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下車敲門時,別墅大家突然打開,纖細熟悉的身影從裏面走出來。
視線落在她身上,他眸底染的涼意轉暖,伸手替她打開車門。
“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到了車前,江姝嫿蹙眉看着他。
這麼寒涼的深夜,她穿得並不多,只是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
看在眼裏,他就覺得心疼。
輕啓薄脣,嗓音溫潤道,“上車。”
江姝嫿眉頭皺得緊了一分。
她這般模樣出來,就是防着他喊自己出去。
沒想到,他還是這樣說。
“有什麼事你就在這兒說就行了,我很冷也很困。”
言外之意,你說完了,我要回去睡覺。
是人都聽得懂的。
傅斯年不是人,沒聽懂她的意思,只強勢的語氣道,“跟我去我的住處,我給你看點東西。”
“……”
“冷了先上車,車上暖和。”
見她不動,小臉反而又難看了一分。
傅斯年嘴角彎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人辯不清他此刻的喜怒。
江姝嫿猜到他要給自己看什麼,她脣瓣輕抿地思考着,要不要跟他去。
傅斯年也不急。
在路上睡過一覺的他,這會兒看見她,又精神了許多,不是很困。
此刻,他很有耐心地看着江姝嫿,等着她上車。
對峙幾秒,他勝。
江姝嫿坐進車裏,傅斯年伸手過去,她防備地看着他,“做什麼?”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冷不冷。”
傅斯年的眼裏有着無可奈何。
江姝嫿轉開臉,繫上安全帶。
車子上路,朝着別墅方向開去,江姝嫿不知想着什麼轉頭看着車窗外,傅斯年見她不想說話,也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兒,江姝嫿給邵文宇和邵母分別發了一條消息,怕明天早上他們起來沒看到自己會擔心。
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她可不相信傅斯年會主動送她回來。
餘光瞥見她發出去的內容,傅斯年脣角彎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了許多。
到了別墅,江姝嫿才發現,旁邊的男人不知何時睡着了。
“他這幾天沒休息好?”
猶豫片刻,江姝嫿還是沒有叫醒他,只是淡聲問前面開車的司機。
司機對她的態度異常恭敬,“總裁昨天晚上參加一個晚宴到凌晨一點,今天早上四點就起了牀,白天又有很多事情要忙,一直沒空休息。”
江姝嫿眉頭皺得更緊,語氣裏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微惱,“爲什麼不在酒店休息一晚再來帝都?”
上次是用發燒,這次又熬夜。
他這是覺得苦肉計特別好使?
感受到江姝嫿身上傳來的低氣壓,司機莫名有一種在面對總裁的感覺。
艱難地吞嚥一下口水,小聲說,“總裁堅持要回來。”
江姝嫿沉默了半晌。
她纔對司機道,“你開了一晚上的車,先回去休息吧。”
“我沒有一直開車,中間在服務區的時候,總裁把我換下來,我睡了一會兒的。”
江姝嫿沒再開口,司機打開車門,把車鑰匙留在車裏,就離開了。
車裏開着暖氣,也不是很冷。
江姝嫿偏頭,就着外面透進來的光線,端詳男人清雋的側顏。
光線在他臉上打下一片陰影,顯得格外安靜平和。
仔細看,甚至還能看到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三十分鐘後,傅斯年才睡醒。
短暫的迷濛過後,他看着旁邊玩手機的江姝嫿,嗓音還帶着剛睡醒的沙啞,“怎麼不叫醒我?”
摸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
江姝嫿沒理他,打開車門下車。
傅斯年拿了車鑰匙也跟出去。
“嫿嫿,跟我過來。”
傅斯年喊江姝嫿走在前面的江姝嫿。
江姝嫿回頭,滿臉寫着你有病嗎的字樣。
傅斯年乾脆上前拉她過去別墅大門口。
在電子鎖上操作幾下,抓着她的手按上去。
“嘀”一聲後,電子鎖提示指紋信息不可重複錄取。
傅斯年若有所思,“你來過這裏。”
江姝嫿翻個白眼,“來過一次。”
這人失憶前和失憶後的行爲都一樣。
上次他也是強迫地把她的指紋和虹膜信息錄入了電子鎖系統。
事實上,除了他帶她過來這兩次,她自己沒來過,也不會來。
不知道想到什麼,傅斯年愉悅地低笑出聲。
也不放開江姝嫿的手,直接用她的指紋開了鎖,才任由她把手抽走。
“你先去休息,有什麼明天早上再說吧。”
進客廳,打開燈。
傅斯年看清江姝嫿眼底的睏倦,溫聲道。
江姝嫿直接被氣笑,“你大晚上把我叫出來,就是爲了讓我換個地方睡覺?”
既然明天能說的事,幹什麼要大半夜打電話把她吵醒,還非得把她叫出來。
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我困了。”
傅斯年低眸,不在意她的嘲諷。
江姝嫿沉下臉,“那你睡吧,我走了。”
說完,轉身就走。
“你不想知道,我什麼時候知道柒柒和玖玖是我女兒的嗎?”
傅斯年的語氣很欠揍。
走出兩步的江姝嫿回頭,眸帶惱意地看着他那張英俊如刻的臉。
在他拿出證據之前,她不會承認,沒什麼表情地問,“證據呢?”
“等着,我拿給你。“
他勾脣笑了笑。
她問他要證據,不會是以爲自己詐她的吧?
江姝嫿不說話,身子緊繃着,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待傅斯年上樓去了,她緊繃的身體才鬆懈下來,目光呆怔地看着面前的地板。
沒多久,傅斯年下樓,遞給她一份鑑定結果。
捏着手裏的鑑定結果,江姝嫿並沒有翻開看的意思。
她只有過傅斯年一個男人。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柒柒和玖玖的親生父親是誰。
“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