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機緣也是相當邪乎。
比如，老闆娘的師父在還是小孩的時候差點餓死。快死的時候才得以對靈魂世界管窺一二，這纔有資格走上調香師這條路。
而靈魂之事，顯然是不可描述的。意會都做不到，更別說言傳了。到了要把調香法傳給老闆娘的時候，又得另想辦法。
不過老闆娘還是舒坦的多。她生的好看，討師父喜歡。所以，她師父帶着她走南闖北的，尋找能幫她頓悟的機緣。最終還是被她們找到了特殊的靈境，配以特質香薰。讓老闆娘進入到了一種假死的狀態。於是老闆娘也才順利的繼承了師父的衣鉢。
付寒以爲就是得死一死的意思。
老闆娘卻說：“也不是一定要接近死亡。很多人頓悟，都是通過別的機遇。只不過我師父是那麼得來的頓悟，也就只能這麼教我而已。你嘛……大概有你自己的辦法。”
“這麼說，您認爲我一定會對靈魂之事開悟？”
“會吧，比如臨死之際，應該是免不了的。”
付寒一愣，想起相聲大師的話：“你準能活到死！”
……
問了，似乎有點白問，但又確實知道了很多。
從老闆娘那裏出來之後，付寒就盯着琪琪露左看右看。琪琪露，你應該見過靈魂世界吧？
這問題讓琪琪露一愣：“你說的和我知道的是同一個嗎？”
“應該吧，就星河什麼的……”
“那當然了，我是星星鼬啊，你爲什麼會這麼問。”
“我是想知道那裏是什麼樣的？”
“嗯……就那樣的，我說不出來。”
不可描述……好在還可以獲知。
其實也很容易窺見，就是人類比較瞎而已。
星空就在付寒的頭頂上，意識下沉的話，他還能自視內核。但付寒知道，這些不過是靈魂世界的投影罷了。尤其是內核，付寒雖然知道那是靈魂的核心，但可見的僅是映照在現實當中的光斑，如同看見水裏的月亮。
對於它們的本質，付寒一無所知。甚至於，還混雜着前世的天文學知識，更讓付寒混淆不已。
付寒忽然明悟，爲什麼啓星地人對天文學研究的這麼淺薄了。付寒一直以爲這是落後。但現在他意識到，很有可能是啓星地人知道。可見的，並不一定真實……
明知道被一葉障目的時候，該不該先研究眼前的一葉呢？這是個問題。特別是在知道了，確實存在撥開葉子的辦法之後……這個問題就更難回答了。
時間很緊迫，付寒知道着急沒有用，但他心裏還是着急。僅是把琪琪露給的棉花塞進耳朵，就去參加已知的生死大戰。這聽起來確實太冒險了，於是付寒滿心的焦慮。
……
當然也不全是壞消息，夜裏當付寒帶着薇薇、琪琪露吃了一些夜宵，回到旅店準備休息的時候。張七突然從櫃檯後面冒出來，恭恭敬敬的地上了一個密符。
“是哪方面的消息？”付寒問道。
“小人不知……”張七低眉順眼的。
付寒眉毛一挑，猜到可能跟張知靜有關。本來打算掏點打賞給張七。他卻一個勁的擺手，然後指了指上面，最後笑着溜走了。
付寒能明白他的意思，上面安排的事已經有經費了。可能不如付寒給的多，但是沒有一件事收兩次錢的道理，張七也沒有那個膽子。
有了新消息，付寒立刻精神抖擻起來。急忙返回房間，閱讀了密符中的信息。果然，就是關於張知靜的資料。
付寒也不得不佩服，密探們真的是非常有本事。而且事情涉及到北方，離不開隱祕事務司的全力協助。說實話，隱祕教派的兩端合成一體時，它纔是啓星地最強的情報網絡。
數月之前，學者曾在太陽議會上說，她查到有一個聖女前往北方了。當時付寒想到了被關押在隱祕島的那個聖女。因爲時間點剛好對的上，所以便認爲那就是學者所說的病腐聖女。
現在想來，有些蹊蹺的……這種機密的事，居然被並非獲取情報見長的學者獲得了。
這下付寒才知道，這或許是欲蓋彌彰。
付寒所見到的，這個冒用張知靜身份的聖女，本名應該叫做奧忌。從名字就不難看出來，她生自病腐教派家庭。只有他們喜歡用那些寓意不祥的字來當做名字，取的還就是那個不祥的意思。
這顯然是有意爲之，反正她們的主子凱拉肯定是分得清就行了。因爲奧忌是凱拉的聞語聖女。
在凱拉落入碎層空間之後不久，奧忌便應該是受到了凱拉的指示動身前往北方。這個“不久”，是指主時空的時間，凱拉所在的碎層時間實際上已經過去很久了。
爲了掩人耳目，或者說確保自己的行動順利。奧忌安排自己的姐妹和自己一起出發。目的就是用自己的同胞姐妹來當誘餌，方便自己順利的抵達北方。
所以，那個聖女的行蹤很容易的就被查到了，於是她就被關押在了迷霧島上。這些情報，就是隱祕事務司審訊她得到的信息。大主祭們已經設法辨別過真僞了，情報無誤。
而這個奧忌，則通過東側航線順利抵達了聯盟。
實際上，隱祕事務司走的那條南側航線，是一條極其不安全的航線。是刀口上舔血，是走鋼絲。而真正好走的航線是東側，當然對於要走私貨物的隱祕事務司來說，東側更危險。
東側航線的自然災害和星獸災害都不多，但是完全的在聯盟軍方的掌控之中，來往往的戰艦相當多！
能走東側航線的人，其實只有聯盟軍方。走這條航線的船隻上，都是穿便裝的聯盟軍人。他們對貨物的審查非常嚴格，有相當嚴格的防止猩腐擴散條例，和最先進的檢測設備。
比如活體星獸這種東西，都需要在海上漂泊許久才能登上北方的陸地。
人的話就更嚴格了。原則上不載人，特殊情況需要從南方帶人去北方的。那肯定是得在軍方的嚴密看管之下，到了北方可能還得被限制自由很久。
這也是當初付寒壓根沒想着走東側航線的原因，那可不是說一句“自己人”就能上去的。
至於奧忌是怎麼通過東側航線抵達北方的，密探們也沒有查明。
不過，可以確定她的特性容納物，應該跟某種嗜血的海蛇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她應該具備很強的水下生存能力。不排除她是掛在船底混過去的……
她下海之後密探們就掌握不了她的行蹤了。更不知道她上岸之後，又去過哪些地方。
這也充分體現凱拉對隱祕教派的不信任。應該是她特意叮囑奧忌，不要試圖通過隱祕教派前往北方。
要不是付寒提供了張知靜有可能是聞語聖女這一情報，那麼隱祕事務司也查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不過，有了付寒的情報，隱祕事務司反推出了一些東西。
奧忌上岸之後應該得到了一些“北方舊神衆”的支持。
所謂北方舊神衆其實還是土生土長的聯盟人，不過這些人骨子裏面帶着點信仰需求，非得信點什麼纔行。所以，他們暗中信奉舊神。
也不奇怪，輝葬城常有想方設法，帶着親人遺體從北方來到輝葬城接受“正宗”輝葬的聯盟人！那可真是千里迢迢也沒阻隔他們的信念啊……
而北方舊神衆當中，有人幫奧忌搭上了星眸康復醫院這條線。並讓她從那裏，買走了張知靜這個身份……
這些事情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奧忌應該是近期纔開始頂着張知靜這個身份行走的。在那之前，她都是冒用其它北方舊神衆身份行動的。
梳理一下時間線之後，付寒忽然感覺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創辦閣鴣債務的那個張知靜，是張知靜本人。而付寒探查過星眸康復醫院，致其醜聞自爆、閣鴣債務人去樓空之後，奧忌才獲得了張知靜這個身份。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商人才把這個身份賣給了奧忌。
細想一下，他爲什麼賣這個身份給奧忌？而且在這麼個時間點？
商人可能很早就掌握了奧忌的行蹤，但他只是默默的看着，笑而不語。直到付寒從星眸康復裏劫走了嚴行健，他才把這個“棋子”拿起來，走了一步。
爲什麼賣張知靜的身份給奧忌？因爲商人知道，張知靜已經被盯上了啊！所以，這是商人拋出來的，帶着病腐劇毒的誘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