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母早就開始操心江姝嫿的婚事。
巴不得她多和傅斯年相處,自然沒什麼不答應的。
只是免不了多叮囑兩句,“雖然你們連孩子都有了,但你們以前畢竟是夫妻,現在都還什麼都不是。結婚之前,不要讓他隨便佔了你的便宜。男人都有劣根性,太輕易得到的,不會珍惜。”
她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這些話。
江姝嫿窘迫得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胡亂點頭答應兩聲,接過她遞來的兩瓶插花,轉頭溜了出去。
身後,邵母眼裏浮起一絲緬懷。
她也是從年輕時候走過來的。
想到自己當初面對邵父也是這樣小鹿亂撞的羞澀模樣,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
再想到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又忍不住泄憤般地剪掉面前一枝開得正好的桃花。
兮鳳那個丫頭多好,偏他不感興趣。
之前邵文宇警告過她,她也知道了兒子對傅兮鳳真的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現在眼看着她看好的兒媳,快被顧家那小子劃拉到碗裏了,她就哪兒哪兒都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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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傅斯年就帶着江姝嫿和兩個小可愛前往景山別墅。
一路上,陸斯年都在陪着兩個小寶貝聊天。
到了別墅,柒柒和玖玖便十分乖巧地把爸爸讓給媽媽,跑到樓上房間玩樂去了。
“嫿嫿,我要先處理一點公事,你陪我去書房可好?”
目送兩個女兒上樓之後,傅斯年才收回目光。
看着江姝嫿的眼神,不同於剛纔看兩個女兒的寵溺,而是帶着深深愛意。
對上他的視線,江姝嫿只一秒的思索後,點頭答應。
柒柒和玖玖很會玩,不需要她陪。
傅斯年處理公事,她可以在旁邊看會兒劇本,或者寫會稿子。
進了書房,她才明白,傅斯年說的陪,不是她所理解的那個陪法。
他把她拉到書桌後,抱着她坐在腿上。
她的拒絕,換來他一本正經地說,“我想看看,我恢復到了什麼程度,能不能抱着你處理完公事。”
江姝嫿望着他英俊的臉,問,“能又怎樣,不能又怎樣?”
傅斯年俯身親了下她脣角,語氣認真,“要是能,那就說明,再過不久,我就能做想做的事了。”
“我覺得你恢復得不怎麼樣,還是別試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
傅斯年翻開文件,“除了這個原因,我抱着你一起看文件,也更方便教你。”
“教我什麼?”
江姝嫿只對寫作感興趣。
但傅斯年卻要求她學管理公司,“嫿嫿,白家那裏,你不能躲一輩子,就算沒有白家,你現在也是傅氏集團最大的董事。”
“那是你的。”
“我知道,我的就是你的,包括我,所以,你現在慢慢學,不晚,也不多餘。”
江姝嫿不知是被他說服了,還是窩在他懷裏,挺舒服。
“行吧,那你教,我學。”
“嗯。”
傅斯年不僅是商業奇才。
還是優秀的講師。
他講的那些,江姝嫿都聽得懂。
偶爾有不太明白的,不用她問出口,從她疑惑的眼神,他都知道,會再講一遍。
不知不覺,到了十一點。
傅斯年的講課告一段落,拉着江姝嫿出了書房,下樓,問她中午想喫什麼。
“你要下廚?”
江姝嫿見他擡手挽袖子,詫異地問。
傅斯年黑眸漾起點點笑意。
嗓音低沉悅耳,很是好聽,“對,爲了獎勵你上午的專心聽講,我親自下廚。你想喫什麼只管說,不用擔心我不會做。”
“所以,你什麼都會做了?”
看着他眼裏的自信和驕傲,江姝嫿忍不住就想打擊。
傅斯年挑眉,“暫時還不知道有什麼菜是我不會做的。”
行。
夠自信。
江姝嫿似笑非笑,“就做一道白頭偕老吧。”
“什麼?”
傅斯年已經挽起了一隻袖子,露在外面一小截手臂雖然過分清瘦,但泛起的筋絡,彰顯着力量。
他以爲自己聽錯了。
偏過頭,黑眸不解地看着江姝嫿。
江姝嫿就又重複了一遍。
還放慢速度。
這一次,她收起了笑,一本正經。
傅斯年盯着她片刻,忽然就笑了。
“我能問一下,那是道什麼菜嗎?”
“你不是都會?”
江姝嫿秀眉輕挑地拿話堵他。
傅斯年雖然驕傲自信,但因缺失了一段記憶。
他在江姝嫿面前不嘴硬。
“你說的這道菜,我不會。”
傅斯年把另一隻袖子也挽了起來,對江姝嫿說,“你只要提示一下,是什麼原材料就行了。”
“不能。”
江姝嫿堅持。
一副我提示了,還怎麼顯示你的本事的表情。
傅斯年雖然真不會,但還是被她的可愛模樣逗笑。
“行吧,那我自己思考。”
“嗯。”
江姝嫿點頭。
我看好你!
“你要陪我嗎?”
“我去樓上看柒柒和玖玖。”
“好。”
傅斯年不勉強她,自己進了廚房。
江姝嫿上樓陪兩個女兒玩到傅斯年發消息,喊她們下樓喫飯。
上桌後。
當傅斯年指着其中一道菜,介紹說叫“白頭偕老”時,江姝嫿差點驚掉了眼珠子。
玖玖捂着嘴笑,小奶音裏都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爸爸,這不是紅白蘿蔔加金針菇嗎?”
什麼白頭偕老?
笑死個小孩了。
傅斯年目光深深地看着江姝嫿,說,“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那道菜是什麼,但我這道菜,就是叫白頭偕老。”
江姝嫿看着抱在一起的蘿蔔差點頂着金針菇,竟無言以對,“……”
傅斯年再追問她,那道菜時,她只說,“以後再告訴你。”