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商離會留在輝葬城裏休養,畢竟這裏是最遠離病腐的地方,穩定安全沒得說。

    但商離走的很堅決:“我在這城裏每待一秒鐘,都會想起被你的靈駒馱着的滋味。這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走了……再見,下次碰面最好別在輝葬城。”

    ……確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興致在輝葬城裏觀賞歲白盛開。

    商離走後,付寒一盤算日子才發現許多事撞在了一起。寶庫的“保質期”只有七天,太陽議會在三天之後。而靈魂的怠惰感雖然消除了一些,但並沒完全消除。

    何去何從?付寒思考了一下,決定且先躺着。不過這幾天付寒多加了一件必要事項,就是每天讓張七去骨僕前夫咖啡廳,給自己弄一杯老闆娘的特製咖啡回來。

    如此連續三天之後,付寒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拿着寶庫的鑰匙都不想去探索,是靈魂怠惰造成的後果!這讓付寒開始對自己擔心起來,如此怠惰怕不是要出事啊!

    又把琪琪露叫出來問了一番,琪琪露反倒是很驚訝:“哇,原來人類的自覺心這麼強嗎!居然在靈魂安逸的時候,開始審視自己……太厲害了!難怪琪琪露不能成爲御獸師。但是,你這樣會覺得辛苦或是疲憊嗎?有沒有覺得喘不過氣?”

    付寒癟着嘴道:“本來是沒什麼的,但是被你這麼一說,就覺得自己好辛苦,好委屈。”

    琪琪露道:“那還是繼續休息吧,飽足了就應該休息啊。懶惰就是因爲飽足啊,不飽足的時候,就會自然而然的開始奮進的!”

    “不對!!”付寒猛然的又反應過來,自己的委屈感又是受到了怠惰的影響:“好可怕啊!……不過,意識到自己在犯懶的心,越來越強烈了,應該快好了吧?”

    如此想着,付寒又躺回了牀上……

    直到二月的最後一個曜日正午來臨。付寒在牀上平躺着放空,等熟悉的召喚感又一次傳來,他這纔打起精神,讓意識穿過了神木之種。

    穿過炙熱金黃的樹冠後,再次來到議會大廳。伸手捏住身前的光團,神木的樹幹隱去,其他人的身影逐漸浮現。

    雖然這幾天懶惰的厲害,但付寒響應召喚的速度並不慢,算是今天到的比較早的。

    小貓來的更早,見到付寒後她還是立刻向付寒揮手致意。之後她就站在那裏一晃一晃的,似乎心情很好。付寒想起之前她在比賽上大出風頭,那就是她心情好的原因吧。

    老者還是入定了一般,沒有任何表示。

    祭司和學者到的稍晚。付寒注意到祭司老哥纔出現時眉頭深皺,但察覺到自己的目光後,他還是舒展眉頭行禮致意。

    付寒心想:這個月發生的事很多啊……

    寡言者和商人也很快抵達,然後依然是學者先開口道:“首席大人,大家都到了。”

    老者慢慢睜開眼,環視了一圈後沉聲道:“先說要事,再談交換……開始吧。”

    老者話音剛落,祭司便向着寡言者行禮,然後說道:“寡言者大人,喜訊!上次提到病腐教派,對狩獵神教派的岩鹽城似乎有所企圖。原來他們是想在岩鹽城裏散播猩腐,把整個城市的人轉化成腐奴,然後再渡對我們挑起戰爭。”

    “好在,狩獵神教派提前得到消息。病腐教派的陰謀沒有得逞,還被狩獵神教派視爲了仇敵。我們已經和岩鹽城談好了軍事結盟,今後我們的事業又增添了一名強援。”

    聽到此處付寒眉頭一凝,也不知道祭司口中這“我們的事業”究竟是什麼?

    沒想到,寡言者難得開口問道:“你是說,他們同意融合了?”

    融合!聽見這個詞付寒猛然想起祭司老哥說過的,他相信南北會有重新融合的一天。他還說要請付寒去喫岩鹽城的正宗鹽燒!

    這就是他所說的“事業”?推動南北的融合?和寡言者一起?

    付寒有些驚訝,沒想到祭司老哥還有這種理想。融合對教會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他們想怎麼融合呢?

    這時付寒忽然察覺自己的倦怠全無……還得是太陽議會啊!

    祭司搖頭道:“還沒有,不過我認爲他們很適合。他們的立場並不強硬,並且樂於做交易。”

    “太樂觀了吧!”商人還是無論何時,都會跳出來拆祭司的臺:“狩獵神國度,國民上下都是勇猛王的崇拜者,甚至已經具有王朝的性質了。想要讓他們放棄政權保留教權,恐怕是癡人說夢吧。”

    原來,啓星聯盟高層的想法是讓南北合流,然後政教分離。讓繁星教派放棄政權,但保留他們的宗教權……最後再推行信仰自由?

    還別說,雖然這種思路,繁星教派百分之一百的不會同意。但至少已經爭取到了死神教派的支持啊!死神教派可是大教派!

    不對!付寒仔細一想,南北融合、政教分離這種思想,必然不可能獲得死神教派的支持。頂多是祭司老哥私自支持……

    但祭司老哥是有可能坐上首席大主祭位置的紅人!也就是說,啓星聯盟打算等他上位之後,徹底改變死神教派。之後在以死神教派作爲支點,對一盤散沙的繁星教派徐徐圖之?

    ……好大一盤棋啊!付寒又一次深刻體會到了太陽議會的非凡之處!

    那麼,學者和她的家族是怎麼想的呢?付寒把目光放到了學者身上……

    自從上次學者承認自己是【隱士】的後裔,付寒就猜到她九成九也是南大陸人。畢竟北方諸大陸是後期纔開發的新大陸,有底蘊的家族都應該根植在神眠地纔對。

    除非她們家跟倒黴催的元素神有什麼關係,但顯然學者的權能跟元素之神一點邊都不沾,所以付寒斷定學者應該是南大陸人。

    此時的學者目不斜視一語不發,看來她對南北的合流不感興趣。或者,對於她們這種屹立了千年的家族而言,早就已經笑看風雲淡了。

    最有趣的還是商人的指摘,這傢伙對南大陸的局勢很是清楚啊。對於岩鹽城的狀況,還真讓他給說準了。

    於是乎,祭司老哥也是一時語塞。

    而這次,付寒決定不再沉默:“病腐不除,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融合。病腐教派多了一個敵人,我們就多了一個助力,對所有人而言都一樣。”

    誰都沒想到,歷來低調的外鄉人。會忽然發出這樣的聲音,衆人紛紛側目。

    “外鄉人大人說的對,喵!”小貓已經是付寒的附庸了,無腦支持!

    祭司老哥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帶着感激;寡言者也讚許的點了點頭;老者和學者依然表現的很淡然。

    商人卻笑了起來:“還是我們聯盟人看待問題清楚些。不像某些人,只想着邀功,什麼牛都敢吹!”

    祭司知道商人打的什麼主意,就把他當做耳旁的蒼蠅不予理會,只是繼續說道:“另外,竊盜之神的眷者也有了新消息!有可靠消息表明,之前一段時間竊盜眷者層被銘府的工匠給抓住了。而病腐教派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得知了竊盜眷者的下落。然後他們試圖把人從銘府的監獄裏救出來,結果失敗了。竊盜眷者已經跑了。”

    商人插嘴道:“那不就是……仍然沒有線索嘛。”

    祭司沒有理會商人,而是繼續說道:“還有一些不確切的消息,隱祕教派似乎介入了這件事。他們很可能已經掌握了竊盜眷者的行蹤,只不過他們拒絕透露而已。”

    這時學者問道:“是用錢也買不到的消息嗎?”

    “是。”

    學者輕嘆一聲道:“也算是好消息吧,至少不是凱拉被救出來了。隱祕教派和病腐教派也是水火之勢。只是,如果隱祕教派協助隱蔽竊盜眷者,我們就更難找到他了。……他們的想法是把凱拉困死在碎層裏嗎?”

    “可萬一困不死呢?”商人問道。

    “關於這件事,我有一個想法。”付寒接話道:“其實我也一直在想辦法調查病腐教派,最近我恰巧發現了一個關於病腐教派的祕密。”

    “像凱拉這樣的教宗聖女,爲了便於控制整個教派,會用某種禁忌的契約與心腹建立靈魂連接,以便與她們進行靈魂溝通。這種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與凱拉溝通的聖女,就叫聞語聖女!”

    “凱拉之所以人在碎層,還能指揮教派作亂,就是這個原因!如果我們實在無法找到凱拉,或許可以把她的聞語聖女找出來除掉!如此,她便無法再指揮教派作亂了!”

    聞言大家都有些驚訝,老者都睜眼看向了付寒。

    “還有這種事!?”商人驚訝問道:“爲何我們從來不知?”

    這次祭司老哥面對衆人的目光,也不得不開口解釋道:“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啊。”

    聽了祭司老哥的辯解,大家更是詫異。爲什麼祭司都不知道的事,外鄉人知道?

    付寒則在悄悄觀察學者的反應,她似乎早就知曉聞語聖女的存在,卻一直沒有說過。

    而此刻,面對老者的目光,學者臉色多少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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