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說道。
“天真,你是我教副教主,青霞山遲早是截斷峯的眼中釘,和天山一樣,必除。”
“……”
周恆不說話了,但不管立場如何,目的爲何,天煞總歸是救了青霞山一次。
他只能道:“反正我是不會加入邪教。”
“你以爲我是在邀功?”
天煞聽後卻笑了起來。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的話還沒說完,你知道青霞山的人得知自己是因爲你才被我救下時的臉色嗎?”
周恆沉着臉。
“他們對你沒有任何感激,反而滿是唾棄,以你爲恥。”天煞開心地說道,“寧死不要你救~哈哈哈~樂死我了,是不是才發現人原來還可以這樣不知好歹?”
周恆看着他,實在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感覺,確實有些心塞。
“笑夠了沒?”忽然,廖雪毅冷冷地哼了一聲。
天煞止住笑聲,看着她道:“看在你是截斷峯聖女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
廖雪毅卻道:“我不是什麼截斷峯的聖女。”
天煞道:“我管你是不是,總之教主答應放過你了,正好,這次一次性把事情辦了。”
他一揮手,水牢門打開,“你走吧。”
然而,廖雪毅卻沒有動。
“哦?”天煞詫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周恆,好似明白了些什麼,輕輕笑了一聲:“關我屁事。”
一甩袖子,離開了。
而天煞走後沒多久,水牢裏又走進來一個滿頭虛汗的乾瘦老人,身上黑色神丹的氣息虛浮不定,彷彿一艘破洞的帆船在海浪中飄搖一般。
“這老腰,有點遭不住啊……”
兩人一獅就這麼看着他步履蹣跚地走到幾隻昏迷的妖獸水牢前,肆意打量了一番後,拉開其中一扇門,把水牢裏死豬一樣趴着的妖獸翻轉過來,手上現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對準妖獸的下身部位,手起刀落……
“哈哈,回去泡酒。”
乾瘦老人拿着巨大的鞭物,笑呵呵地離開了水牢。
但臨走時,他眼饞地瞥了一眼天獅的下身,舔舔嘴脣,愛而不得。
天獅頓時臉色煞白,下意識地夾緊了後肢。
周恆和廖雪毅兩人更是目瞪口呆,想不到他們還真拿着玩意去泡酒啊。
隨後又不約而同詭異地看了一眼天獅,這傢伙,很懂嘛。
當兩人目光撞在一起時,廖雪毅卻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
周恆笑道:“你沒走。”
廖雪毅道:“又不是因爲你。”
周恆笑而不語。
不是因爲自己,還是因爲誰?
只是……
他又問道:“值得嗎?”
沉默片刻後,廖雪毅道:“這話問的,幼稚。是不是人間不值得就不用活了?”
周恆道:“說得也是。”
話音落下後,他又開始修行。
廖雪毅也不再說什麼。
她知道周恆現在的心裏有些亂。
她不由有些心疼起來。
因爲周恆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可最終什麼都甩到了他的背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天煞這次走後,很久都沒有再來了。
水牢裏,那隻被閹割的妖獸醒來後,發現自己殘缺,大吵大鬧了一番,結果就是被那乾瘦老人直接震殺,嚇得另外幾隻妖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哪怕看着乾瘦老人亮出明晃晃的刀子,它們也只能閉着眼,老老實實地把腿張開……
日復一日的修行下,一年後,周恆終於到了要突破神丹的邊緣。
也許是感應到了什麼。
這一天,零難得地來了水牢一次。
“在這裏突破怕是不太方便吧。”他笑道,“但你不答應做我教副教主,便不可能離開這裏。”
他知道周恆在見識到劫氣的好處後,也想用雷劫進行突破。
而水牢不僅會限制雷劫的形成,讓渡劫遭受掣肘,也會殃及到周圍的人。
“那就不突破。”周恆道。
“置氣。”零道,“其實加入我教有什麼不好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是陽雲見到你,也得畢恭畢敬。”
“你這麼有本事,爲何不替昊空前輩報仇?”
“時機未到。”
“你想讓陽雲替你打工?”
周恆懂了。
零的算盤打得很響,與費力的殺死陽雲再整合南域,還不如先讓陽雲代勞,而他只需要最終殺死陽雲就能功成名就。
“你果然適合做我的左膀右臂。”零大讚。
“呵呵。”周恆不屑。
“你不用這樣。”零道,“其實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青霞山調查你的成長曆史,發現你的身上有非常明顯的‘覺醒’痕跡,就是在你還是煉體中期時。”
周恆心中微微驚訝,不動聲色。
“從那時候開始,你變了。你的修行方式也變了,你發現殺戮纔是成長的正道。”零滿臉堆笑地道。
“是嗎?”周恆目光閃爍。
“你的成長伴隨着無數的挑戰和血腥,敗在死在你手上的人越多,你就越強。”零說着,甚至有些眼饞起來,“你說五十年後能成爲南域第一,我開始有些相信了。”
一個道境大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被外人知道,肯定會目瞪口呆。
“那又怎樣?現在還不是個囚徒?”周恆道。
“所以,答應我吧。”零道,“你明顯是發現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修行,就好像是養蠱一樣,唯有最強者才能踩着累累屍骨,爬上巔峯。”
周恆卻撇嘴道:“這一點我還真沒發現。”
零道:“但你正是這麼做的不是嗎?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何必假裝正經呢?”
周恆道:“我就是我,從來沒有裝過。”
“不。”零卻斷然道,“你或許不是本意要裝,而是在無意的僞裝自己真實的內心,你其實是一個隨心所欲的瘋子。”
周恆覺得有些可笑:“我?瘋子?”
零點頭道:“對。”
頓了一下後,他又起身準備離開,只是留言說道:“實話告訴你吧,現在歸於我教的,不止是青霞山,還有楊林鎮。周家雖然被我保護,不過……哼,你被他們釘在了恥辱柱上。甚至你父母,要不是我發話,他們恐怕已經被千刀萬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