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媽在這兒呢。別哭別哭啊……”南夫人一邊讓女兒別哭,自己卻落下了淚水。

    南姝像是聽不見母親的話,在昏迷中一遍遍的呢喃着。

    南夫人見她這副模樣,更心疼了。

    就算女兒有什麼不對,南向天這樣下狠手也太過分了。

    南姝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呀。

    南夫人守了女兒大半夜,終於她醒了。

    “媽,我爸呢?”南姝覺得喉嚨像火燒一樣疼,每說一個字都難以忍受。

    “你爸他還有事兒,公司那邊離不了人。”

    “我都傷成這樣了,他也不來看看我……”

    南姝一陣失望,她還以爲醒來後能見到父母心疼的眼神,這樣她接下來的戲纔好演。

    沒想到身邊只有母親,沒有父親。

    南向天不在,這場好戲要演給誰看呢?

    她閉了閉眼睛,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疼。

    “媽,我想去醫院。”她哀求着。

    南夫人猶豫起來。

    這個家都是南向天說了算,南家狠狠丟了一回人,如果現在讓其他人知道南姝被打成這樣,不是白送給人家一個笑柄?

    “我都傷成這樣了,難道連醫院都不能去?我做的這些事是過分了,但也罪不致死吧?”南姝難以置信地看着母親的神色。

    要是換成從前,她身上哪怕只破了一點點小傷口,父母都會緊張不已。

    誰讓她是南家大小姐,真正的掌上明珠。

    現在呢……不就賣掉了家裏好幾套房子?

    從前父親是怎麼跟她說的,南家的一切都是她的,現在南向天身體硬朗,再賺上一二十年的錢不成問題,怎麼就發這麼大的火了?

    想到這兒,她淚如雨下。

    渾身顫抖着,然後她一隻手拽住南夫人的衣角哭起來:“我還是不是你們的寶貝女兒了?你們難道願意眼睜睜看着我去死?”

    親生女兒都這麼說了,南夫人再也忍不住。

    她抹去臉上的淚痕,轉身吩咐管家:“備車!帶大小姐去醫院。”

    管家猶豫:“可是先生他……”

    “南向天是家裏的男主人,難道我不是女主人嗎?吩咐你做點事,還推三阻四的,是什麼道理?要是不想幹了,就趁早滾蛋。”

    一聽這話,管家忙一低頭:“是,夫人。”

    南宅,南魚剛剛回來。

    折騰了這麼久,她累極了。

    她沒有再去陸家,而是藉口有事要忙,轉身回了這裏。

    反正陸少軒不會在意,翠眼都被他送給那個雲楚楚了,她還有什麼好在乎的?不管用什麼方式,反正母親的遺物在她手裏就夠了。

    大不了陸少軒較真起來,她再將那十個億給他就是。

    只是回想起來,心口沉沉地疼。

    睡覺吧,睡一覺就會好很多了。

    夢裏沒有陸少軒,沒有離婚,也沒有曾經的那些紛紛情愛。

    正昏昏沉沉地睡着,突然房門被敲響,原本睡眠就比較淺的南魚一下子被驚醒了,門外是小六的聲音在說:“小姐,打擾了,姜寧老先生的電話。”

    這死老頭!

    她咬了咬牙,起牀開門接過電話。

    “你死到哪兒去了?”

    “哎呀,這還是我的乖徒兒嗎?爲什麼跟師父說話這麼不客氣?你尊師重道的優良品質去哪兒了?”

    她恨得牙癢癢:“尊師重道?好啊,你現在就到我面前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尊師重道。老頭,雲家那檔子事,我替你收了攤子,這會兒心裏很不爽。你想好怎麼補償我了嗎?”

    “雲家?什麼雲家?”姜寧裝傻。

    與他打交道多年的南魚如何不知道,她又冷笑兩聲:“看樣子,那壇上好的桃花釀你是不想要了,我直接送給別人。”

    “哎,等一下,等一下。”姜寧終於繃不住了,“小丫頭好大的氣性,爲師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嘛。”

    “有事就說,有屁就放。事先聲明,我可不管雲家的事。”

    就衝着雲夫人對她那麼不客氣,雲楚楚幾次三番噁心人,她不打上門去都算積德行善。

    “這個……如果是爲了千葉霜針呢?你願意嗎?”

    一聽到這個名字,南魚瞳孔一緊。

    千葉霜針……能讓爸爸徹底甦醒過來的藥材之一。

    也是那張罕見藥方中,她缺少的幾味藥之一。

    南魚找了很多年,只在古書典籍裏見過它的名字,其餘的一無所獲。

    “當然。”她二話不說,一口答應。

    “但,這次可不是爲了雲家。”姜寧沉了沉語氣,“是雲夫人找到我幫忙,她一個朋友家的女兒重傷,希望我出手幫忙,這是我當初欠的最後一份人情。而她這個朋友,我也認得。”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南魚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冷笑兩聲:“是南向天的女兒吧。”

    “聰明。”

    “爲了千葉霜針,救誰都可以。”她眸光暗了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剛好我也想去看看那位南家大小姐傷得怎麼樣了。”

    姜寧瞭解自己這個小徒弟。

    當然也聽出了她話裏的不懷好意。

    “小魚兒啊,咱們辦事歸辦事,千萬不要髒了自己的手啊。”

    “臭老頭,你的賬還沒有跟你算呢。”

    她還沒說完,姜寧忙不迭地掛斷電話。

    望了一眼已經漆黑的手機屏幕,南魚好氣又好笑。

    不一會兒,姜寧的短信發來:治療的時間你來定,身份保密。

    南魚:知道。

    她想了想,眉眼彎起一片漣漪,手指靈活地又打出幾個字:明天下午五點,讓他們在家裏等着。

    辦完這些事,南魚總算覺得心頭舒坦多了。

    她在大牀上滾了滾,感嘆一聲:“還是自家舒服呀。”

    溫泉別苑對她而言是意義非凡,但她真的不想再去那個男人的地盤了。

    有些事情就是不經念,陸少軒的名字剛剛從心底劃過,手機又響了,這回就是那個“陸渣男”。

    她索性將手機塞進枕頭下面,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過了一會兒,她摸出手機。

    機身微微發燙,電話竟然還在繼續。

    “這個瘋子……”自己的電話被一直佔線,萬一有要緊事又要耽誤。

    南魚不服氣地接起:“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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