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蛇尾劃過地磚,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就連一旁的欄杆都被拍成了粉末。

    謝靖徽雙指併攏劃開虛空,從虛空中掏出一柄長槍。

    她一步一步向着蛇女的方向走去,速度並不快,步伐隱含着天地大道,身邊的白霧像是有意識般地朝着她的身邊涌動,卻怎麼也靠近不得。

    呼~~~呼

    謝靖徽聽着蛇女極速划過來的聲音,手持一柄黑色長槍,她沒有刻意留意蛇女的行動軌跡,而是靠極高的精神境界迅速感應並且定位到蛇女的每一步。

    她握着槍的手緊了幾分,心裏一片寧靜,變得沒有一絲波瀾。雖說區區蛇女用不得她這麼凝神聚力。

    可...這應該算是對抗諸神的首戰...要戰就戰個漂亮...

    蛇女顯然不知道謝靖徽的心裏所想,她還以爲是謝靖徽嚇傻了,站着動也不動,她吐着信子,越發暴虐。

    蛇尾橫掃

    謝靖徽輕踩蛇尾,借力跳到一邊。

    被蛇尾擊碎的無數碎屑極速飛向謝靖徽,她單手持槍,向前一送。發出刺耳的聲音,周圍無盡的雲霧被洶涌地分離開,無數碎屑被定格在空中。

    謝靖徽一甩槍桿,無數碎屑夾帶着雲霧化作一條巨龍向蛇女撕咬而去。

    蛇女驚懼下,連忙召喚出自己的神通,一道巨大的青色蛟龍虛影出現在蛇女的身後,碧色的眼睛無悲無喜的盯着謝靖徽,隨後吐出一口龍息,想要包裹住謝靖徽。

    蛇女召喚出來的神通給她附加一層蛟龍一族的防禦力,碎屑在光滑如靈寶的蛇鱗上面擦出了火花,卻沒能造成一點一滴的傷害。

    蛟龍一族...龍族的奴僕...

    被龍息籠罩在內的謝靖徽感受着熟悉的龍息,感嘆一句:蛟龍的血脈太雜了,竟然和蛇族通婚,真是丟龍。

    謝靖徽無視龍息的無孔不入,笑話,小小蛟龍的龍息要是能攻破她的本體,她就丟人丟到了碧遊宮,師尊師兄弟還不被嘲笑死。

    她體內的功力瘋狂轉化,在隱藏自己的功法同時,最大程度模擬出她所模仿之人的氣勢和神韻。

    氣息逐漸攀升,不斷提高,直到再無可升之時。

    謝靖徽飛撲起來,立在空中,槍尖攜帶着無盡的凌厲和穿透力,和蛇女碩大的本體來了個親密的觸碰。

    “噗嗤”

    槍尖正好刺到了蛇女的要害,她駭然地發現,前一秒還在嘲諷的人類,已經以絕對強大的力量攻破了她的防禦,直接刺穿了她的眉心。

    本就是極寒之物的蛇女頓時間覺得自己掉進了冰淵,渾身冷得徹底。

    這一瞬間,被擊破命門的蛇女帶着兇狠地盯着謝靖徽,想要將她的面容死死記住,然後碩大的身軀慢慢消散,化作一道流光向頂樓的閣樓裏面的畫像鑽去。

    謝靖徽看到這一幕,也沒有阻攔,她收起長槍,拍了拍自己的道袍。看着還在持之以恆向她鑽去的淡粉色雲霧,咧開嘴巴,笑得一臉和善。

    她繼續向前,想看看還有什麼花招等着她,畢竟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激起她的興趣。

    越往前,身邊的淡粉紅色霧氣越來越濃,從淡粉色逐漸轉變成粉紅色、深紅色。

    “你不渴望愛情嗎?”一道怯生生的話傳來,聲音帶着引誘。

    謝靖徽的眼前的場景變換,她環顧四周,這是兜率宮裏的那棵歪脖子樹,玄都大師兄偷懶地躺在蒲團上面,睡姿極其不雅,一點也沒有修士的儒雅。

    玄都大師兄眉頭一皺,打了個噴嚏,悠悠醒來。睜開朦朧的雙眼看着謝靖徽,渾身一個哆嗦,兩手並用地從蒲團上面爬起來,整理自己被壓皺的道袍,連忙將蒲團縮小,端端正正盤坐在上面,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噗嗤”

    謝靖徽笑得彎下了腰,眯着笑成月牙的眼睛,沒有從空間裏面拿出來一個蒲團,而是席地而坐,坐在兜率宮的青磚上面。

    “有這般好笑”玄都大法師想要維持一下自己在師妹心中的形象,特地板起了臉,嚴肅地看着謝靖徽。

    謝靖徽也不接話,她看着許久不見的玄都大師兄,許久不說話,倒讓玄都大法師有些驚異,思索着這幾日的論道,猜想着,莫非是哪一條理解說錯產生了歧義?不然怎麼雲霄師妹這麼一副表情?

    就在玄都大法師猶豫着肯定自己的錯誤的時候,就聽見雲霄似是懷念似是惆悵地說:“大師兄,要是有一天你們都離我而去,我一個人查探不到真相,舉目無親的時候,我該怎麼做?”

    謝靖徽說到這,看着玄都大法師的眼睛,瘋狂地說道:“我要不乾脆直接殺了他們,讓他們陪葬。憑什麼他們手足相殘,殘害同門,卻能活得安然無愧?憑什麼死的是我的親人朋友?”

    空曠的兜率宮傳來謝靖徽冷靜卻瘋狂的話語,一旁假寐的青牛擡起碩大的牛頭一臉迷惑不解,他想象不到冷靜優雅的雲霄師姐也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

    扒在門口的小金小銀,面面相覷,不知道雲霄師姐發生了什麼?但是兩個小傢伙的眼睛裏面不難看出對方的心意,他們默默地對了一下眼神,一定要找到惹雲霄師姐生氣的人,暴揍一遍還不解氣的話,就再來一次。

    在煉丹閣內神遊的老君一如既往,不知是否聽見了雲霄瘋狂的話?

    “怎麼了?”玄都大法師一臉關切,立馬接話說道。

    謝靖徽發泄自己千萬年積攢的怨氣之後,心裏通暢了不少。她知道沒有時光碎片是找不到兜率宮的痕跡,眼前的場景只是她記憶深處最渴望的畫面,她渴望師尊還想往常一樣興致來了指點一二,所有師兄弟們受益匪淺、茅塞頓開;兩個妹妹依舊玩鬧,仗着修爲不錯在洪荒四洲亂轉。

    她看着玄都大法師、青牛、小金小銀,明知道師兄師弟的反應都是她模擬出來的反應,但是看着他們活生生的詢問自己,甚至還想爲自己報仇的時候,眼眶溼了。

    青牛死在了兜率宮,死在了自己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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