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任務說實話上限也就在那兒,沒多少自由發揮的地方,沒到S級或者A+是哪裏缺了些什麼呢?”於棠疑惑。
系統默默的放出了類似任務的S級檔案,當於棠看到檔案上“天倫之樂”那四個字的時候,嘴角直抽抽。
行吧,那她的確是做不到了。
“以後,別找這種沒啥操作性的任務給我,一點挑戰也沒有。”
“任務總要有人做,像你這種沒經歷過幾個世界的新人幹這種任務最好了,磨礪一下心態。任務不是系統挑選的,勸宿主實事求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來。”
“成長太快,容易夭折。”
“我知道了,都聽你的行了吧。”於棠無奈,之前總是嫌系統話少,說一句回一句,現在話多了怎麼也招人煩呢。
她長吁了一口氣“去下一個世界吧。”
“哎呦。”剛醒來就覺得脖子痠疼,睜眼一瞧,面前一摞厚厚的書籍遮掩了所有的視線。
手也被壓麻了,於棠齜牙咧嘴的爬起來甩了甩血液不暢通的手臂。
環顧四周,好像是圖書館。周圍幾張書桌上都放這些紙筆和攤開的書,看着應該是有人坐的。
“系統,資料。”
原主叫晏小寧,三十四歲的家庭婦女。
晏小寧出生在A市一個普通家庭,小時候,家裏很窮,父母辛苦幹了半輩子攢了點積蓄,現在說不上大富大貴,但也是小康家庭。
可能是以前的經濟觀念,父母不捨得花錢,也不捨得給晏小寧花錢,晏小寧初中高中一年四季穿的最多的便是學校發的兩套校服。
她永遠記得高中時母親給她買了一件黑粉色的外套,外套上有很大的刺鼻氣味,她的同桌和前後桌都忍不住捏住了鼻子,那天她被凍得瑟瑟發抖也沒再穿上那件外套。
從她長到會比較的年紀以後,便不可自控的產生了自卑的心理。小時候開朗的性格也漸漸變得內向,不敢與人交流,不敢拒絕別人的要求,不懂得捍衛自己的權利,唯唯諾諾。
上了大學之後情況變得好了一些,大學環境相對自由,她找了份服務員的兼職存了點私房錢,加上父母給的生活費,起碼日常花銷上是不擔心了,除了在小教室上課只有她一個人坐一張桌子的時候,除了分組作業自由組隊找不到同伴的時候,其他大部分時間她都很自在。
但這個自在只持續了最開始的一段時間,她呆的時間最長的宿舍,因爲有兩個不省心的舍友,也變成了煎熬所在。
如果只是差遣她讓她跑腿也不是什麼大事,但在宿舍,那兩個室友從來當她不存在,有事喊她幫忙,沒事不多說一句話。晏小寧活的像個幽靈,原本還有一位舍友,性格很好,對她也十分和善,但大二就搬了出去自己租房子住。
哦,晏小寧還有個男朋友,叫邱宇,是在社團裏認識的,性格十分低劣,長相單論五官其實還不錯,但可能是因爲長期作息不規律再加上抽菸喝酒,臉上長了許多發黑發紫的痘痘。整個人油腔滑調,陰晴不定,正常女生他都夠不着,只能把着晏小寧這個慣會忍氣吞聲的。
晏小寧一開始也並不喜歡他,但人生第一次有人向她告白,她不敢也不捨得拒絕。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後,兩人出去喫飯鮮少邱宇付錢,晏小寧付的他也從來不說要還。
平日裏衣服被子要晏小寧洗,洗衣服學校是有公共洗衣機的,用飯卡刷個三塊錢便能洗一次衣服,把衣服丟進去洗洗晾起來,這麼簡單的事情他也懶得幹。
早餐要晏小寧送到他宿舍樓下,有時候還要幫他舍友一起買早飯。毫無疑問,這錢他或者他舍友都不會還。
幸好兩人不是同一個專業的,上課時間錯開讓晏小寧有了許多喘息之機。
大學剛畢業,她被查出有了三個月的身孕。邱宇一邊罵她不省心,一邊請假帶她回了老家。
晏小寧和邱宇見過家長後,草草的辦了婚禮,在A市租房住。
結婚後的朝夕相處,對晏小寧來說,簡直是災難。
她懷着孕找不到正經的工作,只能拿了些小手工的工作在家裏做。
從早做到晚一天也就五六十塊,這錢還都用來維持生活日常開銷,邱宇的工資從來不上交,也從來不補貼家裏,甚至晏小寧都不知道他一個月到底賺多少錢。
婆家在外地,家裏還有個更受寵的弟弟邱天,在讀高中學業繁忙,婆婆不可能放下心愛的小兒子來搭把手。
晏小寧家也有個弟弟,叫晏明宣,年紀更小一些,還在讀初一。晏母平時也有工作,照顧不到她,她又是個有什麼委屈都自己往肚裏咽的人,什麼都憋着不說。
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問邱宇拿錢。邱宇數落了她很久,纔給她每個月五百塊。
五百塊能幹什麼,邱宇一個月有大半的時間不回家喫飯,晏小寧爲了省錢時常白飯配蘿蔔丁湊合一頓。
三十歲不到,她便成了邱宇滿口嫌棄的黃臉婆。她不是不知道邱宇在外面胡搞,只要別帶到她面前,她都可以裝作不知道。
更糟心的是,她親生的骨肉,辛辛苦苦養育了十幾年的親兒子,對她也總是橫眉冷對,嫌棄她上不了檯面讓他丟臉,甚至在有同學來家裏的時候,說她只是個保姆。
邱晨初中畢業那會,邱宇從外面帶回來一個打扮精緻的女人,而邱晨彷彿早就認識了一樣,親親熱熱的迎上去熟稔的喊了聲媽。晏小寧這才知道,原來初中三年來,兒子從不讓她去參加家長會,都是讓這個女人去的,他的同學、老師全都以爲那是他親媽。
晏小寧的心碎了,她只覺得自己像浮在水面上的漂萍一樣,沒有根,不知前路在何方。萬念俱灰之下,她做了傻事,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她不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他們又爲什麼要這麼對她。
於棠看完資料心裏嘆息,晏小寧錯就錯在不夠愛自己,她突然想起梁樂來,梁樂沒有遇見邱宇這樣的王八蛋,可也遇到了以取笑他人爲樂的人渣同學。
這會在圖書館,是因爲邱晨已經上了初中,晏小寧打算趁空閒時間考一個會計證好找正經工作。
可惜學到一半被迫中止,邱宇的媽媽長了個良性腫瘤做了手術住院沒人照顧,晏小寧被邱宇強行趕到了他老家。她公婆雖然沒有磋磨她,但是態度十分疏遠冷漠,彷彿來的不是幫忙的兒媳,而是催命的債主。
照顧婆婆直到痊癒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等再回去學,之前學會的都生疏了,考試時間在即,她根本趕不上進度。
考了一次果然沒考上,家裏邱宇和邱晨一臉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嘲笑着晏小寧,她在家裏更擡不起頭,從此也不再提靠會計的事情。
如果沒算錯的話,今天回去,邱宇就會提去照顧他老媽的事情。不是問詢,是通知,晏小寧本是不願意的,除了結婚那會兒,這麼多年也就偶爾逢年過節見過幾次,雙方基本就是陌生人。可她猶豫的表情剛浮現在臉上,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邱宇直接塞給她一張買好的車票,連人帶行李扔出了家門。
車票是第二日一早的,晏小寧那天在客車站門口蜷縮了一晚。
她得好好合計合計,要怎麼應對。
於棠看了眼手機,15:44,這個時間,邱宇還沒下班,邱晨也沒放學。她草草收拾了東西,把桌上的書按照編號放回書架上,便離開了圖書館。
邱宇很賊,同牀共枕十多年,他一直防備着晏小寧,有關錢的東西都收的很好。銀行卡密碼從來不告訴她,家裏的保險櫃如果不是有一次他喝醉酒以後當着她的面打開,晏小寧也不會知道。
於棠一回到家,就直奔臥室衣櫃裏嵌着的保險櫃。裏面除了一些房本之類的重要文件以外,還有五萬塊的現金,以及兩個珠寶樣式的盒子。
打開盒子一瞧,一個盒子裏面是一條鑽石項鍊,另一個是嵌滿了鑽石的手鐲,華光溢彩,多漂亮啊。
盒子底下還壓着鑽石的鑑定證書和收據,於棠拿起來一看,好傢伙,那項鍊一萬多還算便宜的,手鐲要六萬八。
而且看着莫名眼熟,於棠將晏小寧的資料又拿出來翻了一下,確認邱晨畢業那女人登門的時候手腕上就是這個手鐲。
老婆每個月給五百,小情人一出手就是近十萬,沒看出來啊,這邱宇蠻有錢的嘛。
對了,值得一提的是,現在他們住的房子是邱宇在邱晨上學那年買的,名字寫的是他父母,車也是。也就是說,一旦離婚,晏小寧房車一樣都沾不着。
於棠找了平日裏晏小寧拿來買菜的髒布包,將現金和那兩個珠寶都裝了進去,這可都是夫妻共同財產。
又拿了兩件衣服塞進布包掩蓋輪廓,她將布包重新掛在了門口,接着又收拾了一些主要的衣物,拿走了戶口本。
到了飯點,於棠可不會就喫個白飯榨菜委屈自己,她打開晏小寧的老舊卡頓的手機,耐心的等待外賣頁面加載出來。
邱宇到了晚上七點半纔回來,一進門就是一句。
“我媽生病了,你去照顧她。”
他媽的,晏小寧天生欠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