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這樣做。
他深眸裏一抹微愕掠過,和江姝嫿的視線對上後,低淡道,“先上車吧。”
“嗯。”
江姝嫿點頭。
忽略心裏那不爲人知的酸澀。
傅斯年冷涼的視線掃過那羣記者,沒人敢拍照。
他扶着餘紫走到車前,周木已經打開了車門等着他們上車。
讓餘紫讓車後,傅斯年轉頭喊江姝嫿上車。
江姝嫿搖頭說,“我坐自己的車。”
傅斯年面上神色不見變化,只嗓音帶着深秋涼意,“行。”
說完,彎腰就鑽進了車裏。
江姝嫿由保鏢陪着,快步走到自己的車前,上了車,她對保鏢說,“跟着傅斯年的車就行了。”
“好的,小姐。”
保鏢恭敬地應聲。
車子上路,手機鈴聲就響起。
是邵文宇打來的電話。
“嫿嫿,我聽臨歡說,你被人推倒了,有沒有受傷?”
“我沒受傷。”
江姝嫿把餘紫受傷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邵文宇安慰她道,“既然她說是替傅斯年報恩,那就報恩好了。”
邵文宇雖然不是女人,但他是一個精明的商人。
他猜測餘紫在那樣的情況下救嫿嫿,然後說那樣的話,怕是有一半都是抱着目的。
但不管因爲什麼,嫿嫿沒受傷,就好。
“嫿嫿,那什麼開機儀式你別參加了,我讓顧川訂機票,你們下午回來。”
他怕她在宜城再發生什麼意外。
昨天發帖的人到現在還沒被揪出來。
不知是何方高手。
“表哥,我明天回去。”
江姝嫿又安撫他,“剛纔只是一個意外,我會小心的。”
“行吧,那我讓顧川去找你。”
邵文宇覺得保鏢都不可靠了。
江姝嫿想拒絕,但邵文宇說,“餘紫既然跟你說那樣的話,那她肯定不想你和傅斯年接觸。讓顧川陪着你,她也不至於多想。”
“……”
沒有再拒絕的理由。
江姝嫿說她發信息給顧川,讓他直接去醫院。
她的信息發出去,顧川很快就回復她一個“好”字。
捏着手機,江姝嫿透過前擋風玻璃看向前面的那輛黑色賓利。
看不清車裏的情況。
但不用想也知道,傅斯年這會兒怕是擔心餘紫的不得了。
“斯年,你別生氣。”
前面車裏,餘紫很溫柔地勸說傅斯年。
傅斯年剛纔打了個電話,不許記者把剛纔的傳播出去。
“你忍着點,到了醫院上了藥就不會那麼疼了。”
傅斯年收起手機,目光看向她的腳踝。
看着很嚇人,但其實,不是多麼嚴重的傷。
“嗯,我相信你的醫術,更相信你。”
餘紫趁機表白。
傅斯年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他來了句,“自從五年前接手集團,我就沒多少精力鑽研醫術了。”
“……”
“你今天早不還去嗎?”
餘紫嗔了一句。
傅斯年,“那是江姝嫿的一個朋友的女兒。”
“我知道江小姐是你恩人的女兒,你對她有歉意。”
餘紫溫柔地望着傅斯年,說,“報恩這種事,你交給我來。”
“昨天那些帖子,是你刪的?”
傅斯年突然的轉變話題,餘紫一時沒跟上。
她怔了兩秒,才笑着說,“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傅斯年不說話,只是看着她的眼底掠過一抹深銳。
頓了下,他說,“過兩天空了,我安排你和林長青見面。”
“謝謝。”
餘紫激動得差點去親傅斯年。
他主動地說這話,那代表自己剛纔救江姝嫿是對的。
還好救了。
不然這會兒傅斯年就該在江姝嫿身邊,心疼她的傷了。
“不用謝。”
傅斯年的語氣很淡。
甚至表情也是涼薄的。
“好,那我以後不跟你說謝謝這兩個字了。”
餘紫的每句話,不是在曖昧就是在試探曖昧的路上。
但凡對她有情的男人聽見這樣的話,都會順竿往上爬,直接跟她表白。
或者,按着吻她。
傅斯年卻一樣都沒做。
見他瞟向倒後鏡,餘紫又說,“斯年,要不你給江小姐打個電話,讓她不用跟着去醫院了。我的傷也不是多嚴重。”
“她想跟着就跟着吧。”
傅斯年說得雲淡風輕地,餘紫卻忍不住揣測,他讓江姝嫿跟着的真正用意。
-
江姝嫿到醫院的時候,顧川已經到了。
他一身休閒,帥氣又燒包的等在醫院外面。
江姝嫿一下車,他就快步迎上來,“臨陸還在現場嗎?”
“嗯。”
“你,受傷沒?”
顧川打量江姝嫿。
江姝嫿搖頭,“我沒事。”
“你站好,讓我拍張照發給阿宇。”
顧川一本正經。
江姝嫿不願意配合。
他便隨手一按快門,不知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傳進了傅斯年耳裏。
還是他按快門的聲音被他聽見了。
隔着幾步的距離,他轉頭朝顧川看來。
眼神,就很冷。
顧川不在意他眼裏的寒涼,對江姝嫿說,邵文宇讓他們下午回去。
餘紫還是拍了片。
傅斯年沒有全程陪她,但有讓護士陪着。
這些年,醫院的人何曾見過他對哪個異性如此。
因此,即便他什麼也沒說,醫院從上到下,很快就傳遍了傅總帶着女朋友來醫院做檢查。
一時間,傅斯年和餘紫成了醫院的熱點。
等待的過程,顧川有一句沒一句的跟江姝嫿聊着天。
前方石臨陸又發給她開機儀式的照片。
沒有一刻閒着。
更沒有和傅斯年說話。
估摸着餘紫快出來的時候,顧川掏出煙去找傅斯年。
兩人站在吸菸區吞雲吐霧。
顧川感謝傅斯年的未婚妻救了江姝嫿。
傅斯年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不答反問,“你替她道謝,不知你跟她什麼關係?”
顧川笑了一聲。
“傅總和餘小姐什麼關係,我和嫿嫿就是什麼關係。”
“……”
“斯年。”
傅斯年還沒回答顧川,餘紫的聲音就在幾米外響起。
護士扶着走了幾步,她便不讓扶,單腳跳來傅斯年面前。
卻在到他面前時,身子不穩的往一邊倒去。
傅斯年指間夾着煙,沒伸手。
餘紫似乎也不是想讓他扶,她扶住了牆。
還自我調侃,“一隻腳果然不方便。”
沒等多久,檢查結果就出來了。
傅斯年看完後,擡手就把片子遞給江姝嫿。
偏偏江姝嫿很有默契的伸手來接。
“……”
還沒遞到她手裏。
傅斯年突然收手,眼底情緒不明地看着江姝嫿。
江姝嫿也愣住。
眸底閃過一抹異樣,垂眸,不和他視線相對。
餘紫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異樣,她抿抿脣,輕聲說,“斯年,給我看看。”
傅斯年問江姝嫿,“你看得懂嗎?”
“看個片子有什麼難的。”
顧川直接奪走了傅斯年手裏的片子。
江姝嫿被傅斯年盯着,平靜地說,“看不懂。”
其實,她看得懂。
是那些年被傅斯年逼着學的。
伸手接他的片子,也是那些年培養的默契。
剛纔他突然的收手,多半是察覺了不對。
想到什麼,江姝嫿心頭又一陣酸澀。
“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對傅斯年說,“餘小姐需要什麼藥和補品,你儘管開,不用替我省錢。”
“江小姐,在斯年家的醫院裏,怎麼能讓你掏錢,我也想去洗手間,我們一起,不過,你可能要扶着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