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陽城裏一片沸騰。
只是無論是誰,總感覺這氣氛有點很微妙的怪異。
說不上來的感覺,總之就是怎麼打都無法盡興。
但是……
比起參賽的築基修士來說,最不得勁的還得是韓池。
沒錯。
比武大會最終決定下來的裁判,還是韓池!
現在的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丟在擂臺上,被人指指點點看笑話,心中對恆天、對葉天玄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恨。
因爲就在比武大會開始前,剛甦醒的他被葉天玄看到了。
那會兒葉天玄正不爽,見到他,卻是臉色一喜,關懷備至地問道:“你傷好了?”
韓池連忙道:“是城主府的丹藥神奇。”
葉天玄嘴臉立馬一變:“那你趕緊做裁判去,比武大會馬上就開始了。”
“啊?”韓池呆了,“我不是……”
葉天玄道:“那個恆天打累了,不幹了。”
韓池又呆:“啊?”
葉天玄道:“所有還得是你來。”
韓池還呆:“啊——”
葉天玄皮笑肉不笑地道:“當然,你可以不去。”
韓池“啊”不出來了。
因爲他感覺到了葉天玄的怒意。
所以繞來繞去轉了一圈,他還是那個裁判。
也就是說,那個恆天大鬧一場,除了給衆人添堵了之外,結果是啥都沒有改變。
賣力不討好,他腦子裏面裝的是啥?
總而言之,韓池現在是恨透了周恆。
……
舒舒服服地睡了三天後,比武大會圓滿結束。
周恆從牀上起來時,發現房間裏面多了一個人,稍微愣神後便笑道:“葉城主不去主持比武大會,來晚輩這裏做什麼?”
葉天玄幽幽道:“你還好意思說,本城主好好的一個大會,愣是被你攪和得不是滋味。”
周恆賠笑道:“冤枉啊,晚輩只是替葉城主分憂。”
“扯淡。”葉天玄沉聲道:“說,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葉城主想聽實話嗎?”周恆不緊不慢地穿起了衣服。
“難道我是專門過來聽假話的?”葉天玄呵呵道。
“其實,”周恆頓了一下後,說道:“這是晚輩的修行方式——戰鬥,和不同的人戰鬥,無論勝負,對晚輩來說,都會有所成長。”
葉天玄道:“戰鬥不應該勢均力敵最好嗎?哪有像你這樣飢不擇食的?我覺得你有點過分浪費自己的羽毛了,像韓劍這種天才,基本上是不出手則矣,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
周恆正色道:“所以晚輩才能奮起直追。”
葉天玄好奇問道:“你打了多少場了?”
周恆其實也沒數,大概說道:“大大小小的戰鬥,怕是接近萬戰了。”
萬戰!
葉天玄忍不住咋舌。
這還真的是個戰鬥狂人啊。
他瞧出周恆的年紀也就二十四五歲,就算他從十歲開始與人交手,十五年下來,每年也有六百多場的戰鬥。
這幾乎是沒有休息的時候吶。
周恆含笑道:“從煉體初期到金丹,每一個境界都是晚輩六年間,一步一步打上來的。”
六年!
從煉體到金丹,自己可是花了近四十年!
葉天玄震驚道:“當真?”
周恆鄭重道:“絕無半句虛言,所以還請葉城主見諒。”
葉天玄好一會纔回神,聞言譏笑道:“不是大喊‘冤枉’嗎,怎麼又要見諒了?”
周恆猛一拍額頭:“中招了。”
言語之中滿是懊惱。
葉天玄從他的桌上拿起雕刻精美的茶壺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後說道:“行了,恆天劍主——好響亮的稱號,希望以後在地榜上能夠看到這四個字。”
見他要走,周恆卻問道:“葉城主,這地榜和天榜是皇室弄的嗎?”
葉天玄道:“皇室只是其中之一。”
周恆追問道:“那還有……”
葉天玄吐出三個:“天機樓。”
“天機樓?”
彷彿這三個字蘊含某種魔力般,葉天玄說得格外鄭重。
但話一說完,他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微微笑道:“等你上地榜的那一刻,你就會知曉了。”
咚——葉天玄將茶杯放在桌面上,瓷玉般的杯底接觸桌面發出一道悶悶的響聲,淺短的餘音落下時,葉天玄已經消失在房間內。
周恆發現自己的感官好似被矇蔽了一般,根本無法捕捉到對方的行動。
“至尊……”
他念着這兩個字。
葉天玄的實力在合體境內並不是很強,恐怕連三個月前的廖雪毅和龐平都打不過。
但在周恆眼裏,這就是一隻史前巨獸,可以隨意將自己殺死。
不過周恆心裏並沒有多少恐懼。
他自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爬上地榜,與葉天玄這種至尊爭雄。
半個時辰後,祝寒宗的築基弟子回來了。
看他們臉上灰溜溜的神色,周恆就知道比武結果了。
全軍覆沒!
連前二十都沒有進去一個。
“重在參與。”周恆安慰了一聲。
可迎面而來的是好幾道幽怨的目光,彷彿在說,還不都是怪你。
周恆訕笑了兩聲。
因爲那些人對自己有怨氣,不用猜也知道,這些祝寒宗弟子肯定在擂臺上遭到了“特殊”的待遇。
“回去吧。”
不管怎樣,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周恆把他們帶回去便完成了這一次的任務。
只不過,這一次在祝寒宗迎接他的,是來自整個宗門高層的怨念。
事情已經傳回去了。
武道神石質檢員,不服裁判第一人。
當聽到恆天長老在泉陽城的兩大事蹟後,整個祝寒宗都懵了。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一如既往兇猛的恆天長老!
祝寒宗裏一下子呈現出來兩面倒的情況。
作爲宗門弟子,聽到自己長老如此硬氣,那自然是興高采烈的。
可作爲宗門高層,包括宗主在內的五十多人,沒一個能笑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