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南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會兒咱們就出發,地點在城郊的山莊,開車過去還要一會兒呢。”陸夫人顯然早就準備好了,傭人、司機、化妝師一應俱全,甚至連路上喫的點心都帶齊了。

    “可是……”

    “沒有可是。”陸夫人笑容中透着幾分嚴肅,“你就說你陪不陪吧。”

    南魚怎麼可能拒絕?

    陸老太太喜出望外,拉着她的手就不願鬆開:“我就說我們家小魚兒最適合這套衣服吧,給她留着準沒錯。”

    南魚哭笑不得:“奶奶,你騙我,你說了想喫甜棗羹的。”

    “誰說的,奶奶可不騙人,等參加完了活動回來後你再做給我喫。”老人家撒起嬌來讓人無法抗拒。

    即便南魚心裏將陸少軒恨得牙癢癢,也還是沒辦法拒絕對她好的人。

    城郊山莊,陸家一行人順利抵達。

    門口早就有人等着迎接。

    “陸夫人,陸老太太也來了,今天真是幸運,二位前來讓我們這兒蓬蓽生輝呀。”

    “宋太太你也忒誇張了。”陸夫人溫溫地笑着。

    “哪有,你們家是最難請的,今天難得兩位陸家女主人都來了,這不是我面上有光嗎?”宋太太誇張地笑着,“來來,裏面請。”

    可是陸夫人和陸老太太誰都沒動。

    兩人齊刷刷地看向身後,從車上下來一位年輕女人。

    她極美,是江南雨水醞釀後的海棠,更是難掩翠色、華光繚亂的美玉。

    那一身海藍色禮服將她白淨如雪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瑩潤,身上沒什麼飾品,只有脖頸間象徵身份的鑽石掛墜引人注目。

    長長的黑髮自然而然地捲曲在肩頭,她雙眸淡淡,紅脣嫣然,光是站在那裏就能讓衆人失色。

    “哎喲,這、這位是……”

    宋太太也被驚豔到了。

    這容貌這氣質,該不會是……

    “這是我們家兒媳婦。”陸夫人笑着拉起南魚的手腕介紹,“漂亮吧?這些年都像個寶貝似的藏着呢。”

    宋太太眼神發亮,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要是有這麼個寶貝,也想藏着呀。”

    南魚被看得頭皮發麻,整個人都不太會笑了。

    她是真的沒有以陸家的名義出席過任何公開場合。

    一開始是因爲陸少軒身子不好,她也沒心情參加;後來,陸少軒漸漸康復了,她又習慣於在陸家隱姓埋名的日子,只想着能與陸少軒柳暗花明。

    宋太太領路,她們來到一個燈火輝煌的大廳。

    大廳裏已經來了不少名流,清一色都是女眷。

    看樣子,今天是桃城名媛貴婦的茶話會了。

    南魚內心輕輕一嘆,拿出最好的姿態,始終一言不發跟在陸夫人和陸老太太身邊,盡職盡責當個出色的花瓶。

    但漸漸地,她有點待不住了。

    因爲陸夫人逢人就介紹——“這是咱們家少奶奶,少軒的媳婦。”

    她們倆想的什麼心思,南魚這下徹底明白了。

    婆婆和奶奶怕她和陸少軒真的離婚,所以乾脆用這種方式,等陸少軒回來了,造勢也結束了,就算他想離婚也沒那麼容易,

    南魚的心微微一軟。

    她們是真心將她當成晚輩來疼愛的。

    爲她着想,替她鋪路。

    只是,她恐怕要讓她們失望了……

    她和陸少軒不可能。

    她不要一個花了十億買下翠眼,又雙手奉上哄別的女人開心的丈夫。

    南魚的自尊心不允許!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她的笑容始終不變。

    又圍着全場走了兩圈,陸家兩位女主人被叫走,南魚獨自坐在沙發上休息。

    “真是厚臉皮!”陸雪兒端着酒杯衝過來,眼底都在冒火。

    南魚不想搭理她。

    但對方明顯跟她想得不一樣。

    陸雪兒見南魚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火氣更大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哄着我媽和我奶奶開心,以爲這樣就能坐在你這個陸家少奶奶的位置上高枕無憂嗎?哼,我告訴你,我哥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成的!”

    因爲這個女人,陸雪兒被關了禁閉,卡都被停了。

    現在公司大門不給她進,口袋裏也沒多少錢。

    她過慣了鋪張奢靡的日子,這樣普通的生活簡直要了她的命。

    還有身邊那些小姐妹也跟着開玩笑,說她不如家裏那個冒牌貨受寵,這讓陸雪兒怎麼能忍?

    今天還是她的好姐妹帶她來茶話會散散心的。

    沒想到一眼就看見南魚成了衆人焦點。

    剛纔礙於母親和奶奶的面,陸雪兒只好躲着,現在就是拿捏南魚的最好機會!

    “南魚,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就滾蛋了,怎麼還會厚着臉皮賴在陸家不走?你非得讓我哥把離婚協議書寄給你,你才願意走?”

    南魚冷冷擡眼:“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了,現在拖着不去辦手續的人是陸少軒,不是我。陸大小姐要是這麼閒的話,不如去問問你哥,爲什麼到現在不去辦?難道我的時間就不是時間了?”

    “你——”

    這女人,一臉嫌棄她哥的模樣是幾個意思?

    當初不是她替嫁到陸家來的嗎?

    現在肯定裝腔作勢罷了。

    陸雪兒剛想說什麼,突然眼神一凜,輕輕尖叫起來:“你這套衣服,是哪兒來的?!”

    “媽給我準備的。”

    “撒謊!”陸雪兒這下真的氣壞了,“這衣服我定了好久都沒拿到,你怎麼可能有?你是偷了我們家的衣服吧?”

    南魚覺得好氣又好笑,懶得跟這樣無腦的大小姐糾纏。

    她起身離開:“你要是覺得這衣服是偷的,現在就去問你母親,隨隨便便背鍋不是我的風格。”

    “你給我站住!”

    陸雪兒氣得直跺腳。

    但南魚根本不理她。

    情急之下,陸雪兒將手裏剩下的香檳全都衝着她後背潑去!然後擡起腳踩住南魚的裙襬,用力一扯。

    刺啦一聲,南魚胸口的側邊綻線了!

    露出裏面內衣的一角。

    糟糕!她有點惱火地回眸,對上陸雪兒洋洋得意的笑眼。

    這個女人,真是給她三分顏色就蹬鼻子上臉。

    她剛要出手,突然肩頭一暖,一件男士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陸雪兒的笑容凝固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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