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宜酒樓裏,由於好久沒有接待過客人了,已經蒙上了厚厚一層灰。
但有周恆這些修行者在,打掃起來速度極快,沒多久便煥然一新。
賈宜則帶着廖雪毅去採購食材去了。
陸言和龐平兩人各選了一間房間住着。
天獅則和紫電噴雲獸趴在院子裏打盹。
紛亂的俗世中,在這裏有一種異樣的祥和。
看了一眼院子裏的兩隻妖獸後,周靳把兒子叫到客廳,兩父子對桌坐下。
“恆兒,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周靳給兒子倒了杯茶問道。
“爹,我知道你很擔心,現在正值南域亂世時……”周恆道,“所以我想離開南域。”
“離開南域。”周靳震驚地看着他。
“對,爹,我們一起離開南域吧。”周恆道。
“可是……”周靳臉上很是猶豫,又有些心動。
“零教和截斷峯的矛盾正在不斷激化,再加上摩拳擦掌的仙花谷、青龍溝這些霸主級勢力,南域的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安寧。”周恆沉聲道。
“可是離開南域我們又能去哪呢?”周靳愁眉苦臉道。
“去中土。”周恆毫不猶豫,而這正是他計劃中的事情,“中土作爲大炎皇朝的中心,實力強盛,也是我輩修行中人必去的舞臺。”
“說實話,恆兒你自然是要去中土的。可我和你娘才煉氣期,去了恐怕不合適。”周靳擔憂道。
“你們留在這裏我纔不放心。”周恆笑道,“父母在不遠行,除非帶你們一起去。”
中土地大物博,周恆不相信會沒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最重要的是……”周恆道,“中土不像南域,宗門勢力割據,無時無刻不處在混亂中,中土是皇朝的天下,所有的宗門勢力,都歸皇朝管轄,濫殺無辜者、**擄掠者,在皇室的震懾下無所遁形。在那裏,我們都能安心的修煉。”
“等你娘回來再說吧。”猶豫再三後,周靳還是這樣說道。
天色漸漸黑下來。
很快就要到晚飯時間了。
可外出買菜的賈宜和廖雪毅卻遲遲沒有回來。
“不會出事吧。”周靳道。
“廖雪毅是至尊修爲,應該不至於。”龐平大大咧咧地說道。
這時陸言卻補了一句:“除非天煞來了。”
聽到“天煞”兩個字,酒樓裏所有人一震。
“不會吧,別烏鴉嘴。”龐平連忙說道,“就算天煞來了,至尊交戰也不可能沒用一點動靜。”
但周恆卻已經鑽了出去。
他驀然發現,整座鎮子上寒風蕭瑟,竟沒有一絲生機。
“分頭去找。”
他對追出來的龐平和陸言說道。
三人身化流光,轉瞬消失在酒樓前。
“恆兒!”周靳跑出來時,已然不見了他們的身影。
可是片刻後,三人又飛了回來,臉色難看。
“怎麼回事?”周靳忍不住問道。
“有結界。”陸言道,“我們都飛不出方圓十里的範圍。”
“難怪聽不到一點聲音,看來就算不是天煞也來者不善。”周恆道。
忽然,寂靜的巷子裏,傳來一道腳步聲。
“誰?”
交流的三人頓時一怔,凝神望去。
黑暗中,一個被拉長的身影踱步走出。
他走得很慢,卻步步都好像踩在衆人的心中一般,悸動無比。
天煞!
周恆看清楚來人。
而在天煞的身後,還跟着兩人。
正是廖雪毅和賈宜。
他們被天煞用陣法困鎖住,氣息牽引,拖拽着走來。
“好久不見。”天煞見到周恆後,笑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周恆沉聲道。
“殺你。”天煞很直接。
“殺我?”周恆道,“你不怕被零殺了?”
“他現在自顧不暇,而你,只是一個吃裏扒外的叛徒而已。”天煞道,“其實我很早就想殺你了,沒辦法,你修煉劫法,註定是我的死對頭。”
“那看來這幾年你忍得夠辛苦。”周恆道。
“是啊,我每天都在琢磨着要怎麼才能把你腦袋擰下來,但一點痕跡都不能給零看出來,否則我恐怕會死在你前頭。”天煞說着笑了出來,“好在你終於肯回這個地方了,這裏的陣法結界我已經準備了好幾年,就等着你入網。”
“原來如此。”周恆眯着眼,“看來我在劫難逃了。”
“那是自然,爲了殺你我準備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功虧一簣的話,乾脆自殺算了。”天煞大笑道,“你放心,黃泉路上不寂寞,這些人都會陪你上路的!”
說着,他身後忽然蔓延出恐怖的陰煞之氣,足有八丈寬大,像迷霧一樣的朝着周恆他們撲了過來。
這正是他的陰煞法相!
“讓開!”
龐平大吼一聲,祭出一個三丈大的雪球,劇烈旋轉,彷彿陀螺一樣轟向那團陰煞之氣。
但好像是投石入海一般,龐平的法相很快便被吞噬。
“不自量力。”天煞道,“李血都不是我的對手。”
“雪人滾滾!”
龐平沒有理會,大吼一聲,將雪球越滾越大,不斷膨脹。
然而陰煞之氣卻彷彿附骨之疽,雪球有多大,它就有多膨脹,不斷腐蝕着雪球。
“啊!”
法相與元神相連,龐平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保護好我爹。”
周恆對陸言交代了一句後,飛身上前,施展萬族劫法,祭出三道百米雷霆,劫氣滋生,轟隆隆砸向那些陰煞之氣。
“螢火之輝!”天煞哼笑一聲,滿是不屑,在雷霆靠近的瞬間,雙手捏訣,虛空中頓時凝結出三座渡劫陣盤,阻攔在自己的法相之前,將所有的雷電和劫氣通通吸收掉。
周恆臉色一變。
“交給我,你去救廖雪毅她們!”
龐平怒吼一聲,那巨大化的雪球進化成了雪人,橫推一掌,劇烈的掌風將陰煞吹得直往後卷。
“天煞劍法第一式,斬魄!”
雪人手中凝聚出一柄冰晶長劍,猛地揮斬出去。
天煞面色終於認真了一下,雙手合十喝道:“吞天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