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嫿石化了一般。
大腦好一會兒都是當機狀態。
直到男人慍怒譏諷的嗓音砸進耳裏,她精緻的小臉涮得蒼白。
他說,“江姝嫿,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是不是以爲能帶着江凱遠走高飛?”
“……”
江姝嫿強作鎮定地望着他陰沉得似要滴水的俊臉。
生硬地爲自己找藉口,“我是爲了你和白雨寧幸福。”
傅斯年譏笑,“你不如說自己有喜歡的人,我會更相信。”
“……”
“傅院長。”
江凱的聲音跟着他的人一起來到近前。
傅斯年擡頭看他一眼,轉而問江姝嫿,“你不讓江凱知道我們的關係,就是爲了逃走,是嗎?”
“傅院長,你這話什麼意思?”
江凱臉色驟變地看向江姝嫿。
傅斯年噙着冷冽的弧度,等着看江姝嫿怎麼回答。
“哥。”
江姝嫿的聲音帶着一絲歉意。
“那麼難開口?”
傅斯年突然又出聲打斷江姝嫿,“你是想在這兒鬧得人盡皆知,還是先跟我回去。”
“我跟你回去。”
江姝嫿吸了口氣。
對江凱說,“哥,你先上飛機。”
江凱哪裏肯走。
他想起江姝嫿之前嘴脣上的傷,結合剛纔傅斯年的話,以及嫿嫿的遲疑……
極力剋制地說,“嫿嫿,你告訴我實話。”
“哥,我回頭打電話跟你解釋。”
江姝嫿只想先把江凱弄走。
江凱離開了宜城,她就更容易脫身。
傅斯年知她的心思,但他未曾阻止。
他要留的人,只有江姝嫿。
江凱可以走。
但她江姝嫿,休想逃離他!
對上江姝嫿發紅的眼眶,江凱拒絕的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下。
他咬牙答應,“好。”
目送江凱的背影消失,江姝嫿擡頭望向天花板。
“走吧。”
說完,傅斯年轉身就走。
江姝嫿跟在他身後。
她身後,還跟着周木。
今晚,是走不掉的了。
走到停車場,看見幾米外含淚站在車前的白雨寧,傅斯年深眸暗了暗。
皺着眉頭,大步走到她面前。
低聲問,“雨寧,你怎麼來了?”
白雨寧不說話。
只難過地望着他,眼淚大顆往下落。
那模樣,是最令男人心疼的樣子。
江姝嫿覺得,傅斯年應該是心疼得很的。
因爲下一秒,白雨寧就撲進他懷裏,抱着他哭了起來。
隔着幾步的距離,江姝嫿被當成空氣。
許是夜風朝着另一方向吹着,又許是傅斯年安撫白雨寧的聲音太過溫柔。
她沒聽見他對她說了什麼。
只是看見他安撫地拍她的背。
然後扶着白雨寧上車,他也跟着坐進了那輛車裏。
莫名的冷意鑽心,江姝嫿緊攥包包帶子,聽着周木面無表情地說,“上車吧。”
傅斯年沒回嫿苑。
回到別墅,周木一直送江姝嫿到樓上房間。
然後安排五名保鏢,分別守在她房間外,以及樓梯口,客廳門口。
她被軟禁了。
出了別墅,周木打電話向傅斯年彙報情況。
此時,傅斯年和白雨寧剛到醫院,停車場裏,他冷冷地問,“她有沒有說什麼?”
“爺,她一路沉默,什麼也沒說。”
“是,爺。”
-
中午,江姝嫿收到江凱發來的信息。
【嫿嫿,我下飛機了……】
後面的省略號,是問江姝嫿,方不方便接聽電話。
看完信息,江姝嫿撥出江凱的電話。
剛響了一聲,江凱就接起,聲音關切地傳來,“嫿嫿。”
“哥,有沒有人跟蹤你?”
江姝嫿推開陽臺門,出去外面陽臺講電話。
“沒有。”
江凱不放心她,“嫿嫿,傅斯年有沒有傷害你。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和他做了什麼交易了?”
“我跟他領了證。”
“……”
手機那頭沉默了好半晌。
江凱的聲音再次傳來時,極力剋制,“嫿嫿,我現在就回去。”
“哥。”
江姝嫿顫聲喊,“你不能回來。”
“我怎麼能把你一個人扔在宜城,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傅斯年,你們離婚,我回監獄。”
哪怕是一輩子不得自由。
他也不能毀了自己最疼愛的妹妹一輩子的幸福。
江姝嫿哽咽地說,“我會跟他離婚,但你不能回來。”
“嫿嫿?”
江凱的聲音滿是心痛和自責。
“哥。”
江姝嫿知道江凱要說什麼。
打斷了他的話,字字堅定,“就算你現在回來,也改變不了我和他領了證的事實。哥,我不會一直被困在這裏,你相信我。”
“你讓我怎麼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
江姝嫿故作輕鬆地笑了一聲。
“傅斯年和白雨寧早晚要結婚的。”
“嫿嫿。”
江凱心疼地問,“你還喜歡他嗎?”
忽略心裏的窒息感。
她纖細的手指按上疼痛的太陽穴。
聲音平靜無波,“哥,我早就不喜歡他了。”
她是他的仇人啊。
早在那一年,他讓她滾的時候。
她就沒了喜歡他的資格。
可是江凱和江姝嫿相依爲命十幾年。
又豈是她一句否認的話,就能騙過的。
他輕聲說,“嫿嫿,你照顧好自己。”
“我會的。”
別墅大門口有車開進來。
江姝嫿快速地交代江凱幾句話,結束通話。
回到房間,等了幾分鐘。
樓下又響起汽車離開的聲音。
江姝嫿過去打開門,走廊上的兩保鏢立即上前來。
面無表情地阻止她,“沒有爺的吩咐,你不能出房間。”
默默關上門。
江姝嫿並不打算就此屈服。
但她剛纔跟江凱說了,讓他不要留在他們一開始計劃定居的那個城市。
她讓他換個城市。
確定好真的沒被人跟蹤。
就三天後,和她聯繫。
還好,傅斯年只是軟禁她,並不是要餓死她。
一連三天。
江姝嫿都被關在房間裏。
傅斯年沒有再回過一次嫿苑。
她不知,他是不是一直和白雨寧在一起。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傅斯年在等她示弱。
第四天,江姝嫿等了一天,也沒等到江凱和她聯繫。
到晚上,她撥打江凱的手機一連兩次,都關着機。
深吸口氣,江姝嫿給傅斯年發去一條消息。
【你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