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得一針見血。
“雲楚楚是世交家的女兒,可你是我陸少軒的老婆,是陸家名正言順的少奶奶。她敢對你下手,還指望我能救他們嗎?”
陸少軒冰冷的聲音裏透着一絲怒氣,“南魚,在你眼裏,我是那種是非不分,對你毫不在乎的人嗎?”
她張了張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見她呆呆的樣子,眼底顯然是對他的不信任。
一陣悶氣涌上心口,陸少軒偏偏還不捨得對這個小女人發火,真是有千言萬語憋在心頭,想要讓這個丫頭明白可真難呀!
他沒好氣地收拾好餐具,走到門口時,越想越氣,轉身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朝着南魚砸了過去:“笨蛋小魚!笨死你算了。”
南魚:???
什麼鬼!虧她還在感動昨夜他的心細如髮,現在就開始對她進行人身攻擊了?
剛剛的感動瞬間土崩瓦解。
她望着已經關上的大門,恨恨地來了句:“你纔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說完才發現不對勁。
她現在還是陸少軒的老婆,他的全家不就包含她自己嗎?
生氣!她氣呼呼。
門外,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冉辰拼命按着門鈴,滿臉焦躁:“少軒,少軒哥!我知道你在家的,麻煩你開開門,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情找你!”
好吵,南魚在房間裏都待不住了,索性下樓來。
陸少軒坐在沙發上處理公務,一副四平八穩的模樣,好像門口的動靜都跟自己無關,他一門心思地撲在工作上。
她忍不住翻翻白眼:“外面有人找你。”
“我不想見他。”
“可我覺得太吵了,正好,我也想聽聽他爲了雲楚楚想說什麼。”南魚眉眼微挑,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他擡眼:“那好吧,放他進來。”
冉辰一進門就衝着陸少軒急吼吼地開腔:“少軒哥,楚楚被抓了,這一定是個誤會,她那麼柔弱的女孩子怎麼可能犯法!一定是哪裏弄錯了!現在我這邊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但凡能有法子把她弄出來,或是聯繫到她,我都不會來麻煩你。”
一番話,冉辰說得氣喘吁吁。
南魚仔細一看,冉辰已經急得上火,嘴角起了好幾個水泡,眼下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彷彿訴說着他昨天一夜未眠的不安。
她瞥了一眼,嘴角揚起幾分嘲弄。
冉辰故意不看她,繼續跟陸少軒一通輸出。
只可惜,話說了那麼多,對方卻始終沒有迴應。
冉辰急了:“少軒,我知道你不喜歡楚楚,但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非比尋常,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冉先生。”南魚輕輕開口,“雲小姐是被警方帶走的,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可能將人直接押走。恕我直言,現在的雲小姐就是犯罪嫌疑人,你懂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嗎?”
她翹起殷紅的嘴角,雙眸清亮明澈,“犯罪嫌疑人,雲楚楚——犯罪了,懂嗎?”
話剛說完,陸少軒拍拍手。
冉辰左右突然出現兩個黑衣保鏢,他們立馬將人直接架了起來。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冉辰想要用力,只覺得手肘一片痠麻,頓時半邊身子都動彈不了。
陸少軒頭都不擡:“丟出去,不準再讓他靠近溫泉別苑一步。”
冉辰面如死灰。
上一次的拒絕他顯然沒當回事。
與陸少軒自幼相識,他不相信這個男人會半點不顧往日情分,說丟就丟。
“陸少軒!我是你兄弟,你爲了一個女人居然這麼對我……楚楚現在正在裏面受苦受罪,你好狠的心啊!”
冉辰掙扎起來,嘴裏開始不乾不淨。
“等一下。”南魚緩緩起身,看向陸少軒,“讓你的人等一等,我有話和他說。”
陸少軒這才揮手,兩個保鏢停下動作。
冉辰此時已經被拖拽到門口,只差一步就要被丟出去了。
他氣喘吁吁,滿臉猙獰,顯然對南魚始終看不順眼。
她慢慢走到冉辰面前,冷笑:“雲楚楚哪裏無辜,哪裏沒罪?難道這世上的善惡是非都系在你冉辰的喜惡之間?你喜歡的,就一定純潔美好,你討厭的,就一定是壞人,呵呵。沒想到冉家也是桃城名門,怎麼教出來的後人這麼天真愚蠢。”
她眼底閃動的冰冷嘲諷深深刺激到冉辰。
他剛準備開口反駁,南魚迅速打斷他的話。
“雲楚楚不但是壞人,而且還是幕後主謀。她爲了手頭寬裕,爲了能鋪張消費,參與了其中所有的計劃。包括哄騙那些未成年少女墜入深淵,毀了多少女孩子的夢想和未來,你還說這樣的惡人單純無知?你可真是蠢啊,難怪雲楚楚對你百般利用,你還毫無察覺。”
她冷笑着,“她和你擁抱、接吻,就是不和你上牀,爲的不就是釣着你嗎?她那張嘴一邊跟你說心裏只愛陸少軒,一邊又和你吻在一起,你居然不嫌她髒,也是厲害了。”
“我再告訴你一點吧,雲楚楚不止和你一個保持曖昧關係,你只是她那些男人中的一個。或許你是最聽話最乖巧的,可在雲楚楚眼中,你也是最不起眼最不得她上心的那一個。”
南魚說得毫不留情,最後她眯起眼眸,“我要是你,現在就沒工夫在這兒幫一個犯罪嫌疑人喊冤。雲楚楚向來喜歡利用人,尤其是你,你現在應該回去好好查一查,有沒有被雲楚楚利用,爲她頂罪的事情,真要是被她纏上了,毀了的可不止你一個。”
冉辰的臉色從激動憤怒到茫然慘白。
眼前這個女人云淡風輕的模樣,卻字字句句都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慌從心頭瀰漫,擋都擋不住。
南魚冷笑:“冉先生或許可以爲了雲楚楚付出一切,就是不知道你們整個冉家是不是也能爲了你的愛情拋棄所有?”
冉辰冷汗直冒,趕忙掙脫保鏢的手,連滾帶爬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