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沒有急着回絕，而是問道：“協議？爲這事，我還得跟你籤個靈魂契約？”
商人趕緊搖頭道：“不用那麼麻煩，我們可以在神木下做好約定，由首席大人見證……”
付寒看看首席，他老人家壓根沒有睜眼。
而商人繼續說道：“然後，再請第三方來幫忙檢測藥劑的真僞。我看學者女士就很適合，您應該也信得過她吧？”
學者一愣，這事還能把自己捲進來她是沒想到的。不過她沒有表態，只是看了付寒一眼。
付寒察覺到商人似乎在有意的，讓這場交易變得更加複雜。
回想學者說的，商人的權能可以篡改、偷換、掩飾他自己擬定的，有條款記錄的協議。不論紙質合同、電子協議、甚至是神聖契約。
也就是說，商人能篡改的契約條款，需要有個記錄的地方。比如，寫在紙上的合同，在電子存儲器裏的字符串，或者是由星輝記錄的銘文。
那麼他提出的神木之下的約定，是否也具備這種特性？比如，其條款實際上會由神木記錄？
只是……這麼多人聽着、看着，還有老者盯着，他也要篡改在議會上立下的約定嗎？或者……他想做的事根本就不在表面上。
就像魔術表演，魔術師說：“你看我手上什麼都沒有。”
這句話，恰巧就是用來分散人注意力的。此時，只要你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一瞬間，那麼他的另一隻手就已經做完動作了。
付寒猜來猜去還是沒有發現，商人那隻放在暗處的手幹了什麼。或者說，猜透他想幹什麼……
不過，付寒今天也不是來破解“魔術”的，他只需要知道商人是在欺騙就行了。
這時，見到付寒沉吟不語，商人覺得有戲，又繼續說道：“閣下啊，信我一句。這個促進劑比你想象的還要有價值！一隻接近帝王級的星獸，想要提升種族值是非常困難的。很多可以用於提升的東西相互衝突。而我的促進劑，只要用過晶龍髓藥劑就可以反覆的使用，最少會產生三次效用啊！”
付寒心裏暗罵，真是一坑接一坑！產生三次效用，如果每次都是1點，最終云云還是不能到達帝王級。還得藉助別的東西，才能達成目的……
“他是真的把我當傻子了啊？”想着，付寒冷笑道：“呵呵……我真的不明白，閣下爲什麼會對自己的劣質藥劑這麼有信心？想把接近帝王級的星獸提升上去，確實少不了一番周折。但是如果你真的認爲辦法很少的話……那就實在有些孤陋寡聞了。”
商人想過今天外鄉人的各種反應，唯獨沒想到他表現出來的居然是不屑。
愣了一會，商人還是辯解道：“閣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解的部分？……我的團隊研究過，促進劑已經是非常優質的可行方法了。”
付寒撇撇嘴道：“你的團隊？……有沒有一種可能，你被他們糊弄了？商人閣下，我是你的話，肯定解僱他們，有問題可以到議會來問問大家。很遺憾……你團隊的認知水準，只停留在大衆層面，僅僅掌握一些粗淺的學識。稍微深入的，他們就一無所知了。令人驚訝的是，他們居然敢言之鑿鑿的告訴你別無他法了？確實有些拙劣了……”
聞言，商人皺眉深思了許久，然後乾笑道：“跟閣下您比的話，他們自然是拙劣萬分的。那……能否請閣下爲我介紹幾種方法呢？”
“哦！”付寒笑道：“按理說，咱們應該通力合作……我理應把辦法白告訴您纔是。但是，調查的成本太高了，學習成本也相當離譜……所以，你懂的。”
被付寒用自己的話刺了一下，商人倒是完全不在意，反而嘿嘿笑着問道：“您說代價即可。”
付寒笑了：“反正您的寶貝藥劑我興趣不大。說起來……我都還不知道閣下您的權能有什麼作用，要不您先說說？”
“……”商人頓時沉默了下來。
沒給商人組織語言的機會，付寒瞪大眼睛問道：“啊？難道說商人閣下的權能，不能對大家起到任何幫助作用嗎？不會吧……”
這時一直沉默的祭司老哥開口道：“那是美人的權能吧？你的呢？不敢說？”
對待議會里的其他人，商人都可以做到唾面自乾。唯獨祭司老哥一開口，他必然還擊：“有你什麼事？您這老神棍的權能，對議會又有什麼幫助？”
這次祭司老哥絲毫不怒反而大笑：“哈哈哈，我能給你操辦後事啊！你全家的後事我都包了，我親自操辦！”
說實話，祭司和商人吵架，基本都是商人佔上風。祭司多半被他懟的說不出話。只好閉嘴不言，不與他一般見識。
而今天這一句着實有點損了，讓商人指着祭司一連“你……你……”了好幾下，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付寒也差點笑出了聲，學者也低着頭似乎在憋笑。小貓更是直接捂住了嘴，纔沒讓笑聲顯得太刺耳。難得吵贏的祭司，更是得意大笑不絕。
“咳~！”
由於老者似乎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樣，遲遲不出面制止鬧劇，寡言者無奈的乾咳了一聲。
次席也是很有威嚴的，他才一出聲，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衆人沉默了一會……
意猶未盡的付寒又一次撿起話頭道：“總之，商人閣下還是對自己的物品有個正確的評估後再與我們交換吧。畢竟，議會是嚴肅的場所，大家的時間也有限。”
商人剛剛張嘴想說點什麼。
卻沒想到，這時老者慢慢睜眼接過話道：“認識到時間緊迫就對了，趕緊提升實力吧……就你們幾個要面對末障都還早着呢！吵架拌嘴倒是有一套……哼。”
……
伴隨着老者失望的冷哼，這次會議走進了尾聲。
寡言者依然沒有要指點付寒武技的意思，以往都是他說“看看你練得如何了”，而最近他卻無動於衷。其實，應該是因爲那一招槍法需要付寒練很久，所以他沒必要按月盯着付寒了。
但付寒自己卻揣測出了一種，寡言者不想支持自己做首席的可能性。不過，這種思想一瞬間就被他給否了。接着，他對自己無語至極！幹啥啊！？這怎麼還患得患失起來了？！
可人啊……真的是俗不可耐！付寒一邊譴責着自己狹隘的內心，一邊主動開口向寡言者提出學習請求。
寡言者當然不會拒絕，於是兩人進入了單獨交流的狀態。
寡言者沒有任何猶疑地接受了付寒的請求，那一瞬間付寒就知道，果然是自己想錯了！且錯的離譜、錯的幼稚、錯的愚蠢！
於是付寒只能說點真話，來掩飾一下自己的愧疚。
他把自己利用夢境，面對大量敵人的訓練方法告訴了寡言者。還說了自己最近對槍法的感悟。
聽完之後，寡言者讓付寒把自己當做攻擊對象比劃了幾下。
之後寡言者讚賞道：“很不錯，你確實是極有天賦的。進展比我想的要快得多。思路也沒問題，繼續練吧。這本就是一往無前的槍法，你只管衝殺便好！”
話說道這裏，付寒也就不在有所隱瞞了，直接說道：“老師，還有一件事……我用您教的槍法戰鬥，被人認出來了。那人說，這槍法是「雷鳴龍槍」李一往的絕學——龍槍一往”
聞言，寡言者眉頭深皺……
半晌，他沒好氣的罵道：“誰取的這些破名字，可真難聽！”
寡言者皺眉的時候，付寒以爲自己可能要被滅口了。沒想到，寡言者憋出來這麼一句。
“我覺得還是挺威風的啊！”
寡言者告誡道：“注重內在的力量，不要管這些虛無的外名。”
寡言者沒有承認自己是李一往，但他也沒有否認，這似乎是一種默認。
於是，付寒也決定今天干脆把話說開了：“老師，首席大人跟我說您不想當首席，爲什麼呢？”
“不想管。”寡言者言簡意幹。
“那……您會支持我當首席嗎？”
寡言者沉默了一會道：“假如你已經準備好拯救億萬條生命……我會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