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正好趕上晚飯。
邵文宇推掉了晚上的應酬。
石臨陸和石臨歡打電話,說他們已經下了飛機。
邵家的晚餐,格外熱鬧。
傅兮鳳從來沒見過一大家人這麼熱鬧的一起喫飯,她一開始有些拘束,到後面就放飛自我,喝了個半醉。
因爲喝了酒,傅兮鳳不到十點就睡着了。
看着睡得香沉的傅兮鳳,江姝嫿自己卻毫無睡意。
在被窩裏跟於萌萌聊了一會兒天,口渴的她又下樓喝水。
走到樓梯口,聽見一樓客廳裏的說話聲,她眨了眨眼,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又往下走了兩步,透過一樓樓梯口的盆栽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不是她幻聽。
那個人,真的在沙發上坐着,和邵文宇在說話。
她的腳步聲很輕,他們還是聽見了,兩人齊齊擡頭朝她看來。
江姝嫿的視線和傅斯年對上。
隔着空氣,她的心微不可察一窒。
“嫿嫿,你怎麼還沒睡?”
邵文宇看了眼傅斯年,開口喊江姝嫿。
江姝嫿斂了情緒下樓。
努力讓自己正常心態。
“我口渴,下來喝點水。”
她話音落,傅斯年已經站起身,彎腰幫她倒水了。
邵文宇笑着說,“今晚的菜是有些鹹。”
江姝嫿走到沙發前,傅斯年遞給她水。
他沒說話,但從她出現在他視線裏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一秒。
江姝嫿覺得傅斯年和之前不一樣。
她說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的眼神像是很複雜。
接過水杯,她也客氣地跟他說了句,“謝謝。”
“不用謝。”
他依然看着她。
嗓音低沉,磁性。
能攪亂人心的那種。
江姝嫿藉着喝水平定被擾亂的心緒,邵文宇看看她又看看傅斯年,問,“那麼渴嗎?喝完了再倒一杯。”
“不喝了。”
江姝嫿把一杯水喝完了。
傅斯年等在那裏接杯子,她便給了他。
“你們聊,我上樓睡覺去了。”
江姝嫿說完,轉身就走。
身後,傅斯年沒有叫住她。
只是看着她上了二樓,看不見她的背影,才收回視線。
對邵文宇說,“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我也先走了。”
邵文宇挑眉。
五分鐘前,他還說不到十二點睡什麼,讓他聊會兒呢。
現在又時間不早了。
搞什麼鬼。
-
第二天早上,傅兮鳳才知道傅斯年來了帝都。
她看完信息就問江姝嫿,“嫿嫿,你知道我哥昨晚來了帝都嗎?”
江姝嫿“嗯”了一聲。
傅兮鳳就笑了,“他什麼時候來的呀?”
“不知道。”
江姝嫿搖頭,見傅兮鳳盯着自己,還不太相信的樣子。
她又解釋說,“我下樓找水喝,看見他和我表哥在客廳裏聊天。”
傅兮鳳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江姝嫿和傅斯年的關係。
她怕江姝嫿因爲老爺子臨終的詛咒,一輩子都不再理傅斯年。
也怕傅斯年不再招惹江姝嫿。
好爲難啊,她想幫,可又不知道怎麼幫。
“說了一句。”
江姝嫿知道傅兮鳳在想什麼,她淡淡地笑了笑,說,“我和你哥沒有任何關係。”
傅兮鳳一臉難過和遺憾,“我知道,嫿嫿,你們就不能各往前進一步嗎?”
“我去看看玖玖和柒柒起牀好了沒。”
江姝嫿說完,就出了房間,去兒童房看兩個小寶貝。
傅兮鳳看着江姝嫿離去的背影,心說完了。
嫂子怕是要飛了。
拿起手機,她準備打電話給傅斯年,就看見屏幕上跳出來的新聞提示。
#白天意於昨晚在大牢裏暴病而亡#
傅兮鳳眨了眨眼,沒看錯。
她立即點進去看內容。
發帖的人說白天意在牢中暴病而亡,不知道是什麼病,但他七竅流血,死得很噁心。
評論區一片歡呼聲,慶祝聲。
大部分網友都罵他遭到了報應,死得好。
有小部分嫌他死得太輕鬆了,應該先閹割,再凌遲。
還有網友猜測,是不是被他害死的女孩家屬花錢把他弄死在了裏面。
那條評論下許多網友回覆,不可能。
[被他害死的女孩要是有那家庭背景,也不至於讓他逍遙法外到現在了。]
[我覺得是老天開眼,終於把他收了。聽說白家就他一根獨苗,這下子要斷後了,活該啊。]
[不管他怎麼死的,死了就值得慶祝,我決定等下買十包辣條來慶祝。]
[會不會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總感覺他的視頻被曝光,到數條人命債都是因爲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佬。]
……
“嫿嫿。”
傅兮鳳樓梯口追上下樓的江姝嫿。
玖玖和柒柒已經跑在前面下了樓。
她壓低聲音問,“你看到網上的消息沒有?”
“什麼消息?”
江姝嫿疑惑地看着她。
傅兮鳳遲疑地說,“白天意死了,網上說他在牢裏暴病而亡,還什麼七竅流血,噁心得要死。”
“……”
江姝嫿的臉色變了變。
心裏閃過某種猜測,她下意識地抿緊了脣瓣。
傅兮鳳把江姝嫿的細微表情變化看在眼裏,輕輕喊了一聲,“嫿嫿?”
江姝嫿扯起一個淺笑,“白天意害死了那麼多條年輕鮮活的生命,死了是活該。”
“你說,他真的是暴病嗎?”
傅兮鳳不太相信。
網上的帖子說得不清不楚,網友們各種猜測。
她莫名的,就有些擔心。
“不知道,但肯定是遭到了報應。”
江姝嫿忽略心裏的擔憂,笑容擴散開來。
傅兮鳳看見她的笑容,跟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也不擔心了。
白家,白勝天砸了整間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