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萌萌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終究什麼也沒說。
只是一雙眸子寫滿了擔憂地看着江姝嫿。
江姝嫿衝她揮揮手,笑着說,“你趕緊休息,我先走了。”
“嫿嫿。”
江姝嫿走到門口,又被於萌萌叫住
她回頭看去,於萌萌溫柔地道,“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在。”
心裏漫進一絲暖意。
江姝嫿輕快地回了句,“我知道。”
纔開門離去。
江姝嫿從電梯出來,正好白志庭也從另一部電梯裏出來。
看見她,白志庭頓時陰沉了臉,厲聲質問,“江姝嫿,你來這兒做什麼?”
江姝嫿眸底辨不出情緒,“來找傅斯年。”
“你馬上離開,不許出現在雨寧面前。”
白志庭擋住江姝嫿的路。
“你有什麼臉來找傅斯年,你爸害得他家破人亡,害得雨寧沒有了媽媽。不想我喊保安扔你出去,你就自己滾。”
江姝嫿冷笑,“你以爲我想來嗎?”
“你不想來,沒人請你來。”
“白叔叔。”
幾米外的病房門口,傅斯年的聲音淡漠地響起。
白志庭回頭看去,傅斯年大步走過來,嘴裏說着,“是我帶她來的。”
江姝嫿垂放在身側的手忽然攥緊。
眸底有什麼情緒涌入,又泯滅……
她看着那人逆光中深邃立體的五官,想到自己兜裏的錄音筆。
心頭,又泛起一股悲涼。
成全他吧。
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心死。
“斯年,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志庭青着臉,終於表現出了對傅斯年的不滿來。
“我打電話給你,是因爲雨寧想不開,讓你來勸勸她。你卻帶着我們白家的仇人來這兒看雨寧笑話?”
“白叔叔,雨寧不會想不開的。”
“不會?”
白志庭更怒了,“你的意思是,我騙你來醫院看雨寧。斯年,咱們做人要憑良心,雨寧的媽媽是爲了救你才丟下她的。拋開恩情不說,哪個女孩子經歷這樣的事情後,能淡定處之。”
他轉頭看向江姝嫿時,眼裏漫進恨意。
“你要是覺得這種事對女孩子無所謂,那可以讓她去試試。”
“白叔叔,我帶她來,就是爲了雨寧的事。”
“什麼意思?”
“雨寧不會無緣無故被綁架。”
傅斯年道,“我會查清真相,給她一個說法的。”
“……”
白志庭的臉色變了幾變,指着江姝嫿問,“是她和趙高明綁架了雨寧的?”
“是誰,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答案。”
傅斯年來到江姝嫿面前。
低淡道,“先進去病房。”
江姝嫿看着他,不說話。
傅斯年眯了眯眼,伸手去拉她。
江姝嫿後退兩步避開他。
“……”
傅斯年的臉色就沉了一分。
壓着聲音喊她名字,“江姝嫿。”
江姝嫿眼裏閃過決絕。
掌心攤開,是他的錄音筆。
她看着傅斯年變色的俊臉,冷笑道,“你讓我來醫院,就爲了錄這個?下次做這種事可以直接告訴我。”
傅斯年伸手去拿,江姝嫿卻又避開了他。
“就在這兒放吧。”
“別鬧,先給我。”
傅斯年突然面沉如水。
江姝嫿偏不按他的意願。
她再次退步,按下播放鍵。
傅斯年伸手來搶,江姝嫿躲閃,就被他按在了走廊牆上。
錄音筆裏只流出一句張麗平說的,“嫿嫿,你現在滿意了嗎?”
“給我。”
傅斯年試圖扳江姝嫿的手指。
她死死捏緊,不肯給他。
他稍微加大力度,江姝嫿就不是他的對手。
錄音筆被他搶了過去,她另一隻手還被他按在牆上,掙扎不開。
“傅斯年。”
她眼眶發紅的望着他森寒的眸,脣邊泛起笑,“我欠你的,是不是這一輩子都還不完?”
傅斯年不回答。
只是薄毅的脣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他不知道。
他忘不了父親的死,忽略不了母親的精神失常。
也還不了白雨寧一個媽媽。
當年的那場車禍發生在暴雨之夜。
證據指向的,加上白雨寧的口供,都證明兇手是江姝嫿的父親。
在那之前,傅斯年又剛好聽見他父親和江姝嫿的父親發生爭論。
車禍之後,江父的卡里,有一百萬。
江姝嫿最不願意的,就是在傅斯年面前表現出分毫的脆弱。
可她心口那一處堵得難以呼吸。
一滴淚水滾落,她發狠道,“乾脆我一命償一命行嗎?省得你千方百計的冤枉我,整天擔心我傷害了你的小青梅。”
“你說完了嗎?”
傅斯年的嗓音發沉。
江姝嫿倔強,“沒有,我沒做過的事,你就是錄音,我也不會承認。不過錄音筆裏的內容我還真解釋不清。傅斯年,你想好怎麼報復我了嗎?”
“錄音筆裏什麼內容?”
白志庭疑惑地開口。
他剛纔聽見了張麗平的聲音。
心裏一番猜測下來,結合江姝嫿的話,他就想把錄音筆要過去。
聽聽裏面的內容是否足夠江姝嫿坐牢。
“斯年,給我看看錄音筆。”
白志庭的話被傅斯年給直接忽略了。
他連頭都沒回,目光森寒地看着江姝嫿眼裏的淚。
心口那一處,莫名難受。
“斯年。”
白志庭又喊了一聲。
傅斯年轉頭,神色清寒,“錄音筆裏沒什麼有用內容。”
“你都沒聽,怎麼知道?”
白志庭不信,“我聽見張麗平的聲音了。她是江姝嫿的母親,會不會她們母女倆個串通陷害雨寧?”
江姝嫿回以冷笑。
有那一刻。
她竟希望被傅斯年當成幕後黑手,送進大牢。
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時,她瞳孔猛地一縮。
傅斯年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白叔叔,張麗平這些年拋兒棄女,一直在白家贖罪。就算要害,她也不會害雨寧。”
“……”
白志庭被他噎得一時無話。
“那她剛纔不是自己都說……”
“白叔叔,我一會兒給你相關的證據。”
他說完,拉着江姝嫿的手腕,就朝他辦公室的方向走,嘴裏說着,“跟我去辦公室,我有話跟你說。”
“我不去。”
江姝嫿抓着椅子不肯走。
傅斯年沉聲問了一句,“走不走?”
然後一彎腰,直接將她抱起,大步朝辦公室而去。
身後的白志庭憤怒的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