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連他自己都在那一瞬間失去了鬥志。
什麼邪教教主,什麼覺醒的教義……這一刻通通被他甩到了一邊去。
“師兄,我曾聽說過這樣一句話。”
“什麼話?”
“這天地人間,就是一座囚籠,一個大煉獄。生,纔是折磨。只有死,纔是解脫。”
“屁話?”
“你信不信我們死後回去一個永恆國度,然後那裏無窮無盡的資源,彼此之間再也不用發生爭端了?”
“我不信,也不想死,我只是自斬一刀而已,還能活個幾千年。”
“哈哈哈,說的是。師兄,你知道這話是誰說給我聽的嗎?”
“誰?”
“姜秀。”
“原來是她,確實有點蠱惑性,所以才讓你創立了邪教?”
時隔幾百年再聽到那個名字,昊空已經面色如常,彷彿什麼都看開了一般。
零不再說話。
但他的臉色卻逐漸恢復了正常,又是那樣的傲慢,那樣的不可一世。
“師兄,我走了,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見了。”
他沒有回到黃金雄獅的背上,而是獨自往東飛去。
“我們這是……”
周恆詫異,隨即有點小欣喜,自己這個逃過一劫了?
但沒等他們高興多久。
天山的神劍消失,昊空佝僂的身影出現在正前方不遠處,滿臉笑意的看着他們。
“你能拘來劫氣?”
“呃,是。”
周恆點了點頭,心說你不是不需要了嗎?
昊空確實是不需要了,但他還有一個親傳弟子。
不過他並不想強迫周恆什麼,只是淺笑着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零那傢伙從哪裏擄走的你?”
周恆道:“晚輩是從祕境空間中直接掉到邪教總部的。”
聞言,昊空和廖雪毅都愣了一下。
周恆又道:“掉出祕境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回去原來的地方晚輩暫時也不想,如果前輩不嫌棄,晚輩想在附近暫時住下。前輩有用得着的地方,晚輩自然也不會推卸。”
其實他是看上了天山下的那些的妖獸,而且把話說得很明白了。
這就是一場交易。
他願意用劫氣去交換。
昊空道:“如此也不是不行,只是天山雪寒,就怕你住不習慣。”
這倒也是。
雖然修行中人,但周恆也不怎麼喜歡這種枯燥沉寂的環境。
想了想後,他問道:“前輩,如果附近有煤山的話,晚輩想住到那裏去。”
煤山?
昊空微微有些驚訝,那個修行之人會想着去那種地方長住?
“那裏的靈氣可比不上天山。”昊空道,“你不如住在山腳下就行了,那裏氣候宜人。”
周恆笑道:“晚輩的修行需要煤山。”
好吧。
他都這麼說了,昊空自然不會再勸。
“龐平。”昊空忽然朝天山上喚了一聲。
“師父,我來啦~~”
一聲長長的尾音後,周恆等人見到一個巨大的雪球直直地滾落下來,快接近周恆等人時,雪球已經像山嶽一般了。
此人,正是昊空的關門弟子,龐平。
“師父,啥事兒?”龐平樂呵呵地問道。
“你帶他們去煤山。”昊空笑呵呵道,儘管這個弟子調皮了一點,可他的眼神中滿是寵溺。
“是,師父。”
龐平領命後,便帶着周恆等人往山下走去。
“龐師兄。”
周恆等人不敢有絲毫放肆。
儘管這個龐平看起來有些不着調,可五色神丹的實力是實打實地擺在那裏。
“你們又不是我天山弟子,叫什麼師兄,咱們以兄弟相稱。”龐平大大咧咧地笑道。
他也不問周恆等人爲什麼要住去煤山,只知道自己以後可以多幾個伴了。
這個在天山上待了一二十年的少年,早就厭倦了那種枯寂的生活。
可平時誰敢上天山?
就算是那個號稱第一霸主級勢力的截斷峯,全宗上下,也沒有一個敢說上天山去玩的。
沒多久,煤山到了。
周恆看着那些散落在地面上棱角分明的煤塊,心中喜不自勝。
“多謝龐兄弟。”
“咱們來挖煤玩嗎?”
龐平一臉興奮地看着他。
“嗯??”周恆笑着搖了搖頭,“我是來這裏修行的。”
“又是修行!”龐平的臉色垮了下來,他看着廖雪毅。
“我也是。”廖雪毅笑着點頭。
“吼。”黃金雄獅低吼了一聲。
龐平忽然“咦”了一聲,“你說陪我玩?”
黃金雄獅一愣,沒有啊。
“那太好了!”龐平大喜過望。
可恨黃金雄獅不會說話,它的肢體抗議也被無視了,被龐平生拉硬拽地離開了煤山。
臨走時,周恆還聽到龐平小聲地說:“我給你去找母獅子玩……”
留下的兩人面面相覷。
周恆自然聽到了腦海裏黃金雄獅的求救信號。
但三個已經拒絕人家兩個了,再拒絕下去,怎麼也不好意思。
於是就看天,裝腦子短路了。
等黃金雄獅和龐平徹底離開後,周恆纔看着廖雪毅道:“你怎麼也留下來了。”
“不想我留下嗎?”廖雪毅還是沒有穿鞋子的習慣,身子騰空坐着,一雙小腳丫晃來晃去。
“沒有,只是好奇。”周恆道,“我是挖斷虛空逃出來的,有家不敢回,你不一樣。”
“我也沒什麼兩樣。”廖雪毅卻道,“仙花谷的聖女,必須在外歷練十年,才能回去。”
還有這樣一說?
周恆好奇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多說了,開始尋找一處稍微乾淨點的地方,修行大日神星術。
廖雪毅看了一會後,倒是沒在周恆附近修行,而是去找了一處環境優美、靈氣充沛的地方,結廬而居,好好裝潢了一番後,纔開始修行。
如果周恆在這裏,便會發現,她一次性整理好了兩間草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