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約定,付寒該回一趟船墓。這個時候武飛、金示舟、以及硃紅號應該都到了。大家得商量一下,把船墓遺蹟挪到什麼地方去。

    實際上,對於大海最爲了解的,不是能夠來去自如的武飛,也不是天天在大海上行船的硃紅號船長,而是深海族。

    所以,金示舟給大家指出了一個很靠譜的地方。就在大海溝西北方向的末端。那裏不是大海溝最深的地方,算是深海王國的邊陲。是少數幾個沒有被叛徒和永夜族染指的海域。那裏的海域居住着與世無爭的溫和深海族。他們是上公主的子民,並且非常信任金示舟。

    而且,距離這片海域北方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座小島。那裏沒有兇猛的海獸,氣候也非常好。那附近的水下物產非常豐富,也是深海族經常活動的海域。

    金示舟很狗腿的表示,建淼上公主願意把這片海域無償的送給付寒。

    付寒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那裏大概是給建淼公主上稅的順民腹地,讓船墓過去相當於充當保鏢了。

    付寒可不認爲自己真的能擁有一片海域,什麼贈送不贈送的,他一個字都不相信。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船墓的利益確實和深海族是捆綁在一起的。

    固然大海廣闊,船墓是哪裏都可以去的。但問題是得停在一個方便、安全、且有利可圖的地方纔好啊。還別說,這樣的地方真的不好找。金示舟指的這個地方,就出乎預料的好。

    衆人在武飛的帶領下,也考察了一下那個小島。那裏確實不錯,有大約10公頃的面積,島上除了個別飛鳥以外,只有一些植物星獸。都是植根類的,捕食能力也就比捕蠅草強一點,對人類而言談不上危害。

    人類始終是在陸地上生存的動物,土地所帶來的誘惑極大。依靠這個島,至少能建立一個據點,種植糧食蔬菜。哪怕船墓並不缺少這些,但有備無患。

    關鍵是,金示舟指出來的這片海域真的很合適。它依然處在大海溝的範圍內,所以是非常冷僻的海域,幾乎不會有船隻經過。在配合上在那裏居住的深海族作哨站,就非常安全了。

    所有人都覺得非常合適。

    船墓的位置雖然問題不大了,可那座海島卻處在聯盟海軍的轄區邊緣。雖然除了衛星,沒有人會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巡邏。但真的想在島嶼上建立據點,還得想想辦法。

    沒辦法,付寒真的很想用那海島,給船墓上的人提供一個補給點,也留條後路。所以他決定親自來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而他的辦法就是,立刻去找寡言者師父哭訴……

    是的,付寒是足夠可憐的。年紀輕輕揹着極其沉重的擔子,太陽議會給他的支持少之又少不說,他還得提防個別植木人的算計。他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看中一片沒人要的孤島,連深海族都談妥了,卻還要被聯盟軍的衛星盯着不敢下手。真的太難了,太難了,太想尥蹶子不幹了。

    面對這麼困難的外鄉人提出的渺小要求,寡言者又能說什麼呢?

    他沉吟了許久之後,還是承諾道:“……有一點麻煩,給我點時間,下次開會給你答覆。”

    雖然寡言者沒有給出十分肯定的答覆。但付寒卻萬分確定,寡言者師父一定會做到的!

    於是,船墓的停泊點就這麼敲定了下來。

    ……

    付寒本以爲,敲定地點之後。還得大家一點點挪開圍着船墓的船隻,清理出一條足夠船墓離開的航道,然後才能真正的讓船墓動起來。

    誰知道,蕭阿姨告訴他,等星夜星輝充裕時就可以走。而且,還能帶上週圍的船隻一起走!

    付寒當即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奇蹟銘文陣甚至可以闢開海水,深達無窮之底。那麼裹挾着一片海水,把船墓周圍的船隻一併帶走,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都不用算船上的財貨,這些舊船隻本身就是一大筆財富!

    比如,硃紅號這一趟下來掙了不少錢,已經決定從這些舊船中挑一艘出來改裝並投入使用,到時候會讓大副來擔任船長。等回到望崖,唐長風還要繼續招募水手,並逐步的組建出一支艦隊。

    組建艦隊,是付寒早就在想的事了。

    但要是沒有這些船,費用可能得翻十倍百倍千倍。付寒之前還在想要如何才能把這些船留在原地,以方便之後取用。沒想到,船墓居然可以直接把它們都帶走,這纔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於是,當天晚上,在星河的映襯之下,衆人準備完全,船墓遺蹟開始向着既定方向移動。

    金示舟負責組織精銳護航、巡邏,驅走星獸。程師負責管理兩個水下的守衛魔像,其餘工匠負責檢測奇蹟銘文陣。

    唯一的傳奇御獸師武飛,負責操縱銘文陣。

    移動船墓所需的星輝,當然是來自於泰坦矩陣的。但鑑於奇蹟銘文陣的複雜與龐大。光是啓動它,使星輝傳遞到每一個角落,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更何況,操縱者還需要應對泰坦矩陣龐大的星輝流,通過銘文陣時而產生的應力。

    好在,心勢至武飛可不是浪得虛名,星輝底子非常深厚。再加上他本就是工匠,只要蕭阿姨稍微指點就立刻掌握了方法,所以操縱法陣還是遊刃有餘的。

    但沒想到的是,這個擅長傳送的傳奇大工匠,居然對航海圖是一竅不通,方向感似乎也不是那麼強。弄的硃紅號船長、大副、二副齊齊上陣,進進出出的給他確認方位、指引方向,船墓這才勉強向正確的方向行去。

    大家都有得忙的時候,付寒倒是閒了下來。很有閒工夫的,帶着薇薇到船墓的大平臺上,想看看船墓是怎麼移動的。

    誰知道,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船墓及周圍的船隻所覆蓋的範圍極大,沒有參照物,付寒甚至看不出船墓正在移動。就連天空中的星空流轉,似乎都是因爲啓星地的自傳而造成的。實際上,就連矩陣的星輝流動都不澎湃,一切平靜的甚至有點寡淡。

    於是乎,付寒產生了一種不真實感。

    似乎眼前的船墓和周圍的船隻都是假的,似乎自己從逐星學院到南大陸的這一趟旅程,不過是大夢一場。尤其是得到船墓這件事,本就有點如夢如幻,不那麼真實。

    也因此,付寒還是開心的。路途之上總覺得艱難。但回頭一看,也確實得到了一些成就。

    付寒的心緒百轉千回,一回頭卻見到薇薇正在模仿自己的樣子。背手看着星河,做出一副老幹部的模樣。

    於是付寒會心一笑,在心底感嘆道:“總歸是運氣不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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