤之神養出來的熊孩子啊!真糟心!”

    ……

    付寒是想要原初細胞的,但不能因爲幾個原初細胞變成病腐教派的重點盯防對象。所以,對於旅店裏的小蟲子,他沒做任何的處理。

    但經過中午這事,付寒對病腐教派的興趣更濃。既然有大人物到訪,那意味着大人物身上的原初細胞應該更加充裕纔對。也就是說,幹一票走人的收益變得更大了!

    更重要的是付寒想知道,這位‘大人物’到岩鹽城來幹什麼。於是乎,出門之後的付寒人往城東走,心裏卻一直惦記着城西的病腐神廟。

    得想個辦法去偵察一下。不過在那之前,付寒想先看看死神教派的神廟是個什麼狀況。

    在南大陸任何地方都少不了死神教派的神廟,只要有人定居的地方,就得有死神的祭司。要不然,根本無法留住任何信仰繁星的普通百姓。

    比如,腐敗之城周圍的病腐之地,全域都沒有死神祭司會踏足。所以那裏也沒有正常人居住,要麼是癲狂的病腐信徒,要麼是走投無路的惡徒、罪犯。再有的就是病腐奴、病腐士兵這樣的人。

    岩鹽城理所應當的有死神神廟,而且很大!只不過死神神廟在城東,而病腐教派在城西。所以,付寒很想知道死神教派,是如何跟病腐教派在同一座城裏共存的。

    於是這一下午,付寒都呆在東城。

    逛了街市,吃了巖燒,還去死神的神廟裏參觀了一圈。反正死神的神廟本就是開放的,有的是人進進出出。看似漫無目的,但其實非常有效,且有趣。

    首先,付寒沒有在東城發現病腐教派灑出來的蟲子。病腐教派可是剛剛被死神教派殺的屁股尿流。在別處霸道蠻橫,在死神教派的勢力範圍裏,簡直乖巧的像只鵪鶉。

    不過,西城區禁止御獸師進入的消息,也同樣在東城區傳開了。和其它地方的敢怒不敢言不同,東城區的人非常光棍。聽聞消息後,無不破口大罵。甚至還要把病腐教派在忘川畔吃了敗仗的事,拿出來數落一番。沒人給病腐教派留一丁點顏面。

    當然他們只是嘴上罵一罵,也倒沒有誰真的去觸病腐教派的眉頭。

    在這種氛圍下,病腐教派的各種動作不再是什麼祕密。付寒隨便找了一家鹽燒攤子,就能聽到夥計大聲對食客講述病腐教派封鎖西城區的緣由。

    “呵,他們在南部地區的聖女和魔將,都被死神教派的首席黃泉官丟進了忘川裏餵了骨蛟!聽說又派了一對聖女和魔將過來,晚上就進城了。沒想到,這還擺起譜來了……也就是在岩鹽城裏了,過了忘川都是土雞瓦狗!”

    “不過啊,再怎麼擺譜也不可能擺到我們東城來!”說着夥計指指原處的黑色神廟:“看見沒,它們的祖宗在那裏呢!哈哈哈哈!”

    這時有客人笑道:“小哥,你倒是敢說啊!?你就不怕遭病罰?你怕不是死神虔信徒吧?你這不是正宗鹽燒嗎?”

    小哥愣了一下,嬉皮笑臉道:“嘿嘿,我們祖輩都是狩獵神虔信徒,就借一下人家的威風而已。但沒事的……岩鹽城裏沒人怕病腐教派,實在不行去忘川那邊就是了。”

    聽到這裏,付寒忽然覺出了一些不對勁。

    按說,狩獵之神也是武力著稱的神祗。怎麼聽來聽去,狩獵神教派似乎對病腐和死神教派有點任之由之的感覺?

    他們自己的城裏,自己不管嗎?你狩獵神教派不要面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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