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他有什麼傳說？”
“不都說是我們n大法學院的扛把子嗎？”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韓之遙擡眼想了想，“你上學的時候他還在n大？”
“大一的時候原老師還在學校裏呢。不過我沒上過他的課。”
“你們怎麼傳說他的？”
“還能怎麼說？法學院的何以琛本琛唄。”
“都沒什麼創新呀。不過，小說裏是編的，現實里人家可是實打實的大牛。”韓之遙忙不迭解釋道。
年紀輕輕攢下那麼多學術成果，可比酷炫炸天的霸總有水準多了。
“真人帥嗎？”小南露出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
“嗯？”
“我在學院網站見過照片，真是長了張晉江男主不怒自威的臉啊哈哈哈。”
“客觀來說應該是帥的，因爲個子很高，所以很醒目。”韓之遙完全站在路人視角，極力以公正的觀點進行評價。
本來說好，下班的時候林婉欣順路來接韓之遙一起去婚紗店，結果下班之前忽然來了一封緊急郵件，韓之遙趕緊發信息讓林婉欣先出發。
緊趕慢趕，終於在七點半到達了約定地點附近。她在單行道提前下車，一路小跑衝到店裏，氣喘吁吁。
店員小姐將她引到裏間。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韓之遙一把放下筆記本和揹包。
“不着急，我正好先篩選了一遍，一會兒試穿的時候你幫我看。”林婉欣正在試妝，望着鏡子裏的韓之遙回話。
“褚言呢？”那是林婉欣的未婚夫的名字。
“他們在二樓試男裝。”林婉欣擡手指了指樓上。
“他們？叔叔阿姨一起來了嗎？”
“不是。”林婉欣朝她眨了眨眼，“是上次和你說的伴郎團裏那個海歸小哥。有一說一，我覺得比我家褚言還帥。”
“哦莫！”韓之遙捂上了嘴，這話從顏控林婉欣嘴裏說出來令人充滿遐想，“這可真是折煞我也。”
“開開眼界也好。要不然平時你也不社交，上哪兒認識男人去？”
“周圍還是有男生的啦。”
“那也沒見你和誰關係好。”
韓之遙語塞，還真是大實話，“那不重要。”
“要不，你先去挑伴娘服？決定權交給你了。”
“等你先定下來吧。到時候我們選一件襯托你的就行。”韓之遙對伴娘服並沒什麼講究，還是主角要緊。
有時候，選擇太多也是一件磨人的事。
林婉欣和韓之遙合力將備選婚紗的數量砍到了五套。
試到第三套抹胸魚尾裙，工作人員再次將試衣臺間的門簾打開，林婉欣莞爾回首，韓之遙頓時眼前一亮：“哇，這件超讚！簡直驚爲天人。”
“會不會有點太緊身了？”林婉欣被衣服繃得呼吸困難，說話都有些費力，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緩緩轉過身來。
魚尾下襬點綴的金屬閃光線和鑲嵌有致的小珠子在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燦若星河。
“平時我不喜歡緊身款的，但實在是太適合你了。blingbling，像人魚公主。”
“也好。我們伴娘服也找一款高調的，一起閃瞎全場。”
“要不喊褚言來看看？”
“不用，留點兒懸念。我們今天說好了，他們看他們的，我們看我們的。”
林婉欣做事一向爽快，直接敲定了第三套，沒有繼續試穿剩下的兩套。二人開始挑選韓之遙的伴娘裝，萬花叢中，眼花繚亂。
回到大廳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有個男生坐在休息區悠閒地看着雜誌。
“褚言。”林婉欣歡快地蹦躂到他的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生轉身握住了她的手。
“你們的西裝挑好了嗎？”林婉欣問道。
褚言點點頭：“嗯，挑好了。只是，我們不一起穿出來看一下效果嗎？”
“想給你留點兒懸念呀。”
“到時候驚豔全場？”褚言露出寵溺的笑，彎起手指，在林婉欣的額角輕輕點了一下。
褚言站了起來，視線對上韓之遙，禮貌地點了點頭。
“你好，我是婉欣的朋友韓之遙，也可以叫我遙遙。”
“你好，我叫褚言，婉欣的男朋友。平時老聽婉欣提你，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笑容略微靦腆，沒有世故老成的模樣。因爲五官端正，氣質沉穩，又隱約散發着一股老幹部的浩然正氣。
韓之遙一舉get到了擊中顏控林婉欣的點，少年感和成熟感的奇妙組合。
“韓之遙。是你吧？”
韓之遙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趕緊環顧四周。
“在這裏。”
她擡頭，一個人影在樓梯平臺上向下俯視自己，燈光罩在他的身上，看不清面孔。
一樓的三人就這樣默默注視着人影一路下行至一樓。
褚言走到那個男生身邊輕輕拍了一把，“你們認識？那就不用介紹了。”
“恐怕遙遙不認識我。”
“怎麼回事兒？”林婉欣推了推身旁的韓之遙。
“遙遙，這是我的好哥們兒陸以諾，到時候也是我們婚禮的伴郎。”
“你好。”對方朝她伸出了手，“我是伴郎。”
“你好，我是伴娘。”她握住了對方溫暖的大手。
陸以諾笑了笑，瞳孔呈現柔和的淡棕色，眼裏柔光流轉，鼻樑高但不顯銳利，嘴角還有淺淺的梨渦，微卷的頭髮稍稍翹起，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慵懶氣息，是個清新卦鹽系帥哥，長得有點兒像日本演員坂口健太郎。
“你怎麼一點兒都不驚訝？”陸以諾盯着她的眼睛，並沒有鬆開手。
“這就是我驚訝的表現，我驚訝了三秒鐘。”
“你沒認出我吧？不會已經不記得了我了吧？”
“不好意思，確實沒認出來。不過聽到名字，加上你的反應，我又認出來了。”韓之遙抽出了自己的手。
“你怎麼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這是誇獎還是調侃？”
“你都沒怎麼變，所以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陸以諾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的弧度像彎月。
韓之遙的回憶瞬間聯動，“現在我是百分百分認出來了。”
四個人成了婚紗店關門前的最後一批客人。
“要不要出去喫點宵夜？”褚言徵詢衆人的意見。
“不好意思，本來約好一起喫飯。結果因爲我加班，拖到了這麼晚。”韓之遙倍感抱歉。
林婉欣見狀提議道：“要不改天吧。今天有點晚了，又沒有預約。我們先送遙遙回家吧。”
“沒事，我坐地鐵回去，這條線直達。”韓之遙看了看時間，十一點不到，還有車。“你家和我家完全兩個方向，一來一回要一個多小時，太遠了。”
“你家還在城西吧。”陸以諾站在旁邊，從兜裏取出了車鑰匙，“我送你回去吧。”
“搬了。現在在二號線綠地公園那站。”
“那也順路。”陸以諾停頓了一秒，“走吧？”
褚言點了點頭，又回頭徵詢韓之遙的意見，“遙遙，怎麼樣？你們正好路上敘敘舊。”
既然如此，她也不便推辭，朝陸以諾點了點頭：“嗯，那就麻煩你了。”
“那我就下次再約你。今天辛苦了。”林婉欣與她告別。
“嗯，路上小心。回聊。”
路虎車座很寬敞，韓之遙打量着車裏的擺件。一旦踏入別人的私人空間，她總是渾身不得勁兒。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決定率先引領尬聊，以打破沉默。
“上個月。”
“沒想到婉欣說的海歸就是你。”
“我爸年紀大了，想讓我回來幫他打理生意。”
“我們幾年沒見了？”
“嗯，從高中算起來，十年多了吧。”
“總覺得你變了挺多。”
“畢竟快三十的人了嘛。當時纔多大點兒？”
“也對，都三十了。時間過起來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