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里的戰鬥雖然很快平息,但魚人那種着急送死的模樣,真的讓人感到不安。想到之後也會有很多無辜的人,因中了血咒變成着魔的炮灰,付寒的眉頭就舒展不開。

    不過,守衛魔像的表現始終是讓付寒吃了一顆定心丸。金示舟的評估也很樂觀,他認爲現在的深海叛軍,應該不具備跟這兩個魔像對抗的實力。也就是兩個魔像得接着纜線了,否則甚至可以主動出擊大殺四方。

    如此,付寒可以不用考慮放棄遺蹟,之後又盤算怎麼反攻的事了。

    這還只是兩個守衛魔像。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船墓遺蹟可以開發利用的資源還很多很多。比如那種用於搬運的寒冰魔像,完全可以改造成戰鬥魔像。光付寒見到的,就有十餘個之多。

    這時,另一個問題也就了浮出水面——資金。

    銘府可不是慈善機構,哪怕是蕭阿姨和程師給付寒做東西的時候也得收些材料費呢。

    改造魔像這種事,需要使用的資金可不是小數目。現在把付寒身上的千餘枚金幣都抖乾淨,可能也就湊個零頭。

    這可不是個人能夠支付的數額,也到了太陽議會該出資出力的時候了。

    ……關於永夜族也還有一些謎團沒有弄清楚,付寒的心中還是充滿了疑惑。

    比如那些船隻,對永夜族而言到底還有什麼作用?之前那個永夜族的強者,既然已經能夠承受星輝,爲什麼沒有直接來到啓星地?第一個叛投永夜族的魚人,又有什麼陰謀?

    這些問題的答案,可能就藏在永夜族留下的符文陣裏。付寒已經向武飛要了一份圖像的備份,接下來就看學者能不能破解其意義了。

    船墓暫時的安穩下來,工匠們忙着研究遺蹟的各種設施,船員們又歡天喜地去廢船上發財了。

    付寒又一次來到冰海畔的神木之下,把存着血色符文資料的銘文器通過神木移交給老者之後。他來到議會大廳,與老者談談接下來的事。

    對於付寒接連不斷的到訪,老者是一次比一次重視。知道這次付寒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老者又把寡言者也召喚到了大廳裏。

    其實老者知道付寒並非信任所有植木人,也出於保護付寒,所以把討論的規模縮到了最小。

    只有寡言者和老者在場,付寒也就可以有話直說了。把事情的經過和情況都一一說明之後,這兩位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付寒特意觀察了兩人的反應,寡言者眉頭深皺似乎在深思。而老者雙眼微閉,神色中帶着笑意,似乎相當放鬆。

    付寒本來覺得,爲了以後自己又多積攢了一些力量,這是好事。但也不知道爲什麼,看見老者一臉的輕鬆神色,又真的覺得自己被他騙了。

    但付寒又不得不承認,這邏輯是錯誤的。這種時候,老者的無慾無求到了無敵的程度。無論付寒獲得了什麼成果、爭取了什麼資源,老者都談不上是受益者。他能得到的其實也就“放心”二字而已。

    這麼想的話,也就只能釋然了。奮鬥就是留給年輕人的,這倫理綱常的,上哪說理去?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倒是也讓付寒明悟了另一個道理。所謂前人種樹後人乘涼,付寒其實也不是唯一在種樹的壯勞力。而且恰恰相反,他也是那個乘涼的人啊。

    沉默了一陣之後,老者還是那副滿意欣慰的模樣,沒有要說話的打算。

    是寡言者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我認爲……可以把8號寶庫交給外鄉人支配了。”

    付寒在旁邊聽得心頭狂跳:“喲!終於要來好處了?寶庫?!有多寶啊?”

    聞言,老者也是愣了一下,但他也是點點頭道:“嗯,可以。”

    許多大事決定下來的時候,只是三言兩語,但其背後的考量卻是很多很多的。得到老者的同意,這件事就算定下來了。

    寡言者說道:“那就三天之後吧。我再給他準備一些武器,他不是說需要改造魔像嗎?太陽議會的魔像戰鬥力自然是越強越好!”

    老者點點頭,對付寒說道:“外鄉人,三天之後你到神木之下來拿寶庫的鑰匙吧。寶庫裏的資源和道具可以算是歸你所有了,你就自由的支配吧。最好儘快的把它們用光,用在你認爲合適的地方。”

    付寒愣了一下,試探着問道:“……公共資源用在我個人身上也沒問題嗎?”

    老者呵呵笑了起來:“你是植木人,肩負着最後一線希望的植木人。你早已經不是什麼‘個人’了。不過,我希望這個寶庫以後能在太陽議會中繼續傳承,就像它被傳承到你手上一樣。”

    這種完全白給、不設置監管、任意支取的公庫,還真是不好拿啊……又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不過付寒現在已經麻木了。反正那些擔子總是會落到自己肩膀上的,有的拿總比白手起家好。

    別的不說,給自己寶庫之前,寡言者還要專程添置點武器在裏頭。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爲了太陽議會的崇高事業一起奮鬥唄!

    付寒想要資源,兩位大佬用一個寶庫給了他答覆。雖然還不知道里面有什麼,但付寒相信這兩位應該不會吝嗇,所以心底已經相當滿意了。人員方面的支持兩人倒是隻字未提。付寒知道,他們是在保護付寒的隱祕身份這條底線。

    其實付寒對這兩人沒有那麼多防備。他們要是真的願意塞點人過來幫忙做事,付寒也是不介意的。

    但付寒沒想到的是,在兩位大佬眼裏,其實付寒就是一種人員資源,是負責做事的那個人……

    討論結束之後,寡言者還要忙着去給付寒調配資源,先走一步。付寒則被老者留了下來。

    學者的權能終於可以再次使用了,等待了許久的永夜族資料可以傳輸給付寒了。

    學者早就已經在待命,等這老者一聲召喚很快就來到了議會大廳。接着她便觸碰了付寒,並把一些已知的永夜族資料傳給了付寒。

    只能說學者對永夜族也是知之甚少,這次甚至沒能引起付寒的頭昏腦脹。

    學識傳輸完畢後,學者也是忍不住追問了兩句:“這麼說,是外鄉人閣下您碰上了永夜族?之前的拓印也是由您提供的了?”

    付寒點點頭,笑道:“有點倒黴是吧?”

    學者趕忙搖頭:“應該說非常走運,有了你提供的符文拓印,破譯有進展了。我似乎抓住了什麼,但還要點時間。”

    這時老者開口道:“這次外鄉人又給你弄來了新的圖像資料。”

    學者一愣,看向付寒,目光中帶着驚喜和期盼。

    付寒點點頭道:“一個以血液勾勒的血咒法陣,很大很複雜。具有製造窒息幻覺的能力、還能把星輝傳遞到極遠的地方……甚至可以實現某種程度上的靈魂接觸!”

    學者越聽眼睛瞪的越大,顧不得禮儀的向老者討要了資料後,她對付寒說道:“我先去看看,細節問題我回頭找你問。再見,首席大人。再見,閣下。星輝永燃!”

    說完學者身影也消失不見,看得出來她很是心急。

    於是付寒就發覺了一件事,自己探索完遺蹟之後,似乎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

    蕭阿姨已經喫睡都在奇蹟銘文陣旁邊了,程師爲了方便上在遺蹟力行動,已經弄了一輛銘文懸浮車過來。物理上的實現了忙到腳不沾地。

    武飛說是去找幾個可靠的人手來幫忙,金示舟也忙着回去調配人手了。

    船員們忙着做最後的搜刮,以便在硃紅號的銘文器修復完畢後,大家可以滿載而去。

    沒想到太陽議會也是這種氛圍……

    唯獨付寒自己,又陷入了等待之中,真是讓人心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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