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雲安才緩過神來,艱難開口,道:“師尊心中帝君的絕佳人選,不是那叫上官什麼的傢伙嗎?”
“更何況,我們是師徒,如此行徑豈不是逆亂綱常,有違倫理之道,還望師尊慎重。”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鳳天這麼效率,上來就跟自己的孃親雲沐提了婚。
但云安早就想清楚了,金絲雀不適合他,他要做龍傲天。
是以便把握着分寸,如此拒絕了。
而就在雲安說出這話的同時,雲沐正不停對他使眼色,似乎在叫他別再說下去。
雲沐想不明白,當修羅大陸的帝君,多好的事啊,這是大陸上無數男人不敢奢望的夢想。
被陛下看上,八輩子才修來的福氣,怎麼這小子還拒絕了。
至於這小子說的綱常,陛下都把曾經的刀帝給殺了……
難道說修羅大陸上,還有比鳳天更好的女人嗎?
雲沐真的是完全不能理解自己這兒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在她看來,雲安真的有些不識擡舉了,這可是大陸如今的主宰,當今女帝。
她看向鳳天,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安安還小並不懂事,這番胡亂言語,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婚事的事情,我會好好和他說道說道的。”
鳳天平靜的點了點頭,隱藏在面紗下的表情閃過一絲失落,也很快斂下。
“也不急於一時,反正安兒如今再難逃離我的手掌心,就算是上廁所,也別想逃離我的掌控。”
然後鳳天似乎像是想到了什麼事。
下一刻,她摸了摸手上墨色的空間戒指,從戒指中放出了四道人影。
那四道人影皆是女人,四人一出現便齊齊的摔倒在演武場平滑的地上,睡得和死豬一般無二,不時還有巨大的鼾聲傳出。
雲安看着場中四女,不知鳳天這是何意。
“你們四個,還要睡到何時?”
鳳天縹緲聲音響起的那一剎,剛剛還陷入沉睡中的四個女子便瞬間清醒,皆是趕忙睜開了眼睛。
四人待看清不遠處站立的鳳天,想到之前鳳天囑咐給她們的任務,身軀皆是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海羊知罪,求帝上饒命!”
“海水知罪,求帝上饒命!”
“海騎知罪,求您饒命!”
“海士知罪……”
這四道女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徹在演武場中,很是整齊劃一。
幾人本都是神國三千多城的城主之一,於兩個多月以前被鳳天親自調遣到這邊看守雲沐。
但由於四人享受慣了優越的生活,從來都是無色不歡,加上她們來到這萬邦王朝,發現不過是區區小國,修爲最高者也纔剛破紫府。
更無隱世大能。
輕視之下,她們覺得就算鳳天責罰下來,也不會有多嚴重。
故此,一來到此地,幾人便整日間流連於煙花之所,甚至不惜爲了尋個好的作樂之地,於這二月多內,跑遍了這萬邦王朝周圍的其他九個帝國。
幾人昨夜喝的酩酊大醉,如今醒來一看,就看見了那道宛若噩夢般的金衣身影站在不遠處,正逼視着她們。
羊、騎、水、士四大城主知曉事態不妙,忙不迭在第一時間,向着鳳天磕頭求饒。
希望鳳天可以饒她們一命。
鳳天聽見四女的話,道:“哦,本帝倒是不知你們有什麼錯誤。”
“本帝問你們到底犯了什麼錯。”
鳳天的語氣有些不善起來,就連旁邊觀看的雲沐都被這氛圍震的大氣都不敢喘。
至於雲安,則是擺出了一副喫瓜的態度,順便在心裏默默謀劃着接下來的路。
然而謀劃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妙招,他只覺得,第一步要先把印記恢復了,不然隨時可能毀滅世界。
當然,他自己也得死。
視線回到匍匐在地,正在顫抖的四女身上。
“臣等錯在玩忽職守,有負帝上所託所望,只求帝上留臣饒臣等一條賤命,臣等下次一定不敢再犯。”
四個女人齊聲說道。
“站起來。”
鳳天見到她們都站起來,才繼續道:“辦事不力,有何顏面匍匐於本帝身前。”
她又指了指雲沐,“你們知道她是誰嗎,她是修羅神國將來的國母。
而你們,差點讓本帝未來的國母死於非命!”
淡淡的聲音飄進耳中,四女頓時戰慄了起來,事情好像在向着失控了,變得逐漸大條。
“啊!”
下一剎那,四女忽的感覺到了一種彷彿來自靈魂深處的拉扯感,疼的她們抱頭叫哭喊起來。
這種疼痛是直達靈魂深處的,也只有來自靈魂的疼痛,纔會讓靈遊境的大能都不能壓制苦楚。
演武場上,四女抱着頭,張大了嘴,慘叫聲不斷傳出,各自的頭上皆有一道若有若無的靈體要涌出體外。
虛空中一隻黑色巨大的五指掌印正不斷吸扯四人的靈體,像是要把這幾個女人的靈體吸進中間的白色玄洞之中。
雲安和雲沐兩個喫瓜羣衆看着面前的一幕,都是嚇得身後一身冷汗淋淋。
不單是因爲鳳天的強大,更是因爲她的殘忍。
直接把別人耗費數千年才修煉而成的靈體扯出體外……
靈體的感知是爲了仙途修者更好的悟道於天地,對於外界的感知更勝肉體萬倍不止。
也就是說四女這種被拉扯到變形的痛苦幾乎要更勝於肉體萬倍……
雲沐看着自己身邊眉頭緊皺的雲安,心中暗道:“怪不得安安不願意嫁於陛下,原來……”
她感覺自己悟透了事情的真相,“那我到底要不要阻止安兒和陛下的這場婚事,唉,可這婚事又哪裏是我一個無能老婦可以制止的。”
“不過若是沒有這般手段,陛下又如何當得這萬古一帝。”
雲沐心情複雜,深深覺得半個時辰前自己對於這樁婚事答應的有些草率了。
等以後雲安嫁入帝宮,不知還要遭受鳳天多少打罵。
自己的兒子過得不好,她縱然萬般榮譽加身,爲神國之母又有何用呢……
更何況,半生蒼涼的雲沐早已看透了那些東西。
雲沐走到雲安身後·,伸手抱住了已長得高出她一個頭多的雲安。
她想要給自己的兒子一些安慰,讓他不再感到害怕,前路不論再大的風浪,都有自己這個做孃親的陪着他。
突然,抱着雲安的雲沐莫名感覺心頭一緊,很快這種感覺卻又消失不見。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